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导师，姜浩然，他们既然都因为竞选的事来找你，就说明你的决定对明天的竞选很重要。如果你支持我哥，我哥就很有可能打败其他人！所以，宁烟姐，看在我哥跟你是发小的份上，不要支持其他人，支持我哥吧！我哥只要当选了，他一定能更好地保护你和沈宁航。”
沈宁烟看着卓萌萌，第一次发现自己眼中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女孩长大了。
卓萌萌并不像她以前所认为的那样单纯，竟然看出了她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如果卓明朗参选，我一定支持他！”
沈宁烟保证道。
面对卓萌萌的要求，她还能怎么说？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卓明朗没有参选的念头，卓萌萌也不会怪她。
在奇臭无比的房间里，又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天亮后，邢理派人来将两人带出来，先让她们去清洗干净，然后让欧阳佳和陆小溪对她们进行了全身详细的检查，确认她们身上真的没有任何伤口，两人没有任何被感染的迹象后，才还给了她们自由。
此时距离选举只剩下十二个小时。
今天是选举之夜，最后的要所有参选者发表演讲后，大家再开始投票。演讲的时间是夜晚八点，投票定在十点钟。
目前决定参选的人有三个，一是邢理，一是杜承语，最后一个是姜浩然。
卓萌萌听闻自己的哥哥不打算参选，很不开心，跟在卓明朗身后念叨了很久。最后卓明朗实在不胜其烦，将她塞给了沈宁航，让她去帮沈宁航布置会场。
目前决定竞选的三个人都在一楼划分出自己的一块空间，布置各自的演讲会场。沈宁航和冷意珊都在帮忙做这件事。
欧阳佳和陆小溪早已经去了地方阵营，姜浩然那边有胡薇帮忙也弄得井然有序，唯独杜承语这边，因为人手不足，因为材料不足，还没有什么头绪。
一到了沈宁航怀里，卓萌萌就忘了自己想辅佐哥哥登记的宏图志愿，立马变了主意，站在冷意珊和沈宁航中间，搂着沈宁航的胳膊，防备地瞪着冷意珊，从她面前将沈宁航带走。
冷意珊被卓萌萌的敌意弄得有些尴尬，并没有立马跟上两人，她留下来问卓明朗，如果这次杜导师竞选失败怎么办？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招致胜？
“我们不会输得。”卓明朗笃定地说完后，就独自走上六楼。
如今大家都在一楼忙碌，六楼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卓明朗坐在窗户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
“你不去帮忙吗？”
沈宁烟站在他身后，打断了他的思绪。
卓明朗不回答，也不回头看她。
沈宁烟索性坐在他对面，看向他看去的方向，“还记得初中时，班里竞选班长，老师要去每个人都上去发言，你也上去了。”
沈宁烟回忆并模仿着卓明朗当时的语气和神态：“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小兵就不是好小兵，可是没有能力的小兵非要去当将军，只会变成一个废物将军。我宁愿在一个有能力的将军底下当好小兵，也不愿去当一个废物将军。”
“你自己当时也很意外吧，最后投票的结果，你跟第一名就差了一票。”沈宁烟继续说，“知道那差的一票最后是谁投的吗？”
沈宁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因为我知道你怕麻烦，所以顺手帮了你个小忙。”
卓明朗还是不理她。
沈宁烟有些无趣地从窗台上下来，正要离开时，卓明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所以，你一个人去救萌萌，也是怕我麻烦，顺手帮我的忙？”
沈宁烟要疯了，她给他讲这件往事并不是要他这样理解啊！
“我现在没有跟你将萌萌的事，我是在说今天的竞选。”
卓明朗一下子站起来，因为他离得太近，沈宁烟忽然有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可我就是要跟你谈谈萌萌那件事！”卓明朗始终攥着她的手腕不松，“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
“不是啊！你怎么会这么以为？”沈宁烟被卓明朗眼底的怒气吓到了。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萌萌的消息？！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救她？！”
“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和你商量的，但后来宁航出事后，你决定替宁航去取补给品，还告诉我，你要独自去找萌萌。我怕你出意外，所以才决定自己去的。”
“你怕我出意外，那你就不怕自己出意外吗？你还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根本无法保护你，是不是？！”卓明朗生气地握住了沈宁烟的双肩，他是真的生气了，手上的力度很大。
沈宁烟忍着肩膀上的痛，继续反击：“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我不是毫无准备才去的！我有自信可以平安地救回萌萌！我并不是不信任你，觉得你没用，而是我不想成为永远被你保护，永远无法替你分担压力，无法给你带来任何帮助的废物！”
卓明朗怔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沈宁烟，脑子里回想着她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卓明朗，我明白你生气的理由，也懂你生气的心情，但你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沈宁烟将他表情软下来，又开始打温情牌，“我死里逃生地救出了你的妹妹，没想过你会感激我，表扬我，但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爱的抱抱，然我觉得自己拼出性命去做的这一切，是值得的把？我们认识了21年欸，我说过萌萌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妹妹，我救她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成功了，我们不是应该欢呼高兴吗？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我……”
沈宁烟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卓明朗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样的力道。
一瞬间，沈宁烟的眼眶就湿润了……
那些为了救卓萌萌而受的伤害，而担的心，受的委屈，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
她其实也是怕的啊！
除了每次和卓明朗一起出去取补给品，她什么时候一个人离开过安全区？
她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梦到自己被感染者用绳子勒住脖子的事情，都会从梦中惊醒。
她的脖子上现在还有一条勒痕的，好不好？
她做了这么多，得不到一句表扬，反而更多的是责怪，她内心如何不委屈难过啊？
那间臭味熏天，又可怕阴森的地下车库，都快要让她疯掉了好不好？
她现在还隐约觉得自己身上散发着臭味呢。
想到这个，沈宁烟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卓明朗，怕他真闻到自己身上不好闻的味道。
“知不知道，我以为自己要失去了你……”
卓明朗不给沈宁烟离开的机会，将她更紧地抱着。
“你快要让我喘不上气了。”沈宁烟难受地动了动。
“你现在才喘不上气？我从知道你不在图书馆的那一刻，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卓明朗松了松。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担心我。”
“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不许再这么乱来。”卓明朗终于不再给她施加窒息酷刑，两只手却仍握在沈宁烟的双臂上。
“我运气会一直好的，因为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沈宁烟冲卓明朗灿烂地笑了。
“伦敦大学学院的研究者曾发表一项研究，称笑点低可能是痴呆的前兆，于是你还准备总傻笑吗？”
“专家真的这样说吗？”沈宁烟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
“你可以亲身试验一下，专家说的是不是正确。”
“我才没那么傻。”沈宁烟甩开卓明朗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揉了揉鼻头小声嘀咕：“专家说的肯定是真的，因为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都不爱笑。”
“你说什么？”卓明朗没有听清。
“没什么，既然我们现在又一次和好了，那就谈件正事吧。”沈宁烟道明自己的来意，“马上就要竞选了，你真的不打算帮杜导师打败其他人吗？”
“我连保护你和萌萌的能力都没有，哪有本事去帮人赢得竞选。”
“怎么又提这件事。”沈宁烟坐在卓明朗的身旁，“说真的，杜导师如果输了，我们的处境会很麻烦的。”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终于得到满意答案的沈宁烟再次起身，就在她拍拍屁股，准备走人的时候，卓明朗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重新按坐在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