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子不得不说，无论乔安安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局是她赢了。她成功的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原本就情绪不太好的她，这一刻已经无法用合适的词句来形容自己了。也影响了她对蒋迟暮的看法，从在学校的时候开始，蒋迟暮就是内心里最高尚，最完美的那个人，可是现在，蒋迟暮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支离破碎。
林娅子隐忍着一腔的愤怒和不解，她一次次在心里提醒自己，不可以愤怒，不可以生气，更不能当着乔安安的面去质问迟暮，因为无论自己和迟暮之间发生什么矛盾，都是乔安安想要的。只是，这些情绪全部积压在她的心里，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不稳定炸弹。
蒋迟暮终于挂断讲了长达半小时的电话，走上来的时候，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林娅子情绪上的变化。
“娅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蒋迟暮担心的细心询问。林娅子从来就不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就像对于那个恐怖的夜晚，林娅子能做到谁也不说就那么让它烂在心里，可是现在，林娅子明确得感觉到自己内心里的那颗炸弹已经在膨胀。她好想问出口，她好想质问蒋迟暮为什么要去做代笔，要出卖自己的作品，要这样贬低和侮辱自己的才华。
在林娅子看来，枪手是在贱卖自己，这样的身份和乞丐没有区别。她无法接受，做了枪手的人是那个自己曾经无比崇拜，无比欣赏，甚至让自己羡慕嫉妒一直高高在上的蒋迟暮。但同时，做枪手这件事在林娅子的心里也是羞耻的，如果自己就这样直白的质问蒋迟暮，他又会有多尴尬，他又该如何回答自己？
林娅子陷入矛盾，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里，无法求解，也无人解救，只能自己消化，自己承受。
“没事，最近梦多，睡不好。”林娅子的语气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林娅子控制住了自己质问的冲动，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上的变化。
“娅子，要不去看医生吧？怎么最近又开始做恶梦了。”蒋迟暮关切得问。
林娅子抬头看了蒋迟暮一眼，心里却暗暗怒斥着：“该去看医生的是你。”
“啊……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林娅子刚想对蒋迟暮说自己没事的时候，窗外却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吸引了蒋迟暮和林娅子的注意力。两个人互看对方一眼，眉头深锁，连忙跑到了窗台上向街上看。
“就是这个狐狸精，勾引谁不好？我老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都能当你爸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你放开我……你有病啊……啊……”
林娅子看到楼下不远处，是两个女人，一个富态的中年夫人，一个是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两人扭打在了一起。那个富态的女人抓着年轻姑娘的头发将她往街上拖，边拖还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乔镇的人都看看，这就是你们镇上出来的狐狸精，专门偷人。”
“你个疯婆子，放开我……”年轻姑娘也狠狠得抓着富态女人的头发，谁也不放不过谁的架势。声音尖锐得像把刀子，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不少凑热闹的围观者开始围上来，也有人看一眼，无奈得摇摇头然后走开。
林娅子却愣住了，那个年轻的姑娘，分明就是灵摆姑娘。和第一次见时的迷糊样第二次见的精神样都不同，这次见到的灵摆完全没有了形象。
她没有那个女人高，也没有那个女人壮，力气更是没有那个女人大，现在她完全处在一个弱势，只有被欺负的份。
两个女人毫无形象，当街互打互骂互把头发抓成一个乱糟糟的鸟窝，赵灵摆那染色的假发更是被那女人抓下来丢在了一旁。嘴吧就像机关枪一样喷射出难听的字眼。林娅子在新闻里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可是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到。
乔镇上闲着无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两个女人围在了中间。这样的画面，更像是古代看猴戏。好一会之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大妈开始试图劝说和拉开两个人。
“我就说吧，赵灵摆是迟早会碰到这样的事的。”明明刚刚已经下楼了的乔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林娅子和蒋迟暮的身后，还一副诸葛亮预知天象的表情，满脸都是对赵灵摆的不屑和鄙夷。
林娅子也懒得理她，转身下了楼朝人群跑去，蒋迟暮也连忙跟着下楼来。
林娅子冲进围观的人群当中，帮着那位试图劝架的大妈一起阻止这场可笑的闹剧，来帮忙劝说的开始变多，大家七嘴八舌，让她们有事好好说。费了大的力气，总算是将两个人拉开了。
这时候赵灵摆才看清刚刚扶起自己的人是林娅子，先是惊讶，然后又回过神来应对那个如同凶神恶煞的女人。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开始委屈得哭了起来：“她不要脸，她勾引我老公，骗我老公的钱呀，没天理了，我老公为了这个狐狸精，家也不回了，也不管我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这个狐狸精给硬生生拆散了呀！”
那女人哭天喊地，手指直直指着赵灵摆，仿佛赵灵摆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就应该被乱棍打死。大家听着女人的哭诉，也开始纷纷指责起赵灵摆。
林娅子和赵灵摆站在一块，感觉大家指责赵灵摆就如同指责自己一般，林娅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尴尬万分的站在那。倒是赵灵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帅气的撩了撩自己凌乱的头发：“你说我勾引你老公，你倒是拿出证据啊？你是看到我跟他亲嘴了还是上床了？要是没有证据，你就在这里诬赖我？我可以去告你的你个疯女人。”
那女人被气得气结，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你~你~就是你，你不用躲，我知道就是你，除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狐狸精还有谁？”
这时候大家会似乎是看明白了，这女人是没有任何证据就凭自己猜测或者其他线索就找到了这来了。只是，人总是会去同情弱势群体，先前那女人那一番叫喊，再加上那一番哭诉，现在谁还去怀疑她说的话？一个女人， 若不是真被欺负惨了，又怎么会这么毫无形象的在大家上和人打架互骂，哭天喊地。若是受害者，又怎么会像赵灵摆这样趾高气昂。
“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你老公被谁勾引走了你问你老公去，我可管不着。要是你再这样，我就告你诽谤，告你侵犯我名誉权。”赵灵摆似乎也生气了，丢下这句话捡起自己的假发甩脸走了。那女人也不想示弱：“你去告啊，我们去法院说个清楚。”
赵灵摆没有理会妇人的叫喊，径直朝自己的灵摆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