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20 日,江雪起了个大早,在学校教务处忙碌着。平时喧闹的学校,此刻却安静得出奇,每个教室空荡荡的,连行政楼里也是没有人。
“见鬼,暑假里还要干活。”江雪嘀咕道。
程老师反驳道:“你以为暑假里都是休息吗?有的老师前段时间还组织学生做社会调查。暑假里的职高生们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及社团活动,作为指导老师的一些同事都不怎么休息的。当然比平时要空一些。”
江雪吐吐舌头。
程老师话中有话地说道:“不过也有人很闲,把学校的办公室当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人漂亮真是到处受照顾。”
江雪是个聪明人,在这个学校拥有个人办公室、人漂亮的,只有一个人——艾跃子。
“艾跃子最近在学校?”这样的疑问得到了程老师的点头肯定。
“哈哈,那我去看着她! ”自从萧义的事件后, 江雪把艾跃子当作好朋友,觉得两人的友谊在增加。
“哈! 画得太好了。”还没进门,江雪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能画的。虽然以前是自学,但是如果认真学的话,能画得出色的。”这是艾跃子的声音。
门没关,江雪走到门口一看,只见两人都背对自己:男的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看看我画的,和你的设定稿比,差距好明显啊。不过我觉得眼神还可以更犀利点。”
“你呀! 自己写的角色当然只有自己熟悉了。”艾跃子无意识地把手搭在那男的肩膀上,“画龙点睛,眼睛是最难画的,你真坏,把最难的部分让我修改。”
江雪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连招呼都没打,飞快地走了出去。
“刚才有人吗?”杨子问道,艾跃子回头看看门外,把门关上:“是风吧?刚才门没关上。”
本来觉得自己不需要司马那样的帅哥,没安全感,本想着只要找个有感觉的、相貌过得去的就行了,没想到这人没司马帅, 却也是个花心大萝卜,一会儿是刘霞, 一会儿是我,现在还和艾跃子打情骂俏,我恨你! 杨子!
想到这里,江雪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心烦意乱地收拾着包,这时司马发来短信:“小雪,快要订机票了,你如果去的话,早点跟我联系。我忙完后给你电话。”
江雪按下手机的通话键喊道:“我要去日本!”
8月16日,毒辣的太阳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疯狂,渐渐从云层后面隐去。杨子他们来说,疯狂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包厢里,一张圆桌上摆放着冷盘,邹源将筷子伸向酱鸭腿,被钟翔打了手背,他飞快地缩回手,嘿嘿一笑。
许冰不时看手表,说道:“就差他了,这家伙,听说当老板了,那么多人等他,让他请客。”
“就是,还说带未婚妻来,秀,叫他秀优越感,欺负我们几个单身是吧。”周敏趁钟翔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块鸡胸脯肉往嘴里塞。邹源龇牙咧嘴,掐着周敏的脖子。
“说单身的也就你和许冰了吧,杨子都有女朋友了。”王叶吐槽道。
“小哥我打算30岁结婚,”许冰转移目标,“话说杨子你总该好事将近了吧?”
杨子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别人告诉你中500万了,结果手里的彩票弄丢了,空欢喜一场。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在想,我们这群80后的,当时被说是垮掉的一代,高中时光眨眼就过去了,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肩负起了自己的责任……”
“妈啦!不带这样的,你得职业病啦,说教起我们来了!”周敏拿起一个鸡翅,塞进杨子嘴里。
这时门开了,眼前的人依然是浓眉高鼻梁,帅气的脸,紧身汗衫下显出迷人的线条,足以见得身上的肌肉虽不算发达,但也算是身材匀称。
“司马!”“迟到!自己说怎么罚你?”“哇塞,这身材,和某些结婚发福的人完全拉开档次了。”一群人以互损为乐,突然,现场顿时归于沉默。
司马身后的女孩现身,动漫汗衫外加热裤,S曲线把汗衫胸前的图案都扭曲了。
杨子瞪大眼睛,噗的一声,嘴里的鸡翅飞出老高,在空中划出弧线,掉到地上。
“哈哈哈哈。”司马一拍手,大笑起来,指着一群伙伴,“看呆了吧,我家小雪就是有魅力,杨子,你在演周星驰电影吗?”
身后的女孩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得惨白,她皱了皱眉。
“宝贝,不舒服?”司马关切地问道。
“空调,刚进来有点冷。”江雪深呼吸一口,说道。
“你不是杨子的……”邹源一会儿指着女孩,一会儿看着杨子。
周敏赶紧把鸡腿强行塞进邹源嘴里,然后发出周星驰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杨子的同事,早说嘛,搞得大家好紧张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王叶、许冰、钟翔也学着发出这声音,钟翔把手放在杨子肩膀上,用力按了下。
此刻的杨子感觉空调好冷,手脚冰凉,血液似乎全部往心脏那里流动,否则心脏就快停了。他又感觉心脏被刺了一刀,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连站都站不稳……
8 月17日,太阳从云朵中探出头来, 一条条光柱透过回栏的缝隙,洒进球场。球场里几个人或奔跑或席地而坐,球发出击地的沉闷声,让人觉得有点发闷。
“杨子今天连篮球都不打了。”许冰接住下落的篮球, 坐到王叶身边,“昨天受的打击可真大。”
“可不是,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居然是司马的前女友,两人去了趟日本居然和好如初,回来要订婚。”周敏插嘴道,“换成谁都受不了吧! 司马那小子居然在昨天的同学会上把江雪带来了,幸好杨子没当场发飙。”
“某些人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话。”王叶轻轻拍了下邹源的后脑勺,“你说话也和打球一样,要动动脑子。”
邹源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说道:“幸亏大家心有灵犀,没把江雪是杨子的女朋友的这层纸捅破,而司马那迟钝的家伙到现在都以为杨子和江雪只是同事关系。”
“哎,就这么瞒着司马吧。”钟翔把篮球放在地上滚动,“杨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看起来,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学生身上,江雪和他关系疏远了,与杨子自身也有关系。做老师难啊,以前我们小时候捣乱还嫌老师烦,现在看着杨子这样,真的才明白做老师的良苦用心。”
“我早就劝他别一味往前冲,小心碰得头破血流,现在好了,把女朋友都搭上了。”许冰叹了口气,“两人在学校里每天见面就比较尴尬了。”
说是两人有默契也好,或是都有心结也好,从8 月16 日同学会后,杨子和江雪都没联系过对方,在学校也是互相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