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其中一个感染者开口叫停了已经走到一楼的三人。
卓明朗拉住沈宁烟的手,低着头站在马淑玲身后。
“就是你打了丁路遥吧?”感染者走到马淑玲面前,兴师问罪。
“是我。”马淑玲不畏惧地回答。
“你不知道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是我兆嘉诚罩着的人吗?”
“知道。”
“行,算你有胆。给我记着。”兆嘉诚点着马淑玲的鼻子警告,就在他刚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楼梯口大喊一身:“抓住他们!别人他们跑了!”
“快走!”卓明朗拉起沈宁烟的手朝出口狂奔,马淑玲留下来拦住兆嘉诚,丁路遥冲下楼梯狂追卓明朗他们,“抓住他们!”
马淑玲被兆嘉诚缠住,没办法脱身,丁路遥带着其他的感染者很快就追上去。
卓明朗和沈宁烟赤手空拳地应付着感染者,但很快就因为力量悬殊被感染者制服住。
“跑!我看你还往哪跑!”丁路遥报复性地上去就踢了沈宁烟的肚子一脚,疼得她蜷缩起身体。
“宁烟!”卓明朗冲过去,飞扑在沈宁烟的身上,替她挡下丁路遥的第二脚攻击。但很快丁路遥的人就将他强行拉开,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马淑玲也被兆嘉诚控制住,并扭到了沈宁烟和卓明朗的面前。
丁路遥走到马淑玲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幸灾乐祸地问:“马淑玲,没想到你竟然当叛徒?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呸!”马淑玲朝丁路遥吐了口唾沫,不屑于回答。
“找死!”丁路遥暴怒里给了马淑玲一拳,马淑玲被激怒地要站起来反击,兆嘉诚的人急忙按住她,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贱人,还敢背叛我们?!打!给我往死里打!”兆嘉诚暴怒地命令。
“住手!别打了!别打了!”沈宁烟看到马淑玲被如此围攻,难受不已,但她此刻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打!往死里打!该死的叛徒!打!”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沈宁烟哭喊着,却根本没人理会她。
马淑玲也不求饶,哪怕被她们打的鼻青脸肿,口吐鲜血,也没有哼一声。
“住手!”
高云天终于闻讯赶来,急忙喝止,“你们这是干什么?!”
丁路遥指着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的马淑玲,说她是叛徒,要放沈宁烟和卓明朗逃走,被他们抓个正着。
人证俱在,高云天没法再替马淑玲找借口。
“把人先带下去。”高云天命令,让他的人把沈宁烟和卓明朗先领下去,他不想自己接下来的决定被沈宁烟知道。
“等一下。”兆嘉诚挡住高云天的人,“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是不是应该立马给大家一个交代啊?”
“我会处理她的。”
“什么时候?不如就现在吧,正好擂台还没拆。让大家看看,当叛徒的下场是怎样,也好杀鸡儆猴。”兆嘉诚提议着,逼迫高云天立刻处置马淑玲。
高云天有些为难,他知道今晚这事他没法再替马淑玲开脱,但他却不想这么快就处置她。
就在这时,马淑玲伸出手臂抓住了高云天的脚踝,用无声的动作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高云天难过地握紧拳头,高声宣布:“好!就今晚,带她上死亡擂台!”
兆嘉诚满意地笑了。
马淑玲是高云天信任的人,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今晚除了马淑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削减了高云天的力量。
他一直对高云天当头领很不满意,无奈高云天的人气太旺,他无法与其竞争。但他却始终没放弃这个念头,一直盯着高云天的位置,伺机要将他拉下马。
“等一下!”丁路遥又在这时候插话,“我认为该把他们两个也送去死亡擂台!”
“不可以。”高云天想也不想地拒绝,这一反应让兆嘉诚看到了他的软肋。
“为什么不可以?他们既然想逃,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丁路遥坚持。
“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像他们这样的感染者,外面还有很多,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抓几个回来!”
高云天没法再接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去维护沈宁烟,说她是不同的?那么丁路遥若问他为什么不同呢?他难道要说出自己的真心吗?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高云天的回答时,余博士出现了,“他们还不能死。”
“这个人,他体内健康细胞的活性比普通人要强很多,用他体内提取的抗淋巴细胞球蛋白能保持更长久的活性,这对我们的研究很有用。至于她……”余博士在想理由,或者说在编造一个理由,“她懂一些医理知识,可以给我打下手,而且若不是今天她来帮我给你们注射抑制剂。你们中有一个注定会彻底失控。”
“可是幸存者中未必就只有她一个人懂医理。”
“但我就看她这一个幸存者顺眼。”余博士用最后一个不可替代的理由,彻底断了丁路遥的念头。
除非她真想得罪余博士,否则这个时候她不会在愚蠢地继续坚持。
“好吧,就让她们再多活几天。但我还是提议让她们去亲眼看看,看看我们的死亡擂台是怎样。这样就能震慑他们,让他们知道逃跑的下场。”
“好,这个我不反对。”余博士也退一步。
“那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带走啊!”兆嘉诚命令着,他的人就将沈宁烟他们捆绑起来拖曳到户外。
所谓的死亡擂台,就是体育馆的户外篮球场,篮球场的四周有着高高的铁护栏,经过感染者的改良,变成了一个封闭式的擂台。
沈宁烟她们被带去的时候,篮球场内正好有两个人在进行较量。沈宁烟发现,场内的感染者有一个被铁链锁在地上,另一个对他发起攻击。
因为这场厮杀才刚开始没多久,高云天就命令她们先在外面等着,等球场内的搏斗结束后再进去。
“你感觉怎样?”卓明朗关心地问,他留意到自从丁路遥踢了沈宁烟的肚子后,沈宁烟就一直捂着腹部。
“还好,还能坚持。你呢?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沈宁烟问。
“我也没事。”卓明朗看向身旁的马淑玲,担心地小声问她,死亡擂台是做什么的?他能做什么可以帮她?
马淑玲看着擂台上厮杀的两人,告诉卓明朗,所谓的死亡擂台,其实有两个含义。
X病毒改变了他们的人性,让他们变得暴戾凶残,但在病毒彻底控制他们的意识前,他们还是有机会掌握自己的身体和言行,或者说让自己清醒的时间变得更长一些,就像高云天,丁路遥,还有马淑玲以及余博士这样感染者一样。
所谓的办法就是通过厮杀这样的极端的途径,将体内X病毒的暴戾性彻底释放出来,用以降低对感染者自身言行的控制和影响。
每当夜幕降临时,感染者们就会自发地在死亡擂台上进行厮杀。
这样的办法虽然残忍,却能让他们能更久地保持自己的清醒,不至于沦为被X病毒彻底控制的行尸走肉,就像“修正厅”里的那些感染者一般。
可厮杀这样的办法也并不是完美无缺地控制X病毒的办法。
因为X病毒的难控性,一旦感染者受到攻击,就会本能地进行反击,很多时候感染者在擂台上会因为失控而彻底失去自我意识,这样的失败对感染者来说,就意味着“死亡”。擂台比赛结束后,他们就会被送去“修正厅”。
高云天在征求了大部分感染者的意见后,在死亡擂台上安排一位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作为其他感染者厮杀的对手,用来帮助其他感染者控制住体内X病毒对他们的控制力。
于是,沈宁烟她们才会看到在擂台上有一个感染者被铁链锁在地上。那个被锁住的感染者就是其他感染者用来发泄和缓解体内X病毒影响力的目标,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人体沙袋。
“怎么可以这样?太残忍了!”沈宁烟无法接受。
“呵呵,”马淑玲笑了两声,“残忍吗?我倒不这么觉得。那些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们唯一可以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成为其他感染者发泄怒火的目标。“死亡擂台”既是和死亡进行厮杀的擂台,也是通往死亡的擂台。”
沈宁烟明白了,如果是普通感染者,就是他们和死亡进行厮杀的擂台,毕竟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更具有危险性和杀伤力,和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进行厮杀是一件危险性极大的事。
而对于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就是他们通往死亡的擂台,或者说是他们彻底解脱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