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说罢,用力的在南冷轩的伤口处一击。
原本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忽然一阵针扎似的疼。
薛安看到南冷轩皱眉头,立刻大笑着起身跑开:“怎么样?庆王殿下,现在您是否回忆起,伤口有多疼了?”
南冷轩坏笑着看着薛安,起身便去抓她:“下手攻击本王?薛安,你的胆子不小啊!看本王抓到你,如何处罚你!”
南冷轩说笑着追击,薛安边笑边躲,两人打打闹闹。
正羽在一旁烤着肉,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冷轩。
这还是那个少言寡语冷静严肃的庆王南冷轩吗?
两人打闹着,忽然看到辽阔的草原上出现一批人马。
他们看似彪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扬鞭而来。
南冷轩下示意的将薛安藏于身后,而正羽等人放下手里的烤肉,拔出利剑严阵以待。
天太黑,前面看不清是敌是友。
万事,总要小心才是。
那些人慢慢靠近,远远的高喊着:“草色青青柳色浓,玉壶清酒满金钟。”
听到这句话,南冷轩忽然放松警惕大笑起来:“大家莫慌自家人。”
南冷轩上前几步高声道:“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那是将士听到南冷轩的声音和诗句,立刻兴奋的高呼起来:“是庆王殿下,真的是庆王殿下。”
这两句诗,是南坞城的守军将士和南冷轩之间的密语,唯有与南冷轩最亲密的人,才会明白。
天色乌黑看不清对方是谁,又不能贸然前进,唯有密语才能破除一切疑惑。
那带头的将士是南冷轩最信任的人沐剑枫,他来到南冷轩身边下马行礼道:“末将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南冷轩终于遇到自己的将士,兴奋不已,他激动的抱着沐剑枫:“见到你们真好?只是,你们怎么来了?”
“皇上给末将飞鸽传书,命末将带人速速接应殿下。”
“皇兄想的真是周到,他还交代了什么?”
“皇上命末将接到殿下之后,让正羽将军立刻护送薛公公回皇城。”
沐剑枫不了解几人之间的关系,轻轻的说着。
南冷轩的心里,却似忽然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
他来的路上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薛安终究会离开自己,回到南宫辰身边。
只是,跟她相处的越久,越是让他难以自拔的迷恋她。
该来的,迟早还得来。
该结束的,早晚还是要结束。
长痛不如短痛,南冷轩决定立刻带着沐剑枫回南坞城,那里还有重要的使命等待着他。
南冷轩将薛安拉到一旁,依依不舍:“傻瓜,以后没人帮你掩饰你的身份了,万事一定要小心。还有,以后要尽量的离段叶瑾远点,尽量的不离开皇兄。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一定要想办法通知皇兄,在皇城只有他可以救你,明白了吗?”
薛安温馨一笑:“殿下放下,薛安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恩,我们都要好好的。”
南冷轩轻轻一拥便决绝的离开,他担心自己如果不快速的走开,多看一眼薛安,便会迈不开离开的脚步。
看着南冷轩离开的背影,薛安也坐上马车赶往皇城。
她还有要紧的事情通知南宫辰,她必须把她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若杨怀真的是段鸿毅的眼线,那事情就变得太危险了。
快马加鞭、连夜兼程、披星戴月,很快,薛安便到了皇城附近。
本想一气呵成冲回皇宫的,但路上实在太过辛苦,她实在支撑不住了。
薛安在皇城之外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日便可以进宫见到南宫辰了。
薛安躺在床上,身体虽然极度疲乏,但心里却想着南宫辰不能入睡。
不知道南宫辰知道自己偷偷跑去送庆王,南宫辰知道了,会不是特别生气。
应该会的,他肯定会吃醋,然后发火。
还是要想想该怎么讨好南宫辰,抚平他的怒火才是关键。
正想着,薛安忽然听到窗户咯吱一声轻响,她想到自己没有关好窗户,于是下床去关窗。
却发现,几名黑衣人竟拿着明晃晃长剑轻轻的走了进来。
“救命!”
薛安大叫一声,飞身躲到一旁。
那几名黑衣人不由分说,剑梢直指薛安心口。
薛安慌乱的拿起一旁的木凳,护住自己的心口,一边着急大呼:“正羽将军,救命啊!”
木门被打开,正羽等人拿着长剑走了进来,飞身便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将军,我们拖住他们,你带薛公公走。”
几名侍卫与黑衣人纠缠着,正羽拉着薛安便往门外走。
这些黑衣人的数量,比上次还要多,而且功夫好像也厉害不少。
在他们极度疲乏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正羽拉着薛安一路狂奔,身后便是紧逼不舍的黑衣人。
正羽一边要应付黑衣人,一边还要照顾薛安,有些力不从心。
薛安也努力的打斗着,似乎是用尽自己平生所学,只可惜已经快要透支的身体,几乎没什么力气。
忽然,一名黑衣人趁她分神之际,剑梢蹭破了她的外衣,洁白的裹胸若隐若现。
薛安慌乱的将衣服整理好,步步后退。
正羽轻轻靠近她,偷偷道:“薛公公,可会游泳?”
薛安认真的点头,正羽轻轻一笑,一枚烟雾弹置出,眼前一片雾茫茫。
接着,黑衣人眼前,便没了二人的踪迹。
正羽趁这烟雾弹,把薛安带到了不远的河边,扑通一声,拉着薛安便跳了下去。
这条河的对岸往前走十几里,便是皇宫的西城门。
既然这些黑衣人早有埋伏,那要彻底甩开他们,只有通过这条河了。
听到薛安回来了,南宫辰本想狠狠的怒骂她一顿的。
可是看到她衣衫不整,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心里也只剩下心疼了。
南宫辰命人烧好热水,薛安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一桌南宫辰为她准备的美食。
酒足饭饱之后,薛安竟然累的睡在饭桌之上。
南宫辰既心疼又有些生气,但还是将薛安抱进了他的寝室。
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温柔的帮她盖好棉被,看着她熟睡的满容,一阵心酸。
她一定是累坏了吧,才能吃着饭便睡着了。
南宫辰无奈的摇头,他好像真的掉进薛安温柔乡里了。
为何,本想着见到薛安先要大骂一顿,然后狠心惩罚她的胆大妄为。
可是,一见到她湿漉漉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竟然没有了半分的怒意。
甚至,心里是心疼。
南宫辰此刻才明白,只要她安全的回来,他的心里便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他轻轻的将薛安抱上龙塌,温柔的替她摘掉帽子,脱掉鞋子。
轻轻的替薛安盖上棉被,傻傻的望了她许久。
好像黑了也瘦了,脸上也没有以前细腻了。
看来,得好好补补了。
睡梦中,薛安正在宴会上大吃大喝,狼吞虎咽。
那滋味,可真是香啊,只是为何明明吃着,嘴里还会有口水呢?
薛安吧唧吧唧嘴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可结果却吓了她一跳,南宫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烧鸡腿,正在自己的眼前晃。
而她,却睡在了南宫辰的龙床之上。
薛安慌乱的起身,看了看自己衣衫完好,心里稍微的有点安慰。
她光着脚丫惊慌失措的下床,跪在南宫辰脚边。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怎的睡在皇上的龙床之上,请皇上饶命。”
薛安努力想着,她好像是在吃东西,之后就不记得了。
难不成,自己喝了一口小酒,醉了不成?
然后借着酒意睡在了南宫辰的床上?
南宫辰面无表情,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仿佛是在发泄愤怒。
“小薛子,你真的会怕朕吗?朕为何觉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朕?”
薛安不安的轻轻抬头,看着南宫辰铁青的脸。
他是在生气,生她不告而别的气。
“奴才不敢,奴才知道做错了,请皇上责罚?”
“做错了?错在哪里?”
南宫辰起身走到不远的桌边坐下,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薛安小心的挪了挪位置,让自己正对着南宫辰,满脸堆笑:“皇上,奴才真的错了!奴才不该私自出宫,更不该未经皇上允许而私自护送庆王滇西回南坞城。”
南宫辰似乎没有想要原谅的意思,语气依旧冰冷道:“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何还要去做?庆王在你心里,就如此的重要?让你不惜忤逆朕?”
“皇上。”薛安跪在地上,悄悄往南宫辰的位置挪了几步,继续讨好的笑着。
“皇上,庆王殿下曾经救过奴才三次。若没有庆王殿下,奴才可能早就死了!而且,奴才给庆王殿下送药的时候,他背上皮开肉绽的、惨不忍睹。去往南坞路途遥远,没有个人照顾,伤口肯定会受不了的。”
薛安本想夸大南冷轩的伤口,博得南宫辰的同情,但好像用错了方法。
南宫辰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语气仿佛带着寒气:“所以说,这一路上,你看了无数次庆王的裸背?”
想到那副情意绵绵的场景,南宫辰本不想发怒的心,突然醋意横生。
“小薛子,你护送庆王回南坞,是不是就是为了看庆王的裸背?不然,随便派个御医跟随便是,干嘛非要自己跟去?你难道不知道庆王喜欢你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吗?还是,你根本就愿意跟庆王在一起,所以才会离开朕,去陪庆王?”
南宫辰气的拍着桌子,香喷喷的鸡腿也被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