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辉下令属下便装出行,意欲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奇招出奇效,很快在凡间各处捣毁多个窝点,而他自己所带的人却只在帝都,抓获几个小仙,还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家伙。
建州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孟章心忧,而诛灭妖邪,本就是神仙分内之事,商议之下,决定即刻出发,孟章带领百姓守在后方。
可是一个州范围实在是太大,于是他们将肉眼见到的尸体,全都聚集到一处开阔的地方。而后潜伏起来,等待妖怪前来。
不多时果然吸引来了几只妖怪,众人开始忙碌,打斗声又吸引来了更多的妖怪,将他们围了起来。左右他们加起来不到十人,一直激斗到深夜,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四人还有战斗力。
“想不到这些妖这么厉害,难怪敢明目张胆!”飞鱼感叹道。
长缨靠到飞鱼身后,回应道:“那是,不然早就被我们几个除掉了,也不知道凡间什么时候涌现出了这么多厉害的妖物!”
子君也靠过去,“是腐尸,炎宏把战死的天族将士的尸体全部堆到东境,他们就是吃了那些腐尸才功力大增的!”
“什么?炎宏父子竟然这样做,真是泯灭人性!”少奕愤慨道,四人聚到一起,围成一个圈,稍稍缓和了片刻。
炎辉收到线报,在东南有一伙厉害的神仙堂而皇之地同一群妖怪激斗,这激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将帝都的搜捕交给了其他人,往东南而去。
“殿下,就是他们!”一小仙像炎辉指着被群妖围在中间的四人。
炎辉定睛看去,微弱的星光下,四人正和妖怪打得酣畅淋漓,看得他手痒痒。
“一群吃软饭的家伙,能被妖怪围成这样,丢脸!”炎辉不屑道。
“殿下所言甚是,他们就是太弱了!”小仙奉承道。
“带面巾了吗?”
“啊?”那小仙反应了片刻,“殿下,下方危险!”
“算了!”炎辉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蒙面下去,随行的人内心忐忑,但还是蒙面下去了。
就这样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蒙面人,也不言语,更不搭理人,就加入到了战斗中。以炎辉的实力,凌霄尚且不敌,更何况是这些妖怪。
不到一个时辰,这些妖怪就被斩杀殆尽。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少奕拱手道。
“谢?不用谢,现在到你们了。”
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和眼神,让人骨头发寒,少奕是被炎宏打伤的,此前并未同炎辉打过照面。而长缨却是实实在在差点被一刀毙命,他早已察觉到来人的古怪,只是方才混乱中,不便多说。
又一拨危险即将来临,四人退到一起,正面应敌。
“大家当心,他是炎辉!”长缨道。
“想不到还有个有眼色的,既然如此,也不肖掩饰什么了。”炎辉撕掉面巾。
“飞鱼,快带殿下走!”子君挡在三人前面,大声喊道。
“不行,堂堂七尺男儿,怎能靠一个女子保命,姑娘你先走吧!”少奕道。
“别谦让了,一个都走不了。哪里来的小丫头,好面熟!”炎辉上前几步,那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竟是他一眼见了就朝思暮想的人,痴傻了。
“看什么看,无耻!”她怒骂道。
“哈哈哈……”炎辉仰天大笑:“堂堂天界皇子,竟然靠女魔头搭救,真是世风日下!”
“你才魔头呢,你全家都是魔!”她心里有些慌了,回堵道。
“要杀要剐随便,休想用离间计!”少奕回绝道。
“真是可悲,小丫头难道你敢发誓自己不是魔族的公主?”
面对炎辉的质问,她不知如何是好,抿紧嘴唇低下头。
“看见了吧?少奕。”炎辉顿了顿,看着四人奇异的表情,喜不自胜:“再告诉你个消息,你的爹娘,天帝天后,都是被魔君掳走的。”
“姑娘,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少奕双瞳充斥着怒火,转向子君,等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你别信他,他就是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你爹娘都平安无事。”子君回头道。
“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少奕的剑架在子君脖子上。
“你冷静点儿,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魔族公主,但我是真的想帮你们,而且我爷爷截走天帝天后也是为了救他们。”子君解释道,但是这样的大实话,在他们的眼睛里却难以被肯定。
“笑话,这真是三界最大的笑话,魔救神,而且还是魔君。少奕,还是让本太子,送你们去一家团聚吧!”
“等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孟章心里七上八下,见众人去了许久也没回来,更加焦灼,深夜骑马寻找而来,正巧看见少奕的剑架在子君脖子上。
“哦?还有凡人,真是热闹!”炎辉刚要杀人,又停了,想看看还有什么热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是我知道你杀了她就是恩将仇报!”
“你走吧,下次再见我们就是敌人。”少奕内心纠结,但还是把剑从她的脖子上拿下来。
早知道一定会是这样,又何苦费尽千辛万苦地去帮他们?委屈地泪溢出眼眶。
“别哭了,我们回去吧!”孟章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牵着她欲离去。
“想走?问过本太子了吗?”炎辉忽的拦在他们跟前,相距不过一步。
“你想怎么样?”她冰冷地望着这冷血的脸。
“怎么样?呵呵!”炎辉伸出右手,食指指背在她的脸上划过,沉醉又略带挑逗。
“无耻!”孟章愤然掀开他的手。
“卑微的凡人,也想充当护花使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炎辉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掌,没怎么发力的一掌,也足以震伤他的脏腑,口吐鲜血。
“孟章哥哥,你没事吧?”子君去扶孟章。
“这样的情景似乎似曾相识,不过上次好像是川雩,前不久还闹着要殉情,这么快就又移情别恋……”
“你闭嘴,你这个不伦不类,半死不活的臭东西!”她怒骂道,举剑就刺去。
炎辉半迁半就地接招,趁机靠近她,一半调戏,一半爱怜。明快的利刃,不为杀人,却好似在为一支舞蹈伴奏。
“殿下,我们去帮忙吧!”飞鱼道。
“你到底站哪边?立场在哪里?殿下我们走吧!”长缨喝斥了飞鱼,又去拖拽少奕。
“我……唉!”飞鱼叹息,“殿下,你和长缨先走吧!”
语毕,他冲过去,扶起孟章。
“长缨,你先走吧!我去帮忙。”少奕参和进去,原本节奏极慢的“打闹”,加快了速度,二人开始有些应接不暇。
炎辉正享受着猫逗老鼠的乐趣,忽然少奕有些招架不住,子君感念他关键时刻的仗义出手。不断地替他当下致命的攻击,不小心被划伤了肩膀。
她越是帮他,他就越下手狠辣,想要早些结果了他。炎辉被激怒了,打红了眼,忽然一招用力过猛,子君没有接下。眼看那薄薄地刀刃就要穿胸而过。
生死存亡的一刹,孟章把她往后一拉,挡在了她的身前,挨下了那一刀心碎。
炎辉亦是心有余悸,差点就后悔莫及。
伤口血流如注,孟章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直挺挺地倒下。
“孟章哥哥,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等等我一定会救你的。”她把虚空中的药草拿出来,一边颤抖翻腾着,一边望向飞鱼:“到底哪种有用,还是都吃了!”
她将药草一把把地往他的嘴里塞,却换来大口大口的鲜血。
“啊……为什么,为什么?”它痛苦地嘶吼着。
孟章握住她的手,抽搐的面庞强挤出几许微笑,用尽全力颤抖地说了最想说又最没机会说的一句: “我终于也可以帮你一次!别……哭。”
看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掌心滑落,又一个她珍视的人离去,“谁让你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啊……你们都以为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都留下我一个人。”
看着心爱的女人抱着别的男人痛苦,炎辉醋意泛滥,想要出手将她捉过来。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晦暗的星辰忽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在场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少奕捕捉道机会,欲带着众人离开,但是炎辉亦察觉到了,掀开他抓住子君肩膀的手。如此三人离去,星辰的光芒又逐渐黯淡下来。
荒地里子君无力地瘫坐在孟章身边,哭泣着。忘记了反抗,被炎辉捆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