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也有不少年了,物是人非啊。”只听黎山老母自顾自地说道“光明左使换了人,光明右使也换了人,你们的大明尊老早便就归隐了。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难怪,难怪,难怪明教今日才出了你们这么一群不仁不义,无法无天,想法设法找死的畜生玩意儿!”说罢,手起杖落,一声巨响,脚下的石板已然被震得稀碎。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一凌,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一点儿没变,这脾气,这气势,当然还有这武功,真是和传说中一模一样。而就在众人惊异之际,只见那黎山老母胳膊又忽然抬起,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周亚夫抛出的屠龙丹给成功击落了。而林雨寒这次终于是敢决定了,就是几片晶莹剔透的且极薄极小的冰块儿。
“你若是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我那几枚生死符打得可不是你的屠龙丹,而是你的脑袋,怎么你也想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却听黎山老母说道,头也未转,甚至都未朝周亚夫瞥一眼。
可是那周亚夫呢,已然吓得是两腿战栗,浑身颤抖,控制都控制不住,也不敢答话。至于一个个明教弟子嘛,刚才还想跑,现在连跑这个想法都不敢了,一个个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黎山老母……就跟一只只引颈待戮的羊羔一般。
不为别的,只因为黎山老母刚才说出的三个字——“生死符”。一个比吸功大法还让人胆寒,让人害怕的东西。就是那一枚枚极薄极小的冰块儿,却号称天下第一等暗器,传说中了之后,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比任何毒药都难受十倍、百倍。这场上可是有不少年长之人,都见过生死符发作时的模样,故而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雪漫亭当年都不敢在我天山上这么放肆。”又听黎山老母说道。一言一出,所有明教教徒的心中又是为之一凌。
雪漫亭,这个名字一众明教徒是再熟悉不过了。传说就是当年明教大明尊初入中原时给自己起的名字。
传言说,明尊雪漫亭和黎山老母当年私交甚笃,黎山老母亦是这世上唯一见过雪漫亭真容的人。对于这段故事,天山弟子和明教徒私下传扬的版本很多。
包括明尊的性别,现在都是众说纷纭,不敢确定。中原传言中都说明尊是个女子,故而送了“鬼子母神”这个名号,但是从鬼子母神在佛经中的描述来看,这个名号本就带有贬义。因此所有都将其描绘成一个女子,这动机和目的嘛,更是有待考量。
而在回纥,或者说明教中更为相信明尊是个男子,还是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子。毕竟这“雪漫亭”的名字和其的行事作风,以及那威震天下的武功,很难让人与一个女子联系到一起。所以在明教中对于雪漫亭和黎山老母的事情最为离谱放肆但也是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个样子的:
说雪漫亭还是以英俊少年时,便就遇见过黎山老母,二人一见钟情,相知相识,本是对神仙眷侣。哪知后来却意外分别,这一别便是十多年,等到雪漫亭再次找到黎山老母时,这黎山老母已然嫁给了三一仙翁。
对于这个结局,雪漫亭也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离开,可是这段情却不是谁想割舍便能割舍的。就这么藕断丝连了数十年,也未攀扯清楚。直到最后雪漫亭归隐江湖、三一仙翁流浪天涯,至于黎山老母嘛,日日愁思深重,以泪洗面,直到最后得了疯病……
故事很凄美,而且被众人渲染得是绘声绘色,但是这事情的真实性嘛,有待考量。无从证实,也没人敢去证实,毕竟黎山老母的火爆脾气世人皆知,至于雪漫亭嘛,在明教中更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
说话之间,黎山老母便就将场上的明教徒一一扫过,特别是依旧是奄奄一息的伊尹还有重伤在身的姜尚,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林雨寒、绝无尘、韩信等七人身上。
“没想到啊,这么些年了,诛仙阵还是……”话未说完,便是一愣,盯着阵中良久。所有人都不禁随着黎山老母的视线望去,亦是打量了许久,却是并未见什么异常,有不少人已不禁回头,再次看向了黎山老母。
再看那黎山老母,双眉微蹙,那只本被赫连茹一搀扶着的胳膊也已缓缓抬起,指着阵中的方向。面上的表情亦是从之前的云淡风轻,变成诧异,再到震惊,然后是莫名地激动……最后眼中甚至还泛出了盈盈泪光,忽然向前几步,喊道“宛儿,宛儿,你们回来了。宛儿……”
这黎山老母是越喊越激动,越喊走得越快,脚下也越不稳,踉跄了两步,幸好赫连泽一和赫连茹一二人扶住,不然非得一个趔趄摔到在地不可。
一声“宛儿”,将众人的心都给喊凉了。起初看这黎山老母的架势还以为她的疯病好了,可是现在,看这个模样,是又发作了……
不过她喊得这名字,却是把让一众天山弟子完全摸不着头脑,以前要么是喊三一仙翁的名字,要么是喊端木洪城的名字,可是不知今日怎么就冒出了一句“宛儿”,而且貌似还是对着林雨寒喊的。
“宛儿,宛儿。”黎山老母是越喊越激动,不觉泪水已流得满脸都是,一直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雨寒“宛儿啊,这些年你们都到哪儿去了啊……”
这可是急坏了一旁的赫连泽一,一边扶着黎山老母,一边看着赫连茹一,问道“阿姊,老祖这喊得是谁啊?还有老祖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刚才我看着老祖感觉还是清醒的。而且老祖以前也不这样啊,从未见过她怎么激动更别说哭了,你平日里可曾见过她这般吗?”
赫连茹一摇了摇头,没有作答,亦是盯着阵中,若有所思。
“宛儿,宛儿啊。”就在这时又听黎山老母喊道“城儿呢,为何只见你一人,还有,我的宝贝乖孙呢?啊?你们这些年可都去了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