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03.邪神猰貐
咖啡杯里的茶2017-09-06 12:351,548

  她也是猰貐醒来后,见到的第一张脸。

  淡淡的眉眼,皮肤有些黑,一头乌溜的长发被木簪子盘在头顶,几缕碎发垂在脸侧,一袭布衫,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曲身,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关切望着他。

  曾有古老预言说,当男人或者女人在沉睡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将会是你毕生的劫数。

  “醒了?”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女子少有的冷漠。

  “唔……”他头痛欲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哪儿不舒服吗?”她坐在石床边,从头到脚打量他。

  猰貐有些羞涩,他未成亲也没有与哪位女神爱恋过,一个女子这样贸贸然凑过来让他不知所措。

  突然,他发现眼前两条细细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在摆动,抬手一摸,赫然是胡须,他惊愕摸了摸整张脸,哪里还有人形,整个脑袋就是一个巨大的龙头!

  她见猰貐失控,急忙压住他的手:“你别怕,因为你的头颅找不到了,所以我们给你缝合了一颗龙头,别担心,现在你身体虚弱才会这样,一旦你法力恢复个三五成就可以随意变换人形了。”

  她极力安慰,但失控的猰貐猛地推开她,冲到门口外的水潭边,一见水中的倒影就大吼了起来,再低头看自己,浑身都是伤痕,像是无数快碎肉拼凑在一起的尸体一样丑陋不堪。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她远远站在,任他发泄完了心中愤懑这才走过来把衣服披在他的肩头:“这些伤痕只是暂时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是好的。”

  “我无法控制它……”猰貐吃力地抬起手臂,左右看看,沮丧地望着水潭。波光粼粼中,两个人的倒影一高一低,微微晃动。

  “不用怕,我也曾死过。”她扶他坐在石头上,裹紧他的衣衫,低声道,“很多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寻常的巫女,为了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部落每年都要选巫女祭祀太阳。那时天空有十个太阳,他们是天帝的儿子,谁也没办法。我在山顶上被滚烫的烈日活活烤死。 因为阳光刺眼,烧得我浑身都起了燎泡。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种无法躲避的痛楚,像被人放在烈焰中翻来覆去的烤着……不知道晒了多久,我疼痛难忍,跪在地上掩面而亡。人们称我为女丑之尸。”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冷笑了笑。

  猰貐惊愕地看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难以置信。

  “但是机缘巧合却成就了我不死的灵魂,我从巫女变成了真正的神。”女丑顺了顺他的龙须,声音冷冽,“所以,有时候死亡,其实是重生。”

  猰貐点点头,平静了下来,算是接受了自己这幅鬼样子。

  自那后,他一直待在山洞中,女丑负责照顾他衣食住行,其余九巫采药炼药定期检查他身体,大多时候,洞中只有女丑陪伴他。

  十巫炼的固魂结魄散采自各大仙山中的珍贵药材,加上珍禽猛兽的苦胆和獠牙,药性极猛。猰貐每次服用后总会疼痛难忍狂躁不安,如疯了一般在洞中扑腾翻滚,用头拼命撞击石壁,撞得整个山洞都摇晃了起来,甚至还撕咬自己的血肉,咬得自己浑身是伤。

  女丑只得用昆仑山的仙藤捆住他绑在石床上,防止他崩溃自残,甚至好几次因为他的狂躁而伤及他人。

  疗养了半年之久,猰貐身上的伤痕逐渐淡了下去,慢慢恢复的法力也让他平静了许多。

  那日,猰貐喝完了药,就安静地躺在石床上,似乎一切都好了起来。

  女丑喂完了水潭中的大蟹走进来时,他依旧在沉睡。

  龙头缓缓蜕变成了猰貐原本的模样,那是一张英俊非凡的脸,是最完美的神祇。五官深邃,唇角微勾,自带笑意,乌发散在肩头带着淡淡的光芒。

  听巫谢说过,猰貐在神界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天帝对他才格外宠爱。猰貐原型是人面蛇身,与脾气暴躁的武将贰负属同一族类,两人明争暗斗不少,贰负的臣子危在中间挑拨离间,让两人结下了梁子。这才有了贰负与危杀害猰貐的祸事,说起来,猰貐法力并不在那二人之下,只是危刁钻阴险,猰貐着了道才被砍下头颅,分尸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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