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变化
沈白眼2017-03-31 08:463,247

  四年过去,人的样貌会变,说话的方式会变,但有些东西则很难改变,例如成年后的声音,又例如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苏瑾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握着右手,那让她看起来像在克制内心的不平静或者挣扎。

  再加上那会儿她自道姓名。陆时深想起他从小护士那听来的正是“苏小姐”,他也没料到跟她之间会有这样的机缘。咖啡事件之后几天,陆时深便如苏瑾提议那样调取当天的监控。他一遍遍回放,一次次放大,才终于确定她便是“她”。

  她其实变了不少。

  当然四年时间任何人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变化。他自己也是,从一个对冲基金经理跨界成了娱乐公司老总,当然,也同时从有家有室变成孤家寡人。然而相比自己,苏瑾的变化也颇令人惊叹。

  四年前她把自己打扮成潮妹,然而样貌跟打扮造成的反差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丁点美感;四年后她成了职业女性,化淡妆,留长发,服饰看起来简单舒适。尽管说话仍然称得上直言,但显然少了那时的戾气多了些温婉谦和。

  陆时深不是没有好奇,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巨大,

  就因为对着监控视频看了太多次,以至于angel发现后还以此取笑。angel问他之所以这样上心,是不是在考虑怎么替她报一撞之仇,陆时深起先还只是笑笑,小孩子到底就是小孩子,一点点亏都人受不了,可后来问得多了,他也对她的刁蛮习气不耐烦,难免板起脸来训斥几句。

  苏瑾的照顾不算温柔,但绝对细致体贴,就好像这冬夜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沙沙落进陆时深原以为已经干涸的心田。

  一点都不夸张,这几年他的世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斗争,以后的日子只怕也是一成不变,却不承想突然又再见故人。虽然苏瑾显然并不记得那时的自己,然而她的冷淡与善良,是她身上矛盾却并存的两种色彩。

  他相信她还有很多种色彩,相比自己的单调乏味,她就像是寂寂无边的沙漠里,突然出现的一抹青翠。

  早上闹钟一响,苏瑾醒了,起床准备早饭中饭,趁着中间一点空闲在桌子边喝一杯咖啡翻几页书……失业的第一天,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唯一的异样来自沙发那边的动静,陆时深也起来了。他在听到闹钟响的时候才闭上眼睛,这会儿装作刚醒的样子,稍稍收拾好自己,又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然后走到餐厅这边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苏瑾头皮发麻,她倒是差点忘记这么个人在,昨晚他醉得迷糊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都是清醒的,面对面难免又尴尬起来。她看着他,抬手往洗手间指了指:“要洗漱吗,茶几上的毛巾是新的。”

  陆时深点点头,感激道:“好,谢谢,不过可不可以先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的好像不在身上。”

  苏瑾家的座机在老人房间,手机还在床上,她只得起身从陆时深身边擦过去,取来手机解锁递给他:“联系人还可以,公事就不要用手机谈了。”

  苏瑾觉得浑身不自在,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前老板,原本接触就不深,后来还发现是背后捅刀的人,那种气恨的感觉就更难受。不过她也是懒得纠结 ,索性什么表情都没有,冷淡地补充一句:“话费贵,能少说就少说。”

  “哦,我明白。”

  陆时深觉得有意思,虽然苏瑾板着脸说话爱理不理,可自己心里有种奇异的快乐在,就好像在他眼里苏瑾原本就该是这样,尽管斤斤计较冷言冷语,却平添几分生动。

  他走到阳台边去打电话,果然只简单吩咐助理取衣服接他,因为被问到地址,他不知道,只得折回来问苏瑾。助理的电话已经打完了,陆时深并没有急着将手机还回去,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因为不是很太光明,他才心虚装作继续通话的样子又走去阳台那边拨号码,那是他的私人手机。

  “要吃点东西垫一下吗?不过只有粥。”苏瑾单纯是客套,因为厨房开着火,不问一下好像也不太好,可她说这话时头都没抬:“要走的话,出门往右拐就是电梯。”

  对于苏瑾独特的待客方式,陆时深并不意外,也不在乎,倒是她的建议他的确有些兴趣,或许她的手艺会很不错呢,只可惜他早上有重要会议,司机也已经到楼下等他。

  “谢谢你的照顾,不过……”

  不吃太好了!苏瑾心里舒了口气,手上随意地挥了挥:“客气话就不用说了,陆总好走。”

  陆时深再次跟苏瑾道了谢,才刚说完,苏瑾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陆时深连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中途休息半小时,公司准备了茶点,但他没有胃口,宿醉让他的胃和头一样受煎熬,然而还有更比醉酒更头痛的事。他跟与会的十几个人打了招呼,先回办公室接电话。

  一个不知道从世界的那个角落打来的电话。那是南星真正的老板,也是angel的父亲沈南星,半年前因为身体原因从位置上退下来,现在正悠哉地享受他的环球旅行。

  “我的小公主怎么样?”虽然身为南星老板,开口关心的却只是女儿。

  “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投诉你这个哥哥对她太凶。时深,angel还小,她有什么做得不对或不好,你多点担待,也多提点提点她。”

  陆时深捂着胃皱眉听着,angel投诉他,电话都是在他酒店的房间里打的。那时他就在旁边看文件,之所以由着angel去,是因为他知道沈老板有他的原则,对angel宠归宠,大是大非却半点不含糊。

  “我会的。”陆时深应了声,又问对于公司的管理方面老板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你现在就是南星老板,你说了算。”

  沈南星为人幽默,说话也一语双关,他把南星和angel都托付给陆时深,自然是全身心信任。

  陆时深听着电话里朗朗笑声,不由有些惊讶,沈南星几个月前三番两次找他时,可还是一个自言时日无多,就连说话也俨然中气不足的样子,倒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恢复得这样迅速。不过转念又放下疑虑,沈南星不容易,生意场上叱咤多年,活到现在这个年纪才终于明白生命的真谛。

  他要钱而已,谁不能替他挣?

  陆时深等沈南星挂了电话他才挂,挂完紧接着就打angel的手机,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angle现在身份尴尬,既然是沈南星的掌上明珠,自然也是南星未来的掌门人,可是她小小年纪野心不弱,非要自己闯出名堂,所以回国进南星,用的身份只是刚签约的普通艺人,连正式出道都还在等待机会。

  找不到人。

  陆时深气得胃又痛,可是迫于会议马上又要开始,不得不给她留了口讯,让她务必、立刻、马上回公司见他。

  他这么急着要见人,自然不是因为angel告了他一状,甚至一定程度上他是同意沈南星说的,angel年纪小,做错事在所难免,只要能改就不必太过苛责。

  事实上沈南星托付之初,陆时深也曾跟angel约法三章,她想出道可以,想红也能理解,就算不靠她爸想自己闯出名堂,他也答应替她谋划,唯一的前提是,angel能听话。

  但显然到目前为止,他们的约定只在陆时深这里有效,angel不说作天作地胡作非为,可闯出的祸事一点也不含糊。

  就在昨天晚上,angel不顾陆时深的嘱咐,私自跑去探当红一哥姚白的班。如果只是探班,以表达一个小迷妹对明星师哥的崇拜,也就罢了,她却偏偏能搞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angel趁着姚白拍摄中场休息,偷偷亲了姚白,甚至特意挑了角度,以至于照片呈现出来的效果,将她和姚白之间压根不存在的暧昧烘托到恰到好处。这还不算,她在配图微博里直接艾特姚白的绯闻女友-人气歌手吴思思。

  照片和配文一样该死。

  angel这么做,相当于公然挑衅吴思思,无论对方回应不回应,她做出的姿态都足够清楚:她抢的就是姚白。

  果不其然,这样一条微博瞬间转发量上上万,评论底下骂声一片的同时,姚白和吴思思的粉丝也互撕得如火如荼。

  陆时深原来就知道angel迷恋这些社交网络,年纪小热衷哗众取宠也很正常,所以每次她拍他的照片挡住脸就发出去,并且配一些似是而非引人误会的文字时,他大多都会提醒她该适可而止。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angel终究还是在这上面闯了祸。

  比仅仅是哗众取宠更不能原谅的,是他猜测的另一件事。angel一直想红,尤其是对一夜爆红这种事抱有幻想,却并不觉得这跟她自诩要凭自己本事走红的心愿相背离。

  她小小年纪为了达到红的目的,竟然可以这样不择手段不讲策略,简直愚蠢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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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女友太倔强:轻易锦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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