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遇是襄襄最后见到的人,他似乎回过家了,换了衣服,甚至换了一副眼镜。见襄襄盯着他的眼镜看,安遇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原来那副掉到河里了。”
原来那副是金属的,看起来十分昂贵,襄襄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那副眼镜多少钱?我赔给你,虽然……我可能买不起,但是慢慢存钱,总能买得起的。”
安遇摆了摆手,“不值钱,眼镜而已。”
“可是你是为了救我才弄丢的。”襄襄固执己见。
安遇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是为了因为行使老师的职责弄丢的。”
这话有理有据,襄襄顿时无话可说。静了一会,又低声道谢:“谢谢您。”
安遇没接话,他看着襄襄,带着饶有兴趣的欣慰,“达明、陈冬有没有见过你撸起袖子去打架的样子?真是活像头暴躁的小狮子。”
襄襄愣了许久才觉察出这句话的问题,奇怪地问:“您怎么知道我爸爸妈妈的名字。”
襄襄是到了刑家三年后改得口,现在叫爸爸妈妈已经叫得相当熟练了,跟陈冬也十分亲昵,经常黏着她学手工,并自己动手给刑达明做了一套睡衣,刑达明高兴得什么似的,天天睡觉都穿,穿了五六年了,旧得不成样子也不肯换,襄襄打算寒假的时候抽空再做套新的。
安遇的惊慌并不明显,反倒镇定的样子有些刻意,他推了推眼镜说:“傅先生跟我谈起过国内的好友,说起了你,自然也会说起你的养父母。”
“您连我是……收养的都知道?”襄襄皱起了眉,不爽地揪着袖子,“傅叔叔还真是什么都跟您说。”
“我和傅先生无话不谈。”安遇说着,拿起了床头柜果盘里的香蕉,剥了皮递给襄襄,“你饿不饿?我去买早饭,先吃点水果垫一垫。”
襄襄接过香蕉,道了声谢,并说:“不麻烦您了,一飞去买早饭了。”
安遇点点头,自己拿了一根香蕉吃,襄襄吃完了自己的香蕉,伸着手想将果皮扔进垃圾桶里,可是垃圾桶放得离床有些远,她猛地往前伸手,眼前发花,眼见着就要栽下床,安遇慌忙丢了香蕉,将她扶住。
女生的馨香第二次窜入鼻内,他似乎也生病了一般,一阵晕眩。襄襄挣扎着坐正,抬头看到爆红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笑,她还真没见过扶一下女生,就脸红的老师,忍不住打趣他。
“安老师,您这么帅,一定交过不少女朋友吧?”
“女朋友?”安遇皱了皱眉,恢复了一些镇定,清咳了两声,“没有女朋友,不过有未婚妻,在国外。”
“哦。”襄襄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傅安儒,傅安儒之前也说过有个女朋友在国外,他这么着急去国外,就是想去与未婚妻团聚吧,想到这里,思绪有些乱,心里有些堵,“国外的女人这么好吗?你们的未婚妻都在国外。”
安遇没回答,黑眸闪闪烁烁,最终只好移开视线。
这个时候,护士推门进来,拿着单子问襄襄:“315床,你朋友的卡还在我们收费口,尽快让他本人去领一下。是一位先生帮你交的,可真是豪气的先生,我们机器反应慢,他把卡丢我们那,密码说了一下就跑了。”
襄襄第一反应就是安遇,“安老师,是您帮我交得住院费吗?”
护士看了一眼安遇,摇了摇头,“不是这位先生,我看到了,那位先生没戴眼镜,长得更酷一些。”
安遇站了起来,看了眼护士,又看襄襄,解释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不管是谁吧,尽快去领回来。”护士说完,关门离开了。
安遇又看襄襄,“我路上刚好碰到了他,就让他帮我办了下手续。”
“哦。”襄襄点点头,她其实并没打算问,也不觉得安遇该跟她解释什么,反倒他此时连连的解释,让人觉得奇怪。
但到底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安遇出去打电话叫他朋友来领卡,刑一飞提着早饭进门,看到襄襄坐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糗她,“想什么呢?一脸的思春。”
襄襄没理她,皱着眉问一飞,“你觉不觉得安老师有点奇怪?”
“哦?想安老师?他确实很适合用来思春。”一飞没正经地将清粥包子摆在襄襄床边,笑嘻嘻地:“哪里奇怪了?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这么帅,当什么老师?干嘛不去当明星?”
襄襄彻底不想理她了,抓了个包子来吃,包子是香菇青菜馅的,傅安儒最喜欢这种口味……她吃着吃着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她惊叫着抱着头,对一飞说:“一飞,完了,我脑子好像进水了,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一飞来了兴致,“真看上安老师了?好事儿啊,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说他也不是我们学校正式老师,你们连师生恋都算不上。”
襄襄抱着头,“不是这事儿,是……唉……”剩下的她没说,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这个想法不但大胆,而且玄幻,绝对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