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跟邢达明回去之后,大伯母一家还在那里等着,见她回去了,大伯母哼了一声,冷笑说:“小小年纪说几句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不苟言笑的大伯父瞪着眼睛吼了一声:“你少说两句。”大伯母才闭上嘴。
白天的时候,一飞为了项链和襄襄吵过,一轩护着妹妹,两个人都不理襄襄,襄襄本也不敢上前搭话,但是又想着自己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真得要永远被冤枉了,就鼓起勇气,走上前对一飞说:“一飞,你的项链很漂亮,我很喜欢也很羡慕你,但是我没拿,真得没拿,请你相信我。”
一飞一直是娇养在家的小公主,说话有些嗲,但是也不笨,襄襄哭着离家之后,她也想了很久,觉得襄襄的样子确实不像说谎,但是又想不通为什么项链会在襄襄房间里,一直拿不定主意,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哥哥。
一轩却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最恨手脚不干净的人,他扯了一把妹妹,大声说:“你说没拿就拿出证据来,光一张嘴说,让人怎么相信?”
襄襄气鼓鼓地低下头,想了一下,又去问大伯母,“大伯母一定是学过算命的,要不然怎么知道我把项链藏在大熊的肚子里?我那个大熊有人那么大,是刑叔叔送我的,一飞肯定没有那么好的玩偶。”
大伯母瞥她一眼,冷哼,“你们瞧瞧这个撒谎精,她房间里哪里有熊?项链分明藏在枕头底下。就吹吧,还一飞都没这么好的,一飞的好东西多着呢。”
襄襄这才扬起眉毛笑了起来,问大伯母:“刚才搜我房间的时候,大伯母您说为了避嫌,让陈阿姨去搜,您是没进去的,怎么知道我房间里没熊?而且我怎么不记得陈阿姨说过,项链是从枕头底下翻出来的?大伯母果然学过算命。”
大伯母这才警觉,自己说漏了嘴,指着陈冬慌张说:“陈冬……她说了项链是从你枕头底下翻出来的。”
陈冬摇头,冷笑,“大嫂,你糊涂了,我把项链找出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净听你在那大呼小叫了。”
大伯父和刑达明,还有一轩一飞两个孩子,都看大伯母,大伯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飞这才知道自己真得错怪襄襄了,忙过来拉着襄襄的手道歉,“对不起啊襄襄,都怪我妈,我给你赔礼道歉。”
襄襄心里的委屈被这句话全部激发了出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突然想到自己在书里看过的一句话,就含着眼泪冲大伯母一字一句说:“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渺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错了,我和你……不,我和你的孩子有一样多的灵魂,一样充实的心。”
说着,抹了把眼泪,扭头进房间了。
大伯母在原地哼哼,“呦,这是干嘛?唱戏呢?”
“什么唱戏?是《简爱》里的经典句子,襄襄改了一点。”一飞嘟起嘴,笑起来,“襄襄还蛮有个性的嘛,我喜欢。”
一轩看着在襄襄身后关上的门,眼中也浮现出欣赏,他抬头看着他妈妈,皱着眉失望道:“妈妈,我为您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我和一飞以后会和襄襄成为好朋友的,这件事您就不用再操心了。”
儿子一向主意大,女儿又崇拜哥哥,事事听哥哥的,大伯母有些急了,但也实在无计可施了,毕竟儿子拿了主意,谁也改变不了,她只能将今天儿子对的失望和指责全部怪在薛襄襄身上。
“死丫头,满肚子花花肠子。”大伯母咬牙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