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辰是夜以继日,马不停蹄,而且自始至终都是顺风顺水,未起一丝波澜,终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蜀地。
一路而来,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人还是那些人,不过不同的是,来的时候是九月初,回去的时候是九月末,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世间却已萧条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与杨诗涵,与那白衣女子,与绝无尘,甚至于与杨清、严宗、李佑等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林雨辰都还记得是清清楚楚,一言一语,一帧一幕,仿佛就在昨天,但是又恍然如同隔世。
从江城走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可是回到蜀地之后,莫名就接连阴沉了好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林雨辰这心情也郁闷,阴沉,慌乱了起来……离谜域幻境越近,这种感觉便就越发强烈。
想到那白衣女子,林雨辰便莫名会心头一紧,头皮发麻……不是兴奋,而是紧张,甚至于是害怕。虽然林雨辰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烟月不日便改,天冷有时也晴,闲风碎雨等秋去,又怕冬来。”不知为何,这两天林雨辰总是莫名想起这两句“诗”,说来也是可笑,林雨辰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伤春悲秋起来。
以前还以为这只是小姑娘的专属,以为自己这般活得这么糙的傻大憨粗对于春暖秋凉,草长叶落只会如囫囵吞枣般一笔带过,万万没料到,今日也会被这微凉的秋风吹得心乱如麻,无所适从。
“霜染漫山红遍,瑟瑟寒菊初开。只等寒梅迎雪来,何必伤怀。”林雨辰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呆呆傻傻地写下了这么两句,还不知天高地厚地两阕这么不搭调的词压在了一起,当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不这么写,那又该给这上半阕词加个怎样的下阕呢?不得而知,或者说现在还真有那个勇气再找来一张纸……其实,也许还是会吧,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再说了,至少那姑娘对这半阕词还是挺满意的,不然怎么会将它和上半阕誊录在一起呢?对,这可是我的红娘呢,写,还是要硬着头皮写,七师父说了,要想讨老婆就得脸皮厚,哈哈……林雨辰思量着,不禁笑出了声……
“公子,公子……公子……”
“嗯?”林雨辰一愣,如梦初醒,连忙抬头,看着店家“怎么了?怎么了?”
“哎!”店家却是一脸的无奈“我说公子,您挑好了没有啊,您拿着这几件儿衣服都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而且从刚才到现在您动都没动一下,您要是不要也别在这儿耽搁我做生意啊。”
“我要,谁说我不要了,这几件都要了。”林雨辰说道,依旧是一脸的开心……
“这小伙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林雨辰前脚刚迈出大门,那掌柜的和一众伙计便是议论纷纷“我看是。哎!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中邪了。”“诶诶诶,看你傻得,明显是犯花痴了,这都看不出来,散了散了,干活儿了。”
林雨辰倒也没有理会,寻了个客栈,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换上了件干净衣服,以前的索性给扔了,捯饬好自己之后,又在市集上好好逛了一圈儿,糕点小吃,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反正是能看到的,同时林雨辰又觉得有用的,都买下了,特别是那些首饰,各个都是镇店之宝,各个都是价值连城。最后,因为东西实在太多拿不下还在城中一间客栈里特意要了两匹马。
当然,这客栈就是剑门的,而且要是没这客栈林雨辰也没钱买这些东西,还有林雨辰“洗劫”的那几家银楼和玉器店也是剑门的,不然其中的有些东西,可不是林雨辰有钱就能随随便便带走的。
一切完备,再与众人一打听,说林承厚已然回了剑门,于是便也没在城中逗留,更没去成都,直接赶着三匹马直冲谜域幻境而去。
开始时,心情激动,还是策马奔驰,然后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索性下了马,牵着雪花骢,一步一步地走着。
周围是漫山遍野的忘忧兰,依旧是香味浓郁,沁人心脾,林雨辰自己的血貔貅,也就是龙头赤炎红给了林雨寒,而且又实在舍不得吃那仅存的几粒赤焰金丹,故而自己现在不过是靠着那东西残留在自己身体中的药性抵抗着忘忧兰的“毒气”。
这一点林雨辰明白,更明白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因为多留一秒,便又一秒的危险,但是林雨辰的步子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或者说不敢,不知道遇见那姑娘之后该说什么?那姑娘对于自己这么个不速之客又是何种态度?甚至连构想都不敢,林雨辰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杨清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或者胡思乱想,也害怕自己以前的某些想法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错觉……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变得这么怂了。
诶!有情况,就在不远处,倒着两个人,似乎林雨辰还见过,对,是杨家英雄汇的。
林雨辰连忙跑了过去,看样子,这人死了不久,对,三天不到,尸体还未腐烂,林雨辰连忙检查了两人的尸身。
奇怪至极,这两人生前都服了赤焰金丹,不是死于忘忧兰,而是被人生生用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而死的,这?难道是……就在这时,莫名传来了一阵恶臭,林雨辰连忙掩住了口鼻,同时起身,朝四下里看了看,也是不远处,躺着四五具尸身,已然腐烂,林雨辰再次跑了过去,粗略地看了看,这些人还是被人生生用内力震碎五脏六腑而死的。
而且有一人林雨辰还有印象,内力不俗,至少不在林雨辰之下,这么高的内力还会被人生生震死,那说明出手之人的武功一定非比寻常。
只有她了,对,是那白衣女子,林雨辰思量着,这样看来,以前的种种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