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看着那老土地一直在哪里哆嗦,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安南县本就地处于东南西北,四方大帝管辖的交界处,是个四不管的地方。小老儿守在这里一千多年了,虽然没有升迁的机会,但是也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事。得过且过,也乐得自在。突然有一天,有一帮法力高强的黑衣人,在这偏僻的陶村不知施了什么法,地里的庄稼、果树疯狂的生长,结出无比硕大的果实。那些尝过的村民百病全消,容光焕发,但很快也开始衰老,更有甚者一夜白头,没多久这里就变成了白头村。”
“那这大火又是怎么回事?你作为一方的守护神,难道就没有向天庭禀告吗?”
“这是个四不管的地方,我只是一个末微的小仙,根本没有资格上天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精气流失,灵魂被抽走!直到一个月前的晚上,天降大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净。”
“这么说你很无奈咯?见死不救,该杀!”
“上仙饶命,我没有见死不救!”他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又继续说:“那安南县的知县是个好官,我本来想给他托梦,让他禁止那些瓜果流入市场。但是刚刚准备施法,就被打晕了,布袋罩着头,什么也看不清,被一通暴打,警告让我别多管闲事!你看我这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你说我一个小土地,我容易吗我。”那土地说着卷起袖子、裤腿给她看,又嚎啕大哭起来。
“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不可以再助纣为虐,有新情况及时到安南县衙告诉我,否则有你好看!”她对着土地挥舞着拳头,但没有真的打下去。
“多谢上仙饶命,多谢上仙,可是那些人法力高强,我怕你不是对手!”
“少啰嗦,是不是想讨打?”子君恶狠狠地看着他,吓得他立马逃走了。
又是那帮黑衣人,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偌大的天庭,难道就没人愿意管这块地方吗?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真的有把握面对这样的强敌吗?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禀告天帝。
直飞九霄,来到南天门,正要进去却被守门的天兵拦住了。
“站住来者何人?”那锋利的双戟交叉拦在前面,天兵威武地盘问道。
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我有事求见天帝,劳烦二位大哥让我进去!”
“天帝岂是尔等说见就见的?报上名来,来者何人?”那俩个家伙还真是固执,但是自己也实在是太笨了些,这时她看见天空一排仙鹤凌空飞过,灵机一动。先假意离开,而后穿过一片白云变成一只仙鹤,果然成功飞过了南天门。
大殿近在眼前,她盘旋了一圈确定天帝就在里面,便显出真身,欲进去,没想到有被守门的天兵拦住。
“哪里来的小仙,胆敢擅闯天宫!”他们把她架起来,丢出去。
子君很不甘心,爬起来大喊:“天帝,我要见天帝!”
“何人在外喧哗!”须眉走出来,看见是她,便让天兵退下,“小姑娘,上次的惩罚还不够,难道你还想再受一次?”
“拜见上仙!”子君揖了揖手,而后恳求道:“上仙,我有急事求见天帝,十万火急!”
“哦?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免受皮肉之苦!”须眉也是为她好,这天宫可不是凡间的饭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求你了,人命关天!”子君跪下。
“让她进来!”天帝发话了。
须眉带着她进去,又嘱咐她不要乱说话,大殿里没有其他人,天帝只留下了须眉在一旁,看来他真的是非常信任他。而她这次似乎也学乖巧了,走近了,先安分地行了跪拜之礼。
“又是你这个不要命的丫头,你可知擅闯天庭可是死罪?”天帝厉声问道。
“知道,但是也不得不闯!”她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天帝,眼里流露出不可言说的苦衷。
“哦?说吧,究竟是什么事?难不成你是有把握赢上次的赌约?”
“非也,天帝可曾听闻,下界有人肆无忌惮地窃取凡人的精气和魂魄?”
天帝表情茫然,目光移向一旁的须眉,须眉摇了摇头,表示不曾知晓。天帝继续问道:“事关重大,你可不要造谣生事!”
“小人在人间游走,机缘巧合发现凡间一种福果极受欢迎,食之百病全消,但是于此同时精气也慢慢丢失。为了查出原因,小人追着精气飘散的方向一路追去,却被一片巨大的黑云袭击,最后调查之下,发现此果原产于凡间一处叫安南县的一个偏僻村庄。但是月前该村被大火焚毁,至今寸草不生。小人查验了尸体,那食用福果枉死之人的左侧眉间均有一个黑点,这分明是上古吸魂的法术留下的痕迹。而那土地也坦言曾经遭受黑衣人袭击、恐吓,只因那处是四方大帝管辖的交界之处,是个四不管的地方,无从上报。而今凡间因此死伤者无数,望天帝详查!”
“竟然有此等伤天害理之事,须眉你同她往下界走一遭,记住事无巨细,都要上报!”天帝大怒,眉头紧锁。
“遵命!”
须眉领了天帝的旨意,随同子君来到凡间。她在天上耽搁了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凡间已经过去七八天。她带着须眉先到陶村看来看那片焦土,须眉眉头紧皱,“天星流火!”
“天星流火?那是什么?”
“一门失传很多年的法术,我也是在看古书上提到过,并没有详细记载!”须眉摇了摇头,脚一跺,唤出土地。
“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仙知道的都告诉这位上仙了,其余的再也不知!”土地吓得脸色都变了,只剩下哆嗦。
“我想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您见多识广,我还是带您去看看尸体吧!”子君恭敬地说道。
“二位上仙,可是要去那县城的义庄?”土地战战兢兢地问道。
“有何不妥吗?”须眉冷冷地问道,那表情都快结冰了。
“非也,只是前几日义庄突遭大火,里面存放的尸骨都烧成了灰烬,此刻一众百姓正在县衙闹腾呢!”
“走去看看!”须眉听土地这样说,也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一同来到义庄前,果真是烧得干干净净,“此处可还有其他地方存放着尸体?”须眉问道。
土地拄着拐杖,躬身回答道:“回禀上仙,这县官是个勤快人,自从安南县大量百姓离奇死亡之后,他就把没人收敛的尸体都存放在这义庄了。此处气候温和、雨水颇多,下葬的尸体也腐烂得很快,只怕很难找到。”
“那这尸体你可曾亲眼见过?是否左侧眉间有黑点?”
“这个小仙倒不曾注意过,只知道他们都是身材干扁,须发皆白,还有一般人死后若非化成厉鬼,魂魄都会由鬼差押往地府轮回,但是这些魂魄却直接升天了,而地府的鬼差也从来没有来过,像是被人抽走的一般。”土地一边说一边比划,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今天这番话,你可敢跟我到天帝面前陈述?”须眉侧过脸来看着他。
“当然敢!”土地斩钉截铁地说,兴许是为了将功折罪吧!
“丫头,许是你的行踪早已被发现,打草惊蛇了,我先带土地回天庭,这段时间你要万分小心,来人不简单呐!”
“多谢上仙!”
须眉带着土地往天庭而去,行至半途中一大片黑云飘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大片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须眉奋力抵抗,却不料土地因为胆小想要逃跑,被敌人一剑刺死。土地死了,那些黑衣人也就都散了,黑云也不见了。
须眉只能带着他的尸体去见天帝,天帝勃然大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神仙?”
须眉眉头紧蹙,吐出四个字:“天星流火!”
“你确定吗?”天帝指着须眉,小心求证。
“臣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可以确定那就是古书上提到过的,失传已久的天星流火,被焚之地寸草不生,而且残留的火气可以在土壤中留存千年。这可是南帝府失传数十万年的杀招啊,陛下!”
“失传数十万年,怎么突然就现世了呢?”天帝离开宝座,忐忑地走下台阶。
“这世间唯一可能存有上古秘术的地方只有通明湖的蒙君山,但那里是神界公认的禁地,谁会去盗取呢?”
“快传旨通明湖,立即清查典籍,看看丢失了什么!”须眉领命,马不停蹄地前往了通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