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见看到吴迪这样,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但是现场的观众们本来注意力就在吴迪身上,这时候都被吴迪指使着,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于见和红颖的身上,而红颖这时候还保持着指着吴迪的状态,并且一脸厌恶的样子。
观众们齐刷刷看向红颖的时候,几乎都看到了红颖这样的表情,再结合吴迪说的话,加上于见和红颖的服饰确实跟身边的贫民们格格不入,贫民们这时候忽然同仇敌忾,那些对吴迪颇有微词的人,现在也都站在了吴迪的那边,他们觉得,虽然吴迪人品不好,打球下黑手,但是吴迪毕竟是贫民区的人,那些“城里人”瞧不起吴迪,就是在瞧不起贫民们,被抛弃又不是贫民们的错,凭什么“城里人”要瞧不起贫民?
这种想法,让在场的几乎所有观众,全部都站了起来,朝着于见和红颖的方向,开始大声斥责,甚至还有人围了上去的。
情况越来越混乱了,并且对于见和红颖他们两个非常不利,红颖被周围的贫民们呵斥着,她的性格,可不是站在那里仍人指摘的那种,虽然低下了头,但是红颖已经捏紧了拳头,眼看着就要爆发了,要知道,作为捍卫者精英队员的红颖,普通状态下都能一拳把身体强悍的R怪物轰成肉渣,要是在这个篮球场上暴走的话,这里的贫民们,毫无疑问会一个不剩地被红颖都清理掉。
正在红颖握紧了双拳,准备爆发的时候,忽然于见把手放在了红颖的头上,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和煦地对红颖说:“没事,让我来吧,这是男人们的事情,女孩子不要插手哦。”
本来满肚子火气的红颖,忽然就没了脾气,因为愤怒而睁圆了的双眼,有些呆愣地看着于见,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于见拨开人群,往着球场中央走了过去。
看到于见从包围圈里,淡然地走了出来,全场观众忽然安静了不少,他们知道于见要说些什么了,虽然观众们都很气愤,但是他们并不都是脑子糊涂的人,他们在给于见一个机会,一个说话的机会。
但是于见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吴迪对面那边的球场上,走到了孤零零安静躺在地上的篮球旁边,弯下腰,右手搭上了篮球,稍微一使劲,篮球像是被于见的手粘了一下一般,居然像活过来了一样,随着于见双手交换着运球,篮球活跃而灵动地在于见身旁弹来弹去的,看起来相当的流畅。
这手单手捡球的功夫,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几乎完全是因为于见作为捍卫者的优势,一般人无法比拟的手劲,让于见轻而易举地就把球带到了空中,然后再加上出色的身体协调能力,以及反应速度,于见运起球来得心应手,甚至比之前瘦高球员也不逊色。
交叉运球三下,然后于见一个侧步,在这边半场,轻松的一个投球。
“刷!”
一个漂亮的半场三分球,经常看篮球的人都知道,有些球,看过出手动作,还有在空中的弧线,基本上就能判断这是一个好球还是一个臭球,一个好球,从投篮动作一开始,就会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而于见投出的这记三分球,在运球的时候,观众们就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他会这么投,感觉他会起跳,感觉他会投出一个怎样的弧线,感觉这会是一记一箭穿心的漂亮三分,而观众们的这些奇妙的感觉,一一应验了。
这种球,对于篮球的球迷来说,就像一首好歌,没一个细小的音节,都能深深直击心底,于见的这记漂亮三分,一下子就点燃了观众们的热情,刚刚还在大声讨伐的观众们,如今都大声呼喊着:“比赛,比赛!”
吴迪看到这一记自信的三分球,心底瞬间就有些虚了,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城里人”小子,可能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但是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很明显,对方这记三分球,就是应战的意思。
在篮球场上,所有的事情都被允许,只要你能光明正大地赢了对方,但是对于吴迪来说,这句话,要被改成这样:在篮球场上,所有的事情都被允许,只要你能赢了对方。
下意识地看向篮球赛的操纵者们,吴迪看到坐在庄家席正中央的人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场,他只要赢了,便会得到不少的好处,想到这里,吴迪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这一场,他决定要让于见遍体鳞伤。
看到于见出色的表现,虽然对于见不知根不知底,但是那些下注的观众们回来了不少,他们虽然知道吴迪的手段很肮脏,但是他们还是对于见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城里人”小子,抱着一丝期待,在他们这个时代,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是多么需要奇迹,也多么想看到奇迹啊。
甚至还有些本来不下注的人,也押上了一些东西,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但是于见看着红颖期待的目光,他知道,这场比赛,自己不能输。
裁判吹了一声口哨,召集两边的人聚在一起,重新宣布了一下规则,然后也顺便让于见认识一下,哪些是队友,但是于见有些不以为然,他看到了跟吴迪眉来眼去的人,也向这些被安排做自己队友的球员们偷偷下了指令,他知道,这场很有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队友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于见知道,有红颖在期待着,自己不能输,他静静地走到了争球位旁边的位置站好,等着裁判开球,一脸自信地,于见露出了笑容。
这群人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从力量,速度,身体协调性,眼神,各个方面他们都完全没法跟身为捍卫者的于见相比拟,哪怕他们是经常训练的篮球运动员,他们也完全比不上,远超常人几十倍的捍卫者的。
于见看着准备搞鬼的裁判和队友,他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怎么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