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姜小莱刚刚抿了一口的豆浆顿时贡献给大地。
男人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再次重复。
“或者,你打算怎么还钱?”
姜小莱拿着纸巾擦擦嘴巴,尴尬地冲着苏翰霆扯扯唇角,猛然想到他之前说过的建议,顿时脑子“嗡”的一声,直接乱了套。
所以,自己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定定地看着苏翰霆,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的。只是宽限我几天好不好?”
苏翰霆瞥了姜小莱一眼,轻轻颔首。
“好,我给你时间。毕竟一亿,不是那么容易筹到的。”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开始吃东西。
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凝滞下来,姜小莱眯眼看了他一眼,咬咬唇瓣,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所以,其实你只是因为我才去那里的?”
毕竟苏翰霆昨晚除了买下自己之外,似乎也没做什么事。
而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只有之前的那两面?
还不等苏翰霆回答,姜小莱重新询问。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娶我?我想,必定不会是因为喜欢。”
所以,为什么?
联姻吗?苏家和姜家联姻?
可这跟想法才刚刚出现就被她给扑灭了,不说自己已经从姜家出来,根本没有暴露出来自己的身份,就说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差的不能再差了。
苏翰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说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小莱沉默下来,低头闷声开始吃饭。
李强军进门,带来姜小莱需要的女士衣服,再接苏翰霆回公司上班。
姜小莱捧着衣服,心脏微微触动,她眼眸湿润地看着苏翰霆的背影,慢慢收紧了手。
杂志社门口。
姜小莱犹豫一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了进去,却发现众人看着她的表情满是惊讶和恐慌。
她心中一个咯噔,就被主编给叫到了办公室。
“主编,对不起,我没来上班。”
她垂下头,抿唇看着他,一副“我做错了,我认错”的样子。
坐在位子上的秃头男人有些苦恼的看着姜小莱,伸手挠挠头。
“小莱啊,我知道你能力不错,业绩突出。但是吧,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您能不能辞了这份工作,另谋高就?哦,作为补偿,我会给你多发三个月工资的。”
主编也是一副“我们有话好好说”的样子。
姜小莱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地提高了声音。
“主编,您怎么能这样?您要开除我?这是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啊!您难道不知道,整个杂志社有一半的新闻都是我千辛万苦跑来的吗?”
主编苦笑着点头,看着姜小莱犹豫半晌之后才狠狠地叹息一声,给出了正确答案。
“小莱啊!不是我不近人情,也不是我过河拆桥。主要是主任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因为这件事情,整个杂志社如今都人心惶惶的,我就担心自己还没饿死,就被打死了啊!小莱,你放手吧!”
姜小莱浑身紧绷,感觉全身血液在逆流。
她尴尬地扯扯唇角,张张嘴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回答。
许久之后,姜小莱才摇摇头。
“不用给我工资了。您只需要告诉我主任家在哪里就好。”
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姜小莱自认为自己有责任去看望他。
谁知主编脸色大变的直接摇头。
“不!不!不用了,你还是拿着钱赶紧走吧!算我求你,我想他并不怎么喜欢看到你。”
像是一记闷锤狠狠地砸在姜小莱的心上,疼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姜小莱咬紧了唇瓣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站在主编面前重重地朝她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谢谢您之前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您放心,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我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噙着眼泪出门,姜小莱注意到大家看过来的眼神,一边哭着一边冲大家摆手。
“我是来辞职的,以前多谢大家照顾了!多谢!”
很明显,听到这句话大家对视一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
姜小莱心中越发悲凉,苦笑一声,眼看着大家没有上来寒暄的意思,她闭了闭眼睛,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出去。
一瞬间,来自太阳的光束让她感觉无比刺眼,更让她的狼狈无所遁形。
回到租住的房子,等待她的是一把大却陌生的锁。
她的所有东西都被扔在外面,像是垃圾一样堆在门口。
“小姑娘,你还是拿上东西快走吧!房东这几天正找你算账呢!说里面的东西被破坏了,要赔钱的!”
旁边出来倒垃圾的大妈看到失魂落魄的姜小莱,急忙将人拽住。
姜小莱愣愣地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地上散乱的衣服鞋子,凉凉地扯扯唇角,点头。
“好!”
她将自己的东西随便塞进箱子里面,拖着箱子狼狈地走到路口,拦了车子,直接去车站。
她要回家,必须要回家。
一亿,如果不靠家里,她真的筹不到。
S市,郊区别墅群。
姜小莱认命地拖着行李箱,走到最靠里面的一栋别墅前,咬着唇瓣输入了密码。
“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输入。”
连续三次之后,大门被彻底锁住。
姜小莱苍白着小脸站在原地,任由那座熟悉的房子将自己隔绝在外。
她开始疯狂地按着门铃,这时候,家里一定有人。
可无奈,她从希望到绝望,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姜小莱拖着箱子在原地等,从晚上等到第二天早晨,始终没见家人的影子。
她吸着鼻子仰头看着身后熟悉的高大建筑,眼睛通红一片。
“姜小姐,您放弃吧!我都说过了,您家人都搬去国外了,家里没人。”
巡逻的保安看着一身狼狈的姜小莱,有些无奈地下车劝解。
姜小莱咬着牙根摇头,根本不相信对方口中的话。
“不可能!我明明昨天早上还给家里面打过电话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