她来得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东西。看到两兄弟看着自己,只淡淡地道:“我在野外长大,能抗寒,比这更冷的天都呆过,不用担心。”
而后,从指甲下取出些细粉递向两兄弟,道:“把这些吃下去。”两兄弟只略略迟疑,最后还是听话地张了嘴。
很快,他们便如陷入沉睡中般,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衣服虽然能保护他们的骨骼不被冻坏,但仍会有强烈的冻感,旅途漫长,让两个孩子经受漫长的冰冻之苦,她于心不忍。
她给他们服下了迷粉,意在让他们不知不觉中度过这漫长的时光。小心地安置好两兄弟,她越发感觉到寒意刺骨,几乎要将身体冰住。
零下二十度的温度可不是说着玩的,她就算在森林里呆了十来年,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严寒。煜不弃抱紧了自己,却还不断地打冷战,冷气袭过来,有如尖利的刺刀,刺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脸上慢慢泛出青紫,紧跟着僵硬起来。
不能调高温度,止因为一调高,外面敏锐的温度感应系统就能捕捉到他们的存在,马上会启动应急感应系统,警铃大作。
船上来多少人,回去多少人,感应系统都能捕捉,如果多了一个人,是会被马上测出来的。她乌起一张唇,跺着脚,力求通过活动筋骨来获得热量。
体力,总是有限的,她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将体力用光,但却知道,哪怕是死,也不能留在这座岛上。
门外,传来细微的咔达声,分明有人在扭冷冻库的锁,是谁?煜不弃敏锐的的听觉传递了危险的信息,她竖直毛发,慢慢走向门边,盯紧了那里,指甲捏了捏。
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会撒出指甲里的药粉。
门慢慢被拉开,煜不弃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扬起了手……
而当门外,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时,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像一座冰雕般再不能发出一个声音,也不能动弹一步。
津煜凡!竟然真的是津煜凡!
她一直在猜想今晚帮自己的人是谁,没想到,真的是他!他是怎样进入这座岛的?又怎样混入船中的?
她恍惚了片刻,在意识到他今晚的到来冒了怎样大的危险时,一只手狠狠地向他捶了过去。她没有说话,但眼底已表明了清楚的意思:为什么要来?不想活了吗?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不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命就会没了吗?
门,哒一声关紧,她落下的手被津煜凡顺势握在手中,他的臂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煜不弃尚未反应过来,他的脸就已经压了下来,他的唇霸道地落下,阻断了她呼吸。
她能感觉他箍紧了她的腰,紧到几乎要将她揉入体内。他长而利落的睫毛扎向她的脸,他炯炯的目光一时间阴晦不明,只有霸道的唇舌在翻天搅海,诉说着最原始的相思。
一时柔软了身体,任由他为所欲为。数个月的思念,数个月的矛盾,数个月的纠葛,此刻,统统放下。
这里,没有“兀”集团,没有ISO,没有身份之别,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她的手慢慢圈紧了他的颈,开始回应他的热情。她的身材纤细,在他的掌中不盈一握,揉入他的胸口,紧紧相贴,她仍只占了他身体一半的宽度。
他带着粗茧的指腹在她的衣服上划动,慢慢滑下衣底……
此时的寒冷,冰冻,不复存在,有的,只有如火的热情。似三百年没有经历男女之事,渴望至深的两个人紧紧胶著,只在转眼间便融为一体。
他的指插入她的发中,高大的身形将她掩没,却倔强地拉高了她的脸,不许她的唇离开自己的半分。他的动作略显粗鲁,却正好让她感受到他的灼热和焦急,她柔软得似一条蛇,一滩水,又狂野得似一只野兽。
两个人没完没了地纠缠,扭紧,热情沾染了每一寸地方。十几个小时的航行不再艰苦,仿佛只眨眼之间,才刚刚相见,又要结束。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由地上爬起时,煜不弃耳尖地听到了航程结束的汽笛声。
这么快!
津煜凡穿戴整齐,并为她套好了衣服,落在腰间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霸道地缩紧。眉眼里,写满了坚持:“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不能去,就跟在我身边!”
这话,极霸道,充满了帝王般的威严。煜不弃殷红了一张脸,染上了汗珠,却比深宫里最美的妃子还来得妩媚诱人。她眉头软了软,因为这句话而柔到了骨子里。
臂,慢慢抬起,如千手观音般的指散开,似要抚摸他的脸。他的神情一凝,被她的美色和深情所迷惑。她的指轻轻一弹,津煜凡的眸用力一压,极致蹙紧,当他意识到什么时,已晚。
身体,缓缓滑落,落入了煜不弃的怀中。
他浓密的发扎在她的下巴处,煜不弃怜爱地抚着他的头,眼底,充满了无奈。“对不起,津煜凡,我不能跟你走。”
泪,轻轻滑落,滴在他浓密的发间。不是她不肯跟他走,而是不能。若跟了他,他的前途便尽毁,他的世界将会一片黑暗。
自己的母亲,颖雪珠便是最好的例子。她无法想象了不起的津煜凡被ISO赶紧杀绝的情形,更不愿意他似自己的父亲般最后被逼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离开他,是唯一的先择。
慢慢地将门打开,把津煜凡扶到自己曾经呆过的木箱子里,轻轻放平。她没有马上去唤醒两兄弟,而是守在了楼梯口。
果然,不久之后,有了脚步声。她躲在暗处,闻了闻无名指,而后用力拧下了一截拇指指甲,用随身带的打火机点燃。
“什么味道。”带头的首领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和一群手下纷纷倒地。煜不弃慢慢从暗处走出来,嘴角撇了撇。这是最强效的迷魂药,只要闻到一点点,哪怕是头大像都会倒下。
这些人,至少得睡十个钟头。
她的无名指处藏着解药,刚刚闻过,所以才没有被熏倒。走上去,直到将所有人都迷晕,她才再度下楼,进入冷冻室,轻轻地将两兄弟唤醒。
“这么快就到了?”孤独腾伸着懒腰问道。煜不弃点点头,拉着他们走向门口。
“人呢?”孤独飞看着空荡荡的船问。煜不弃留恋地看一眼大木箱,却道:“都走了。”
“我们也走吧。”孤独腾甩开她的手,大步跳上楼梯。孤独飞的眼睛眨了眨,落在煜不弃露出的脖子上,叫道:“姐,你这里怎么了?”
他的指指在目光所及之处,不放心地问:“是冻伤的吗?紫了好大一块。”
煜不弃轻轻抚上那处紫印,脸红了红。她的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印子。自然不是冻伤的,而是津煜凡留下的。她的身体,泛着酸,十几个小时的厮缠,消耗的不少体力,此时行走,还带着虚浮。
然而,那十几个小时成了她最快乐的时光,将会在记忆里停留一生。津煜凡的眉,眼,鼻唇,以及他灼热的呼吸,都将清晰地存入,永生不能忘记。
若,她能再拥有一个他的孩子,此生,便圆满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否能成真,三年前那事伤了她的身体,医生曾说过,她不那么容易再得到孩子。
没有回答孤独飞的话,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金创的号码,而后递给孤独飞,道:“告诉里面的人,追捕这部手机的位置,就可以找到津煜凡。”
“津煜凡,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他在哪儿?”孤独腾眨巴着眼睛凑过脑袋来问,煜不弃推开了他的脑袋,只对孤独飞道:“你照说就好了。”
金创揉着眉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复杂。电话是张芸打来的,问津煜凡去了哪里,他只能用任务搪塞。
虽然骗过了张芸,可他的心却绷得紧紧的,一丝都不得松懈。津煜凡那疯子,在得知‘兀’集团补给船的出入信息后,疯了一般走了。
知道他想干什么,本欲要带人帮他的,他说什么也不让任何人插手,还差点跟自己断了兄弟关系。
金创一直都明白,津煜凡不让大家插手是怕连累众人,方才表现得那么绝情。可他更知道,此去,凶险层层,搞不好小命就没了。此刻,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对于津煜凡的能力,他没有怀疑过,但他更知道,‘兀’集团的能力不能小觑。能在世界众多顶级组织的追捕下安然存活至今的集团只此一个,若没有点本事,又如何能做到。
津煜凡离开已近三十个小时,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他怎能不急?眉头,压紧,缩成一堆,深刻而又深沉。金创狠狠地将拳砸在了桌面上,以发泄自己无能为力的烦闷,激得手机跳呯呯弹跳起来。
突然,手机一闪,来了新的电话。金创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却突然睁大,又慢慢拧紧。最后,他将手机拾了起来,像看到了怪物般轻语:“煜不弃,怎么可能?”
迅速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追捕这部手机的方位,津煜凡在这边的船上。”
而后,挂断。金创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一时间蒙了神。
他迅速转身,启动卫星追捕系统,将手机信号锁定。当看到电子地图上某片海域里闪烁着的信号光时,重重捶了一下墙壁。
孤独飞一挂断电话,煜不弃就将手机接了过来,反身走回,放到了藏着津煜凡的箱子上。
脚步有些沉重,不忍离开里面的男人,却不得不走。她迟疑了片刻,复将手机拾起,在上面打下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