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稳睡了大半夜,每每在苏宅过夜总会被鬼压的倒霉事也没有再发生,偶尔睡迷糊了睁眼看看,沙发旁点了一盏暖暖的落地灯,西芹撑在脸颊打瞌睡,灯光柔柔地照在她身上,像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人瘦得让人格外心疼。
太阳升得老高了,太子才心满意足地醒过来,西芹早已端了早餐进来放在床边小几上,这才拉开窗帘,让房间换气进光。
“早。”西芹淡淡打了个招呼,“你先洗漱吃饭,我就在客厅,有事随时叫我。”
“喂……”太子伸手,又缓缓缩回来,“昨晚——”
西芹回头,面无表情道:“昨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儿子,我道歉。”
太子见越抹越黑,只得急急说道:“不不,昨晚谢谢你救了我。胡叔说电梯里很多脏东西,是你保护了我。”
“不客气,里面就是一只小狗我也会去救。”西芹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太子躺在按摩浴缸中,四周喷涌的水流全方位按摩着疲惫的身躯,舒服得整个人都闭上了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哼,终于得空来了?死鬼,你有本事一辈子都别来。”
太子突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在说话,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浴室已经变成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女人闺房。
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低头看看自己,依旧躺在浴缸中,但整个房间像置于水波中,整个画面时轻时重地波动着。
“我这不就来了吗,小宝贝儿。”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太子,看不真切他的模样,暗香浮动中,衣着光鲜的他俨然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我以为你又被哪个浪蹄子给勾没了魂儿呢。”女人嗔怪着回过头来,只见她穿着绛紫色滚边旗袍,头发盘着晚清样式,发髻上别满了翡翠珠宝,细眉红唇,烟视媚行,脚上一双朱红色绣花鞋只有三寸大小,真正的迷人金莲。
太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揉了揉眼睛,再看,是了,他认得这个女人。
男人嬉皮笑脸凑过去,在女人香腮上吻了吻:“怎么会,我的魂儿不早就被你勾走了吗?”
烛光照在男人脸上,俊朗的面容中带着几丝痞气,愈发显得倜傥了。
他一边吻女人,余光一边在屋子里打转。咦,那两个丫鬟是生面孔,金豆哪儿去了?
“你在找什么?”女人把烛台凑过来,微微笑道。
男人别开脸,阴影中的不快一闪而过,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没找什么,就看到了两个新丫鬟还挺利索。”
女人纤纤玉手解下盘发垂在肩侧,乌溜溜的黑发瀑布一般水润,她握着一把簪子轻轻刮着男人的手心,伏在他胸口柔声道:“你还记得这枚簪子吗?”
男人不语,只盯着两个丫鬟离去的背影,地板上湿漉漉的,地上的毯子也移动过,空气里还有一股湿湿的潮气,不,还有一股子的腥味。
男人用力嗅了嗅鼻子,眼珠子转了转,眯缝着双眼思量了起来。
“你送我簪子的时候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明知道等着见我一面的人都排到长街外了,但你依旧常常来……你每天都给我送花,送好吃的点心,别的男人都送我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你却只送我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讨我欢心,但偏偏我就喜欢你送的……你说等你攒够了银子就娶我,你没有妻子,你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我迎到你家……阿遵,你说什么我都信,我是不是很傻。”
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肩头滑了下去,顺着解开的盘扣伸入了女人温暖的胸口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你愁眉不展了,你生意出了问题,已经没有银子周转了,我二话不说就把体己钱给了你。本指望着有了你,我就不用强颜欢笑接客陪睡了,却不料……为了填你的窟窿,我的身价反而跌了,翠玉坊的婉蓉早已从高高在上的头牌姑娘跌到了给钱就睡的地步。”女人叹了一口气,像温顺的小猫,任由男人的手在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