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司空一直保持着警醒状态，直到听到三个断断续续的打呼声后他才闭上了眼睛。凌晨五点，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众囚犯骂骂咧咧起床后，司空安静排在最后，方老怪依旧是老大哥的模样洗脸刷牙慢慢腾腾走了出去。
小泽像个好奇的小孩，跟在司空后面问这问那，司空偶尔笑笑，只点头或者摇头，小泽也不生气，领着他往操场走。
口哨声此起彼伏，囚犯们在布满铁丝网的操场中丧气地跑着圈子，时不时从人群中传来叫骂声和打斗声，闹大了，口哨声就冲过来，警棍敲打在身上人就老实了。
司空注意到方老怪的步伐矫健，呼吸均匀，跑步的时候心无旁骛，浑浊的双眼散发着精光，寒冷的早晨，他的袖子挽得老高像个小伙子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冷。大壮忠实地跟在方老怪身后，像是他的保镖。几百个囚犯似乎暗暗分成了几个势力团伙，老大基本被围在中间，喽啰们在外面挡着风雪挡着危险。这监狱，又何尝不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小社会。
几个面目不善的人悄无声息围了上来，大壮和方老怪加快了步伐刻意与司空拉开了距离，小泽被挤开前轻轻撞了一下司空，又冲他使了个担心的眼色。
两个人负责挡住狱警的视线，其余三个把司空夹在中间，两把掰断的锋利牙刷直接桶向了他的小腹，司空左右开弓踹在一人膝盖上，手肘砸向了另一个人的胃部，一套擒拿术打下来，五个人趴了三个，其余二人悻悻离开了。
“砰！”一根警棍朝着他脑袋就敲了下来，司空眼前一黑，一股热流顺着眉毛流了下来。
“干什么！你在干什么？知道在这里打架斗殴有什么下场吗？好好跑步，别搞事！”狱警咆哮道。
喧闹的操场很快安静了下来，司空大口大口呼吸着冷空气，摸了一下额头，靠，又出血了，正郁闷，小泽已经贴心地递过来一张手帕捂住了他的伤口。
“谢谢。”司空倒抽了一口凉气，小泽的笑容不知为何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早餐时间，是简单的馒头稀饭和咸菜，一人一个鸡蛋。众囚犯拿着不锈钢盘子挨个排队打饭，司空端着盘子走过一张张餐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小泽在角落里冲他招手，司空正要走过去，桌下突然伸出两条腿绊了过来，他毫不客气从两条腿上踩了过去直接踩得对方惨叫了起来。
短短的距离，无数双腿和手随时准备给他使绊子。还未走到小泽旁边，一只手猛地推过来，司空站稳了，餐盘里的稀饭馒头和鸡蛋全都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食堂中响起了一片刺耳哄笑声。
司空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笑容，拽着餐盘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快速回过头去，揪住那人的衣领，餐盘“砰砰砰”疯狂敲在对方的脑袋上。
笑声猛地停住了，只有那响亮的“砰砰”声持续到那个犯人栽倒在地。
司空松开他的衣领，把扭曲的餐盘用力掰平，挑了挑眉毛：“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能忍一次已经是极限了。有什么新仇旧恨都上来吧，我一一奉陪。”
他用指尖扫掉囚服上的饭粒，冲着发愣的狱警冷冷一笑，重新打了一份餐坐在了小泽身边。
寂静的食堂，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好帅哦。”小泽一脸花痴地望着司空。
方老怪坐在角落里，光着脚丫踩在长条凳上，一个囚犯笑眯眯地递了一根烟过去，刚叼在嘴上，另一个人就凑上去点燃了火。烟雾缭绕中，方老怪的目光正好对上司空冰冷的眼神。
方老怪突然咧嘴笑了，果然是他。
小泽越凑越近，司空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掌撑开了他的额头：“说吧，我们俩有什么过节，收起你含情脉脉的眼神，我不喜欢男人。”
小泽害羞一笑，剥好了鸡蛋放在司空的餐盘中：“等我出去了，我就变性成一个女人，你肯定会喜欢我的。”
司空端着餐盘起身要走：“不可能，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小泽拉住他的衣袖：“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先听我说完。你还记得你几年前你们在一个酒吧执行任务追捕一个犯人吗？他冲进一个包厢劫持了我，我穿着枫叶色的亮片迷你裙，红色高跟鞋，黑色渔网袜正在唱K……那个犯人穿着黑夹克牛仔裤留山羊胡拿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