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VIP包厢中，一群男女正肆无忌惮的狂欢，大理石茶几上横七竖八摆着空酒瓶，音乐声震耳欲聋。
电话再次疯狂震动起来，顾杭漫不经心的盯着手机，似乎很享受对方的夺命连环call，他淡然一笑，按下挂断键。
画着浓妆女人端起高脚杯，蛇一般爬上他的大腿，纤腰翘臀的样子诱惑力十足，她环住顾杭的肩膀，在耳边嗲声道。
“都振人家了一晚上了，怎么不接啊？”
“接了就没意思了。”顾杭轻吻着女人的脖颈，心不在焉的说，“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吗？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
“喂，我是顾杭。”
孟珊无声冷笑，“……你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是不接你电话，还是带你去那个咖啡屋？”
“果然……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孟珊淡漠的说，“你也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吧？”
“……开门。”
“什么？”
“我说，开门！”
孟珊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外的顾杭，此刻他全身酒气，勉强支撑着门口才能站住。
可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受伤的眼神……
“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顾杭露出疲惫的笑，然后猛地拽起孟珊的手，不容她挣扎，简单粗暴的吻上她的唇。
……………………
午夜，潮湿肮脏的街道，老鼠旁若无人的穿梭，道路尽头矗着几间破屋，昏暗的灯光从窗户里折射出来，照在门口堆积的一人多高的网袋上，里面塞满了空饮料瓶。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就是这么。”
顾悉面无表情的带上皮质手套，随机一脚踢开虚掩的栅栏门。
显然，屋内两人对所发生的还全然不知，孕妇抚摸下肚子，笑眯眯的说道。
“宝宝刚才踢我了！”
男人兴奋的笑逐颜开，“这小子真淘气，像我！”
咣！
木门弹开，发出一声巨响，女人惊呼着躲到男人身后。
“你是……那个咖啡屋的……”
顾悉露出有些意外的目光，他无声的打量着屋子，女人此时正躲在男人身后，全力护着肚子。
“果然是真怀孕，难道，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顾悉冷笑，“你想知道吗？出来！”
“老公，不要去……”
“我为什么要去！”男人对顾悉大吼。
“我不想让无辜的孩子看见不该看的，”顾悉缓缓说道，“我再说一遍，出来！”
“别怕，”男人安抚着女人，“我出去下，没事。”
男人却生生的跟着顾悉走出门外。
“你是怎么找到——”
咣——！
一记重拳落到脸颊上，男人闷声倒地。
“你的其他同伙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男人大口喘着粗气，献血从嘴角溢出。
顾悉冷笑，脑海中闪过白天一幕。
莳萝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她脸颊红的渗血，眼泪不停落下，还在一遍一遍的哀求着把手链还给她。
而眼前这个男人，一边咒骂着一边再次高举右手——
咣！比刚刚更重的一拳！男人吃痛的呻吟着，疼的直打滚儿。
“你不应该对她动手的。”
月光洒在顾悉淡灰色的瞳孔上，此时他的眼神就像月夜觅食的头狼，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我可能会杀了你。”
顾悉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竟然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不要打了！他会死的！求求你！！”
女人哭着冲出来，噗通跪在顾悉面前不住哀嚎，“求你我求你了！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手链已经买个下家了！我们赔钱！求你放过他吧！”
“老婆……”
“卖给谁了？”
“这……”
男人重重落到地面上，他痛苦的抽搐起来，女人瞬间用身体护住男人。
顾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本来不想做的这样的，可是你们太不配合了……想看看这个吗，很有意思。”
他拿出手机，开始播放视频，那是一段店里的监控录像，在画面的左下角，男人正贴着一个在点餐的女人，只见他把手悄悄伸进女人的外衣口袋，女人全然不知，还在看着饮品介绍，男人的脸照的很清晰。
“暂停~”画面最终定格在男人的正脸上，“我的摄像头不错吧？”
男人的额头已经渗出点点冷汗，他的声音颤抖着。
“你……你想怎么样？”
“手链，在哪？”
“……你以为我想吗？我实在没有办法！，老婆怀孕了，我只想让她吃点好的，真的只是想让她吃点好的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为什么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顾悉一字一句道，“说吧，你到底卖给谁了？”
“他、他是我们的下线，常年混迹在古玩市场，是个瘸子……可是这会，多半已经脱手了……”
顾悉飞快起身要走，男人一把抱住他的腿，略带哭腔哀求着，“拜托，不要把视频交给警察！如果我进监狱了，我老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她有病还怀着孕哪，求你……”
顾悉没理他，直径往院门走去。
“2个月！”男人崩溃大吼，“就给我2个月的时间，我老婆做完月子，我一定自首！”
“……”
“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求求你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顾悉垂下目光，淡淡说道，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午夜的海边，海风撕扯着顾悉的衣服，他手中攥着那条得来不易的手链，眼神复杂的凝望着大海。
就算再卑劣，再不堪的人
都有可以相互守望的人，是吗？
那，我呢？
为什么……
如此
孤单。
……………………
天蒙蒙亮。
莳萝又翻了个身，被子刮到手臂钻性的疼，被烫的地方已经泛起一片水泡，疼痛和心事让她一夜未眠，而隔壁的那个人，竟也一夜未归。
莳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又是一阵悲伤，她坐起身，学着顾悉的样子，按了按自己的手。
那是……什么意思？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莳萝警惕起来。
“谁？”
没有声音。
“谁在门外？”
依然没有声音，莳萝披上衣服，壮着胆子走向门口，门镜里没人，自己听错了？她打开门。
门外无人，然而下一刻，她震惊的捂住嘴巴，哪条被偷的手链安静的躺在门口地上，旁边摆着一盒烫伤软膏。
“这个怎么听不见呢……”
顾悉耳朵贴在墙上，皱着眉头，试图听到隔壁的动静。
咔哒——是门关上的声音。
顾悉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靠着墙坐下，瞬间，疲惫和困倦海啸般潮涌而来。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点点的擦伤，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受了伤，累的无力说话，随时都能睡着……可为什么，还会觉得开心呢？
顾悉疲惫的闭上眼睛。
“是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