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中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只能沉默地把文件递了过去。
肖虹看也没看详细条款，直接刷刷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的那双大眼睛已经布满了泪花：“我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所以看着你觉得特别亲切。你是好人……谢谢你。我们全家都谢谢你们。不管未来我成了谁，希望你以后看到我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千万不要用这种同情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我难受。”
“我知道了。”太子垂头，收起文件，轻声安慰道，“杜家锦衣玉食，特别有钱，你的身体会过得很好，你会有各种名牌包，限量款珠宝首饰，定制的高级服装，你会住各种豪宅，满世界飞去玩。会有专门的发型师从香港过来给你做头发……你会特别特别美，特别特别幸福。”
“嗯。谢谢你。我的身体幸福了，我的灵魂也会感受得到。前半生受了太多苦，后半生能让家人和自己幸福，真是太好了。”肖虹捂着脸，眼泪瑟瑟而下。
太子拿着文件，沉重地走了出去。
林遵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眼神复杂：“怎么？劝说失败了？”
太子不语，只埋头往前走。
“你太低估金钱对于一些失败者的人生到底有多大的作用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隐瞒过他们，也从来不强迫别人。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你太不了解穷人的忍耐力和牺牲精神了，就算身在囚笼，如果能换取幸福，我也愿意。”林遵的话语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太子回头，依旧不能理解父亲：“好吧，那猎场的那些妖怪呢？”
林遵笑了：“他们当然也是自愿的，穷的妖怪比穷的人更煎熬。在我这里工作至少不用出去冒险，毕竟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更危险，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它们是根本不会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东西。更何况现在市里已经开始驱逐它们了，放逐区的妖魔精怪们，排着队等着来这里呢。”
太子那张年轻的脸上闪烁着天真的光芒：“难道人和妖，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林遵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儿子高大的肩膀，乐了：“你和猫、狗、小鸟自然是能和平共处的。但人和狼可以吗？你和那逃婚的小姑娘可以吗？”
太子愣住。
林遵笑得咳嗽了几声，用手绢捂着嘴，挥挥手：“明天夏天的签售会，你多派点安保人员。”
“是。”太子看着父亲微微弯曲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