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图引千秋
一言2017-05-18 10:462,682

  黄昏时分,成都府西门郊外,一座置身于烟波浩渺中的悬崖峭壁上,站立着一身着束腰锦衣的男人,男人青丝高束,腰配一把宝刀,显得利落而英武。

  这英武的男人,立身于一古色古香的小亭之中,他微微弯着身,似在行礼。

  透过茫茫雾气,可以看到原来这男人跟前还有一人。此人背对着佩刀勇士,墨发如绸,只是随意地绾着,看起来松松垮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松散。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头发从不曾轻易地散开过。

  透过如漆的青丝一眼就能看到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在烟波浩渺中,这脖颈显得苍白而动人心魄。

  男人坐在一座木椅上,木椅两侧的木轮一尘不染,但上面却有碾压硌过的痕迹。

  远远看去,这人仿佛被封冻了一般。只有微风袭来,撩起他耳边的一缕青丝,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才让人恍然惊觉,原来这并不是一幅画,而是活生生的场景。

  当男人听了身后属下的禀报后,他才轻轻动了动右手的食指,在木椅的一颗纽扣大小的按钮上摁动了下,木椅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慢慢地转了过来。

  当男人转过身来时,腰配宝刀的男人把头埋得更低,似乎多看一眼眼前的男人,便是对他的不敬。

  “确实没有查到苏大人和那绣女童舒荼之间的关系……”佩刀勇士声音低微,仿佛要低到尘埃里。

  “据末将查明,当日那绣女犯事之后,连夜出逃,后来晕倒在苏大人的马车前。她跪地祈求苏大人为其翻案,苏大人竟破天荒地就应了下来。”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一双浓眉紧蹙,接着便轻笑起来。此人生得龙眉凤目,轻轻一笑,脸上便添了几分邪气。

  “的确是破天荒。苏渐离可不是菩萨心肠之人,他愿意插手之事,必定和他有莫大的关系。”木椅上的男人扫了佩刀勇士一眼,佩刀人就是再木讷,也听得出坐在木椅中人在责备他没有尽心尽力。

  “秦漠,你跟着本宫有多少年头了?”坐在木椅上的人目光看向远方某处,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佩刀人听到这话后,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一股力道轰的炸开,溢遍全身,险些将他焚烧殆尽。他实在拿捏不准眼前男人的心思,他那般漫不经心,可字字都有千钧之力。

  “末将当年八岁,被群狼围困,是殿下救了末将,让末将没有成为群狼的嘴下亡魂。”秦漠单膝跪地。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嘴角轻轻扬起,依旧一脸的邪气,但那双看向远方的眼神却极为深邃,“算一算,你跟着本宫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在这二十年里,你为本宫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秦漠不敢居功,“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秦漠话音刚落,坐在木椅上的男人便微微前倾了身体,“你在成长,敌人也在成长,你务必保持十二分警惕,决不能让他人趁虚而入,毁了本宫的蜀国。”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木椅上的男人一拂袖,幽深的眼神深处闪过一道狠戾。

  秦漠拱手,发誓一般道:“殿下放心,末将谨记在心。”

  秦漠话音落,木椅上男人的叹息声便穿过缥缈的雾气弥漫开来。

  “正如你先前所禀报,邻国一听说《锦绣河图》这幅绣品在我们蜀国,便悄悄派人来到我蜀国,妄图找到它。他们个个怀揣着狼子野心,我们必须拿出点魄力来,否则,他们还当真以为我蜀国无人。”

  秦漠疑惑:“殿下,莫非《锦绣河图》当真如传言那般,并不是普通的绣品,而是暗藏玄机?”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瞳孔微缩,看定秦漠。

  “你还记得那个叫潘富弼的锦帛商人吗?”

  秦漠点头,“他是蜀国第一富商,末将想不注意到他都难。他在列国倒卖绣品为生,和转运司锦院也有一些往来。十年前,末将还见过他,不过只是远远看一眼,并未深交。”

  太子目光放空,若有所思。

  “也许你当年可以和他多走动,那么你对他的了解就不会这么少了。”

  太子的话里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但秦漠已愧疚难当。

  太子自言自语一般呢喃:“他在贩卖锦帛的这些年里,还真是把我蜀地都摸了个透。”

  秦漠听到这话,心头一紧,问道:“太子殿下,莫非坊中传言是真的?”

  太子看向秦漠。

  秦漠道:“坊中传言,潘富弼曾密令百名绣娘历时8月绣了一幅叫《锦绣河图》的蜀国风俗画卷,有人出高价购买他却坚持不卖,就连有人想看一眼那幅图,潘富弼也很是紧张,根本不愿意将其示人。”

  “潘富弼越是谨小慎微,就越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五年前,这幅《锦绣河图》就被人盗去,潘富弼一病不起。有人说,《锦绣河图》并非普通山川绣品,实际上是一幅藏宝图。所藏宝藏乃是潘富弼的终身家产。”

  秦漠说完,浓眉一蹙:“太子殿下,这潘富弼富可敌国,如果《锦绣河图》里真藏着他的终身家产,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盗去了,势必会影响我蜀国江山啊。”

  木椅上的男人眉头微动,“这个潘富弼是我蜀国人的身份,却跑到宋国绣图。这件事情恐怕比你想的更为复杂。”

  秦漠眉心深刻了下,忽然道:“殿下之前派末将去查一个叫李处耘的北宋大将,末将查后得知,这李处耘失踪多年,而今抱病在床,连进食都只能喂些稀粥。”

  木椅上的男人轻笑:“潘富弼最活跃的几年,这个李处耘却销声匿迹了,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太子这话,彻底提醒了秦漠。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什么潘富弼,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宋国将军李处耘搞得鬼?”

  “本宫也是猜测而已。李处耘病倒后,潘富弼又失踪了,只有人提及潘富弼,从再无人见过他。你不觉得这太蹊跷了吗?”

  木椅上的男人目光再次投射向远方,似乎远方雾霭之中,就有李处耘的身影似的:“本太子不管他是宋国将军还是第一富商,只要他的《锦绣河图》敢威胁到我蜀国江山,我必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秦漠沉重道:“李处耘狼子野心,如果真是他在从中作祟,恐怕后患无穷。”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忽然仰头笑了起来,看起来他笑得十分爽朗,但秦漠却能感受到他笑声里的试探。果然,木椅上的男人忽然收敛了笑声,凝视着秦漠。

  “依你所见,这《锦绣河图》暗藏着何种乾坤?”

  清风徐来,撩起秦漠的发丝,拂过秦漠那坚毅的眉宇,同时也拂过木椅上那男人略带邪气和帝王霸气的脸庞。

  “属下愚昧,妄自猜测这《锦绣河图》确实如坊间传言,绝非普通绣品,实际上……实际上藏着李处耘贩卖锦帛积累下的所有珍宝。”

  秦漠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因为盲目相信坊间传言。

  “李处耘和宋国皇帝关系并不大好,所以,他从宋国出走,以潘富弼的身份贩卖锦帛,积累起富可敌国的家产,也不是说不通的事情。”

  秦漠担心自己的话太过唐突,接着又补充着:“潘富弼财富惊人,若是怀揣狼子野心的人得了它,必然会威胁我蜀国江山。若是本就日渐强大的宋国得了它,我蜀国……危矣。”

  木椅上的男人目光微凝,似笑非笑,“秦漠,你的意思是说,《锦绣河图》是一幅藏宝图?”

继续阅读:第18章:蜀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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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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