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墨绿色的越野吉普车。林枭急忙将柯岩钢拉到自己的身后,转过身假装辨认方向,准备等吉普车过去以后再行动。
谁知,吉普车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林枭心中一惊,刚要有所动作,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枭,快上车!”
一瞬间,林枭的心中一热,喉头有些哽咽,眼睛开始湿润起来。这个人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的首长,特种作战部队的团长丁爱国!
来不及说什么,车门已经打开,林枭一把抱起柯岩钢,利索地钻进车内。刚刚关上车门,吉普车便呼啸着冲上街头,向着西北角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平远县的西北方向,有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的背后,是一个由绿色野营帐组合而成的院落。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组成了两道严密的警戒线,正或明或暗地监视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动静。在门口的警戒区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地有牵着警犬列队巡逻的士兵经过。
大院里,迎面就是一个硕大的广场,平整的沙石地面上,用白灰分出许多的区域。
院子的东面,是搏击训练场,此刻有上百名穿着军绿色背心的战士,正捉对儿练习。
北面,是翻越障碍的练习场地,这时候也有七八十人正轮番上阵。
西边,大约有一个连的人,在练习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看他们手脚麻利,速度均匀,动作标准,俨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只有南面静悄悄的,两个哨兵站在一座巨大的营房门口,持枪警戒着。
在这座军营内部的一个不大的房间内,林枭正襟危坐在一把折叠椅子上,对面是他的团长丁爱国,还有一名中等偏高身材,一身休闲打扮,气质沉稳的中年人。
丁爱国个头不高,身体壮实,留着寸头,肤色稍黑。此刻,林枭刚刚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丁爱国没有吱声,两肘支在面前的桌子上,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林枭忐忑不已,不知道自己擅自行动会受到什么处罚。尽管他并不害怕背上什么处分,可也不愿意离开部队,离开自己的战友,还有对面这位对自己如同父兄的首长!
中年人一直在打量着林枭,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嘴角却微微有些上翘,眼神温和,还带着一丝欣赏的味道。
“老林,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丁爱国打破了沉默,转头问自己身边的人。
“老丁,这是你们部队的事,怎么问起我来了?”中年人笑着说道。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林枭已经被人投诉了,而且齐家的血案也已经算到了他的头上,这件事非常的棘手。咱们是老朋友,你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丁爱国悻悻地说道。
“你老丁可是只手遮天,什么事儿能难住你?”中年人依旧打着太极。
看到林枭疑惑的眼神,丁爱国才反应过来:“臭小子,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民调局的龙飞,是我的老朋友。这次可是多亏了他,不然的话,你小子这时候恐怕已经被送上军事法庭了!”接着,丁爱国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安参谋被叫回部队以后,丁爱国详细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觉得林枭的行为虽然有些过激,好在没有出现大的问题。他不敢懈怠,在请示了上级首长以后,自己带着作战参谋向这里赶来。丁爱国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这里的驻军部队,做好防范的准备,为林枭铺平后面的道路。既然张娟是林枭的未婚妻,那就是部队的家属,任何人敢伤害部队家属,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丁爱国不介意将这样的人好好收拾一番。不管他有多么强硬的后台,敢同部队较量就是死路一条!
丁爱国还没有到达市,就接到了龙飞打来的电话,知道了平庄发生的血案,一下就紧张起来了。一开始,他以为是林枭做下的,后来想想不可能。林枭虽然有时候容易冲动,但在原则问题上绝不会这么糊涂。何况,冤有头,债有主,齐怀中一家虽然恶贯满盈,林枭绝对不会杀他家满门。他一边痛骂林枭,一边动用各种关系了解情况,还通过军方的关系为林枭打掩护。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天齐家有两个非常特殊的客人,一个是省军区副司令员的岳父,一个是省老干局的退休局长。血案一出,可就捅了马蜂窝。各路诸侯齐上阵,矛头直指林枭,甚至将他们部队也告上了军事法庭。
师部首长闻讯大怒,一边疏通关系,一边责令丁爱国抓紧时间将林枭抓起来,交给军部。同时要他想尽一切办法消除林枭曾经去过省的痕迹,将影响降到最低。
首长最后说了一句话:“完不成这两件任务,你自己带上行李去军事法庭吧!至于林枭嘛,虽然他是个好苗子,但是部队的荣誉高于一切!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丁爱国的想象,首长严厉的措辞也让他倍感压力。思索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辙了,这才向自己的好友龙飞求教。
龙飞同丁爱国是战友,两人虽然一开始不在同一个部队,却同时考上了同一所军事院校,成了军校的同学。那一年军校共招收了三十名学员,除了龙飞和丁爱国是来自装甲兵部队,其他的都是野战部队的精英,对他们二人一直是用轻视的目光看待,以为二人是走后门进来的。
经过近一年的刻苦学习和训练,龙飞和丁爱国渐渐脱颖而出,成了这一届军校学员中的佼佼者。那些曾经对他们不屑一顾的学员,都是打心底里佩服他们的。毕竟真实的本领不是靠自己吹嘘出来的,而是扎扎实实,一点点练出来的,做不得半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