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叶孤鸿悲催地带领三百人马前去龙池北门叫阵,殷其雷自领军队在后,命人擂鼓助威。
“殷兄弟,你此事做的未免太过了!”谢王孙微微有些不满。
“谢大哥,你记得盛兄弟是如何枉死的吗?”
“我知道你想为盛兄弟报仇,可是报仇有很多方式,如今两军交战,你却想借敌军之手,消灭自己帐下将领,虽可报了盛兄弟之仇,但是我军元气也必大伤,你可有想过吗?”
“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名正言顺地除去郭亮。”
“倘若郭亮投敌呢!”
殷其雷笑道:“这一点谢大哥可以放心,当初整个新州皆入耶律李胡之手,只有郭亮负隅顽抗。此刻虽然心胸狭窄,卑鄙无耻,但是总算对朝廷还有一丝忠心。我料定他是宁死也不会投敌,何况他若投敌,杀他就更名正言顺了!”
谢王孙叹了口气,殷其雷从来意气用事,做事只凭私义,不顾大局。这一点,谢王孙早已见怪不怪,尚幸军中没有郭亮的势力。就算郭亮投敌,也带不走一兵一卒。
司徒灾星望着城下叫阵的郭亮、叶孤鸿,估摸一下他们的兵马,不禁暗暗诧异,操,只带三百余人,这是在挑衅他吗?
早乙帝心请命:“司徒先生,让末将去挑了这两个家伙!”
司徒灾星点了点头:“好,命你出战,洪璪从旁协助!”
早乙帝心、洪璪带着一千人马出城,与郭亮、叶孤鸿对列阵前。
早乙帝心十分嚣张,铁骨钉枪一指郭亮、叶孤鸿:“尔等何方鼠辈,报上命来!”
叶孤鸿大怒:“你爷爷叶孤鸿取你狗命!”拍马便来。
一时双枪交错,烟尘滚滚。此刻已是下午,日在西方,因在北门交战,惧怕司徒灾星幻天鉴的反光,叶孤鸿听从郭亮吩咐,占据东面位置。这么一来,司徒灾星幻天鉴无济于事。
司徒灾星眼见叶孤鸿武艺非凡,与早乙帝心竟是不相上下。殷其雷三千兵马正在远处虎视眈眈,为免迟则生变,司徒灾星朝着城下喊道:“洪璪,快去助阵!”
洪璪挥舞三尖两刃刀疾扑过去,偷袭叶孤鸿,郭亮见状,急忙纵马去救。郭亮亮银枪刚一架住洪璪三尖两刃刀,忽觉眼前一道白光射来,普通镜子反光只是晃眼而已,但幻天鉴反光却是极为刺眼。虽然郭亮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颈部嗖的出现一条血痕,栽下马去。
叶孤鸿大惊:“大人!”拍马要救,不防早乙帝心一枪刺来,也跟着栽下马去。
殷其雷吩咐鸣金收兵,司徒灾星不敢追杀,也将早乙帝心、洪璪召唤回来。
郭亮、叶孤鸿的尸体被拉了回来,军心开始躁动不安,首一出战,就损二将,这战还能再打下去吗?
谢王孙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说道:“殷兄弟,如今盛兄弟的仇是报了,但是军心你要如何稳定?”
“还请谢大哥指点!”殷其雷语气十分诚恳。
谢王孙叹道:“为今之计,除非我军能够打胜一战,才能挽回士气!”
拓跋叶拱手:“多谢殷兄弟,为我兄弟报此大仇,末将愿意前去挑战,斩杀一员敌将,挽回士气!”
谢王孙摇了摇头:“拓跋兄弟稍安勿躁,司徒灾星的幻天鉴非同小可,咱们若不能破他幻天鉴,任谁前去挑战,也难免落马身亡!”
殷其雷想了一下:“除非碰到阴雨天气,没有太阳,司徒灾星的幻天鉴就不能派上用场了!”
谢王孙轻轻一笑:“你以为阴雨天气,司徒灾星会出战吗?”
“也对,司徒小儿奸诈得很,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
“先将郭亮、叶孤鸿安葬,安抚一下军心,晚上咱们再合计合计!”
郭亮、叶孤鸿就地掩埋,全体将士默哀,殷其雷嚎啕大哭:“郭大人、叶将军,你们死得好惨,我真的好伤心啊!”
董浑小声提醒:“殷大哥,你戏太过了!”
“过了吗?”
“过了。”
殷其雷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对将士们发表演讲:“对于郭大人的死,我是很悲痛的。现在大家纪念他,可见他的精神感人之深。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多亏儿时的语文老师,殷其雷将《纪念白求恩》背得滚瓜烂熟,此刻照搬全抄,用来祭奠郭亮。
但将白求恩与郭亮此等卑鄙小人相提并论,白求恩若是泉下有知,非得跳出来掐死殷其雷不可。
底下的将士根本不知上级之间的斗争,更加不会想到郭亮、叶孤鸿的死全是殷其雷一手设局,此刻见到殷其雷悲痛欲绝的模样,群情激奋,纷纷要求要为郭亮、叶孤鸿报仇。
殷其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高声说道:“司徒灾星利用下三滥的手段,害死郭大人和叶将军,如此血海深仇,身为同袍,咱们应该怎么办?!”
将士们齐声呐喊:“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殷其雷很是满意:“好,众位先行散了吧,养精蓄锐,等待本将命令,一鼓作气拿下龙池!”
等到将士散去,殷其雷将一碗酒倒在郭亮、叶孤鸿坟前,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希望你们早死早超生!”
心中又想,人性当真难说得很,郭亮一片忠心付诸朝廷,但是为人却是如此斤斤计较,就因当日殷其雷释放回鹘俘虏,伤了他的颜面,他竟怀恨在心,与耶律破军联合报复,说到底,盛思远也是受殷其雷连累,才会冤死。
吃过晚饭,众将又聚帐下商议破敌之策,大部分人主张强攻龙池。
谢王孙摇了摇头:“不成,我们只有三千兵马,实力不比司徒灾星强大多少,何况他有城墙据守,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强攻,徒增伤亡。”
董浑嚷嚷:“谢大哥,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要知,元帅只许咱们五日时间占领龙池,如今已过二日,咱们就连一根鸡毛也没打下来!”
“引蛇出洞!”
殷其雷大喜:“谢大哥,你有办法了吗?”
“司徒灾星不是怀疑铁娃吗?今晚暗中给铁娃透个声气,让他前来劫营,咱们佯装败势。司徒灾星得到消息,必定趁火打劫,咱们趁势与铁娃合兵,回杀入城!”
殷其雷击掌笑道:“妙计!此事就由谢大哥去办!”
有了御敌之策,殷其雷心情大爽,回到营帐,兀颜朵儿刚刚沐浴完毕,通体彻香,殷其雷忍不住搂着她深嗅一番:“香香好老婆,你故意洗得白白的来勾引我吗?”
“哪有?”兀颜朵儿娇嗔一句。
殷其雷的手却往她的胸口探到,兀颜朵儿惊呼一声,从他怀里挣了出去,捂住自己胸口,说道:“亲亲好老公,你就歇一日吧,你在打仗呢,不能累了身子!”
殷其雷微微一笑:“还是亲亲好老婆疼我!”
“那你答应我喽,晚上不能和我做那档子事!”
“嗯,就依亲亲好老婆的。”又向她的胸口伸手。
兀颜朵儿躲了开去:“你不是说不做吗?”
“我又没说要做。”
“那你伸手干嘛,看也不许看的,你看了肯定又想做了!”
殷其雷觉得好笑:“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明明是你不纯洁!”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胸口挂的琥珀墨!”
兀颜朵儿一怔,将琥珀墨解下来递了过去,说道:“亲亲好老公,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好喜欢,我天天都戴在身上。”
琥珀墨是当初殷其雷向甄氏要来的赏赐,甄氏贵为耶律阮的贵妃,她的东西自然珍稀得很。这块琥珀墨呈葫芦状,玲珑可爱,虽是通体黑亮,但因树脂化石,借着灯光一照,晶莹剔透。
殷其雷大喜:“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真是笨死了!”
兀颜朵儿茫然不已:“亲亲好老公,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怎么去破幻天鉴的反光了!”
“真的吗?”
“亲亲好老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
“琥珀墨能不能给我?”
兀颜朵儿一怔,幽幽地问:“你想拿去讨好别的姑娘吗?”
“军中哪有其他什么姑娘?”殷其雷好笑地望着她。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想永远留在身上,以后传给我们的孩子。”
“孩子?!”殷其雷惊喜非常,“亲亲好老婆,难道……你……你……你……”
兀颜朵儿白他一眼:“没有了啦,我就这么一说。”
“你又没有生过孩子,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有了,你不知道呢!”
“亲亲好老公,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
殷其雷想起萧英姿肚里的孩子,忍不住一阵感伤,强颜笑道:“你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吗?”
兀颜朵儿露出娇羞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不免窃喜,她若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说不定就能永远占据他的心,他就再也不会去拈花惹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