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夜景,热闹的酒吧。
嘈杂永远是别人的,死一般的寂静才属于自己。
唐心上了米娅的车。
谁知,季子扬将安迪也塞了进来,一声不吭黑着脸将她拉下来,对苏文轩说:“交给你了”,关上车门,拉着她就走了。
将她塞在自己车上,为她系上安全带。
低沉闷闷地说:“以后不许上别人的车。”
风吹过来,酒意熏熏,意识有些不受控制,唐心不屑地说:“要你管,我们是演戏,又不是真的情侣。”
“喝了酒就不认协议了吗?”
“协议肯定也是你逼迫我签的,我才没那么傻,找你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唐心根本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如果真那样,我干嘛跟你受这种罪,上什么破班,写什么破新闻,干脆抱着你棵大树好了。对!不!对!所以,综上所述,一定是你的阴谋诡计,你需要找个女人假装你女朋友,以此来拒绝安迪。何必呢,拒绝直接说就好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大哥,演戏好累的。”
唐心自言自语说了好久,季子扬只是白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季子扬的沉默,反而惹的唐心不满,转过身拍着方向盘,让他停下来。
“你神经病啊。”季子扬吼道。
“停车啊,我今天非要跟你掰扯掰扯。”唐心缠着方向盘就是不让他好好开车。
车子歪歪斜斜地开着,在疾驰的公路上,旁边的车辆紧急地躲闪,像好莱坞里的大片,随时有撞车的风险。
唐心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些片段:高速公路上,季子扬开着车继续前进,她惊吓地让他停车,车辆惊险地穿梭在川流不息的高速路。然后,是“砰的一声,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血花四溅。
“嘎吱”一声急刹车,车子差点撞在了马路牙上。
季子扬怒视着她,一双眼红彤彤的,闪着怒火,从未见过他这么杀气腾腾,令人惧怕。唐心木木地看着他,仿佛也并不是看他,还陷在脑海中的车祸片段,无法醒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梦到过她和他在一辆车上遭遇车祸,浑身是血的是他吗?
为什么这一次,脑海中闪现出来的那个受伤昏迷浑身是血的人,是她?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梦,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季子扬在一旁怒吼着,她仿佛完全听不见。
过了许久,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用地地摇晃着她,怒吼着:“想死下去死,别拉着别人陪葬!”
她冷冷地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他愣了。
“我们一起出过车祸吧,我们以前就认识对不对?我找你签订婚协议也一定不是为了房子,是不是?”
在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当她母亲罹患癌症,卖了房子依然无法支付昂贵治疗费用时,她找到了他。
他问她:“你能给我什么?”
她说:“除了人,什么都可以。”
他笑了,说:“除了人我什么都不要。”
母亲的病症很复杂,手术在国内的成功率极低,季子扬提出可以送母亲去欧洲找一流的医生主刀,甚至在国外先进的医疗院疗养配合后期治疗。
母亲的主治医生也说,国外的手术成功率高,国外的术后治疗更完善。
看着母亲浑身插着管子,父亲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她需要钱,他需要一个女友做幌子。
他们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她急着要给父母打电话求证,他们明明是去国外旅游了,怎么就变成出国治疗了。她不信,也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
另一个世界里,父母明明都好好的。
拨通了电话,父亲慈爱的声音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上班。当她问起母亲,父亲有一刻的停顿。
她说她知道他们去国外疗养了,她只想知道母亲的病情。
父亲说一切稳定,让她放心。
挂了电话,她还有些难以置信。过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都忘了。
她记得,明明是她一个人出了车祸,醒来后就忘了部分记忆。怎么脑海里闪出来的是她和季子扬两个人?也或许,车上那个人根本不是季子扬,而是……莫子谦。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她怎么会闪出有关莫子谦的记忆?
“那车祸呢?”她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想多了,根本没有什么车祸。”他说。
“但是我脑海里总是能闪出一些片段,不是你满身是血,就是我,特别逼真,像真的一样,这又怎么解释?”她特别苦恼,这样的梦境出现过很多次了。
“脑子进水了呗,还能怎么解释?”
她难以置信,直视着季子扬的双眸,却无法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季子扬重新发动了扯自己,警告她:“别再给我玩速度与激情了,老老实实做好了,我送你回家。”
季子扬这次难得,送她回家后,便匆匆走了。
唐心还有点不习惯,躺在床上口渴的要命,还喊他倒水,喊了几次没有回声,这才察觉到他已经走了。
她自己拖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到客厅倒水,却在客厅茶几上看到准备好的水果和水,还有一张字条。
“酒喝多了不舒服,吃点水果,渴了喝点水。锅里放好了米 ,定时煮饭,记得吃。”
没想到一向令人讨厌的恶魔还有温暖的一面。
唐心看着字条,竟有些想他了。
不,不行,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莫子谦的身边,回到健康的父母身边。
对,按照心理医生的建议,她要解除订婚协议,把她和季子扬之间的关系重新归到原位。
她不能再左右摇摆了,莫子谦才是她心中的真命天子。
如此想着,昏昏沉沉地睡了。
睡梦中,她来到一个黑暗狭窄的地方摸索着,越走越黑暗,一直到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三魂少了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