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龙飞选了个快餐店,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给高雯带了一份煲汤,又到隔壁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几人这才直奔二医院。
同高雯的谈话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随后在越晴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鼎盛家园”小区门口。
龙飞走进门卫室,同正躺在行军床上看报的黄师傅打声招呼,便坐下来开始了解昨天的事情。黄师傅不知道龙飞的身份,越晴便代为介绍了一下。
在说到黄天宝的时候,龙飞轻轻滑了过去。他并不打算从黄师傅这里了解情况,刚才已经通知了何花,这件事就不用费心了。他现在急需了解的,是高雯房东的情况。虽然他知道能够得到的信息很少,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会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果然,黄师傅对那个老太太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有个女儿在省城,基本上不回来。其它的,就没有什么能提供的了。
走出门卫室的时候,龙飞给市局的值班人员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帮忙联系“鼎盛家园”四栋301室的房主,要他尽快赶来。越晴非常奇怪,明明房主不在,只是一个老太太在这里看家,从省城到这里可不是“快快”就能赶回来的。不过,她并不想多问,只是静静等候着。
让她大吃一惊的是,不到半小时时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来到小区门口,寻找找他的人。这人自称是四栋301室的房主,名叫桑树林。因为家里另有一套房,从来没有来这里住过。只是拿到钥匙以后,把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购置好家电和家具,等儿子结婚的时候再用。
他的话不仅让越晴意外,就连黄师傅也大跌眼镜,连声称“不可能,不可能”。他在这里做门卫也有两年多了,一直看到那个老太太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个人?
没有人搭理黄师傅的惊诧,龙飞在桑树林的带领下,快步朝四栋走去。上了楼,打开房门,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富态的老年妇女,仰头躺在茶几上。她上身穿着大红色的唐装,下身是黑色的灯笼裤,脚上是一双死人穿的尖口黑布鞋。身体呈“大”字形,手腕,脚腕,脖子,耳朵,每一处地方都有一根比蛛丝粗很多的丝缠着。只不过这些似只是那么缠着,并没有同任何地方相连。从她的脸上看去,脸颊潮红,眼睛微闭,嘴唇张开一条缝,就像是在酣睡一般。
“越晴姑娘,你是学医的,麻烦你帮我们看看,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因是什么?”龙飞轻声说道。
“我?我不会呀!”越晴急忙摇手,连退了几步,不愿意上前。
“你看,我们都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压根就不懂。再说了,她一个老太太,我们也不好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你说是不是?”龙飞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我怕自己真的不行。还是请别人来吧。”越晴推辞道,不过话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
“越晴姑娘,看错了说错了都没有关系。毕竟你要比我们知道的多。这里除了你,恐怕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没关系,就当做是上课的时候。”左阳在一旁鼓励着。
“那,那好吧,我试试。”越晴终于点头答应。随即,她从电视柜上的餐巾纸盒子里抽出两张来,展开以后将自己的手简单包了一下,就小心走上前,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看到越晴谨慎细心的表情,一丝不苟的态度,龙飞和左阳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点了点头。一旁站着的飞扬,没有去注意他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忙碌着的越晴的背影,就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绝世宝贝一样,脸上是猎人般的微笑。
越晴很快就检查完毕。她去掉缠在右手上的餐巾纸,折叠起来抓着手中,凝视着尸体轻声说道:
“死者六十多岁,身高一米五五到一米五七。全身没有任何外伤,眼睛微睁,瞳孔放大。根据尸体僵硬程度,以及背部的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在十二到十八小时之间。她的脸色潮红,嘴唇湿润,是被人涂抹了润滑剂和绘画的颜料。另外,从口腔没有任何特殊味道来看,应该不是中毒死亡。那些奇怪的丝线,不是天然的,是由人工合成的,具体原料是什么,还需要比对和化验。
从她身上的衣着来看,有些宽大,好像并不合身,很有可能是凶手为她准备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综合全部信息,此人应该是死于一种特殊的病因,这就需要进行解剖,不然是没法得到更多数据的。”
龙飞认真听着越晴的检查结果,越听越惊奇,不由定定望着她。等越晴话音一落,便急忙问道:
“越晴姑娘,我记得你是学习临床医学的。可是根据你刚才的表现,好像对法医学也非常熟悉,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在职法医!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越晴羞涩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我在大学期间,因为特别喜欢刑侦推理,所以对法医学也很感兴趣。同寝室有个女孩就是法医学专业的,我就经常向她请教,还借助她的帮助,听过许多专家讲座。再说,学校图书馆里也有不少这方面的书籍,结合那些推理小说,自己也就知道了一些。可惜的是,因为养母的去世,原本准备兼修法医学的愿望,就落了空。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越晴低下头,情绪瞬间便低落下去。
人才啊!龙飞心中感叹着,把越晴拉进行动组的决心更加坚定。
一开始,飞扬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倚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根从快餐店里拿来的牙签,正如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着。听了越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分析以后,立刻站直身体,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