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零号听见陆舟缓缓说：“我一直以为是‘婉约’的婉，原来是这个‘绾’字。”
像是被极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足够令人清醒，零号蓦地睁开眼睛，窗外的天幕上闪着点点繁星，下面映着万家灯火。她的心情便如那窗外灯火般忽明忽暗。她原本并不抱希望，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应。
“你……认识她？”零号微微侧头看向陆舟，极力将声线控制得平稳。
“告诉你答案，我会得到什么好处呢？”陆舟原本想借着这个话题和零号逗嘴，但他看见零号的眼神，禁不住说了实话，“好吧，我也不确定到底认不认识你说的这个宋绾。”
零号头上被扎了好几个细长的针，不敢乱动，只能用眼睛看着陆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谁知道陆舟在她的注视下，蓦然脸红起来，有些别扭地说：“就是你去法国那阵子啊，有一天我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记得自己好像在梦里一直叫着什么绾绾。”
“噢。还有呢？”零号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眼神泄露半分内心的震动。
“没有了。”陆舟沉默两秒又突然说，“不对。那个梦好像很长，梦里也应该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醒了之后却完全记不起来了。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
零号闭目不语，现实似乎和她的猜测更近了一步，他果然是和宋绾有交集的……
“这么说，你认识宋绾？”陆舟好奇，“她是谁，说来听听，也许我就能想起来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了。”
难题就这样踢回给了零号。
“认识。”零号当然不能说那个人大概就是自己，只能缄口不言。
陆舟等了一会儿，有些等不及了：“嗯？然后呢？我在等你继续说下去。”
“没有然后。”零号突然坐直了身，伸手就要自己去拔头上的针，“陆舟，你不觉得，时间紧急的情况下，我们在这里闲聊别的女人很无聊吗？”
“你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刚才就不应该管你，头疼刚刚好点，就翻脸不认人。”陆舟嘴上虽然这样说，却仍然细心地替她将针一根一根拔出来，“而且，那个‘别的女人’不是你主动问我的吗？”
陆舟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但转瞬，他对她的话又有了另一种理解，眉梢就飞扬起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我吃醋了。”只有这样的答案才能顺利且不露痕迹地终止这个话题。
零号没想到，陆舟当真了，他细长的眼睛弯起来，像只终于如愿以偿的狐狸，仿佛分分钟都能开心的跳起舞来一般。
零号忍不住露出嫌弃脸，一个声称要打败老狐狸陆明谦的人，却动不动就暴露自己内心的情绪，他只怕会是个猪队友吧。
“不对。”陆舟突然盯着零号的脸，“如果要吃醋，你也最应该吃江娜的醋啊。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和江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可是，你好想完全不在乎的样子。”陆舟一张俊脸垮下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零号只好配合地问：“那你和江娜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才问，一点都没诚意！你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在乎！”陆舟气鼓鼓地瞪着零号，一副耍赖少年的模样。
零号眼皮不抬地说：“那我不问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陆舟控诉，“又不是微信，问了还带撤回的吗？不行，必需问。”
“我是没什么好奇的啊。”零号说，“你和江娜的事，我都知道。”
陆舟正色：“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在追求她；我知道江娜穿戴的那些低调名品都是你送的；我猜将来你会和她结婚；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陆舟的目光闪了闪：“除了最后一点，其他全错。我和江娜的事，你其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