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了一些资料和样品,回城的时候,司机将车子先开回了公司总部的楼下。
车子停好,司机先下了车,把后备箱打开,把大件行李往楼里面搬去。
江小饮这次也是着实的累得狠了,又加上对当地环境的不适应,一直都没有睡好觉,一路上都在补觉,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时睡时醒,梦境也光怪陆离的,一会梦到小时候,跟着爷爷去起酒糟,沆瀣的酒气,将她笼罩了起来,如同腾云驾雾,一会儿又梦见谢易抓了个酒瓶子,闷头喝个不停,她在一边大声叫喊,谢易也如同听不见一般,醉死过去……
车子都停稳了,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也是,这将近半个月的行程,他们几乎跑遍了本地适合载种高粱的所有地区,不单是自己公司的订单种植户,还同时了解了主要产区的基本情况,可谓马不停蹄。
作为对救命恩人的报答,许量对江小饮越发的严厉,恨不得把自己那点东西,一股脑的全倒给她,各种品种、产量、品质,都不厌其烦的一一讲授,江小饮确实受益良多,也累得要吐血。
她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兼顾小跟班的日常工作,即使许量他们顾忌她手上的伤口,时常让她在一边休息,她每次都是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还是该搬就搬,该拿就拿,毫不含糊。
许量对她也就越发的满意,这一路下来,江小饮真是学到不少东西,不过也人晒得黑了很多,如果说以前是江小饮的肤色是一坨让人忍不住舔一口的奶油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杯奶茶,幸好还是奶多茶少的那种,不然真的要不忍直视。
那次意外之后,荣书和许量都一直盯着她忌口,脸上的擦伤现在只有一点白色的印记,不走近仔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是右手上的伤口深些,痂皮还没有掉光。
荣书和许量也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正要去提醒在后座上睡觉的江小饮下车,抬眼就看见谢易走了过来,面色还是一脸正气,只是脚步匆匆,显示他不如表现的那么淡定。
“你总不至于是来接我的吧,以前出差可没有一回是谢总你亲自来接人的,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重要了?”荣书挑了一下眉毛笑问谢易。
谢易面不改色,从荣书身边走过,不轻不重的给了他肩膀一拳,笑骂,“那我平时也没见你话这么多!”
谢易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就捡到一只睡得直冒泡的小猪。
谢易顿时觉得,身上的千斤重担,都在这一刻被卸了下来般,靠在车门上,轻松惬意的看着江小饮的睡颜,不忍打扰。
荣书和许量在边上看了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各自拿了点东西,就往楼内闪。
只是荣书跟着许量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直到旁边的许量拍了他一下,他才摇头一嗮,跟了上去。
其实此刻江小饮此时的睡相,并不怎么的好看。
这十几天下来,洗头洗澡的次数都是数得着的,可用灰头土脸来形容,可奈何谢易情人眼里出软萌,怎么看怎么可爱,盯着看了几分钟这才伸出手来,刮了刮江小饮的鼻子,“醒醒嘿,到家了!”
江小饮梦里正品尝好酒呢,不想还没喝到嘴,就被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叫醒了,她是很有些起床气的,刚要抬手一挥,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抓在了手心里。
“想不到,你气性还不小啊,江小饮。”
谢易说完这话,一摸,手感不对,正要抓起来一看,江小饮也醒了过来,把自己的手一下子抽了回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的这张脸,很有些懵,“到啦,谢易,怎么谁是你?”
江小饮的手从自己的手掌里面滑了出去,谢易不甘心的又拉了回来,仔细一看,果然见江小饮的右手掌上,有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痕。
谢易眼神微动,挑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小饮就算瞌睡再大,这会儿也虎躯一震,每个细胞都醒了过来,“什么事?没事啊,哈哈,就是跌了一下,磕破点皮罢了。”
谢易显然对江小饮的这条说辞显然不太满意,“那天的事儿?你电话里怎么一句都没有提,受伤了怎么不干净回来,还跟着他们在乡下瞎跑什么,难道离了你荣书他们就办不成事儿了不成?”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有必要专门报备吗,而且这次跟许老师一起下乡机会难得,没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伤耽误行程?”江小饮瞄了谢易一眼,小心翼翼的说。
“那在你这里,什么样的算是大事儿?”谢易的语气可不太善良,他就知道,一眼不盯着,这个江小饮就要给他搞点事情出来。
江小饮故作轻松的伸了伸懒腰,从谢易的胳膊低下一钻,就从车子里面出来了,还轻松的回头一笑,“不影响以后生活自理的,都不算大事儿!”
谢易气得想敲她,伸手一揽,想将江小饮抱个满怀,江小饮到底顾忌着这是在公开场合,身子一闪,躲了过去。
谢易正在懊恼,兜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谢易只得一边瞪着嘻嘻笑着的江小饮,一边接起了电话。
“胡山,你到了吗,什么事?”今天是胡山和那家欠他们钱的会务公司的副总约的饭局,就是那个传说中“能喝”的陈总,才出发没多久,故谢易有此一问。
本来按道理,谢易虽然不能喝,也可以去露个面的,那知道胡山带了两个公司里面在酒桌子上有几把刷子的管理层去赴局,胡山也知道江小饮今天回来,还特意坏笑着把谢易拦住了,“谢总,今天你应该有要事,我们几个去就行了,放心,一定把这件事搞定。”
所以谢易还在疑惑,这才出发没多久,怎么胡山电话就来了。
胡山在电话里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别提了,咱们的车把人给撞了,这就要送受伤的人去医院,今天这饭局我这边的人可能都到不了了。”
谢易一听,先问,“受伤的人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胡山解释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摩托车,速度挺快的一下子撞在了我们的车头上,已经报警了。按说不是我们这边的主要责任,可谁让人家是非机动车,就看交警怎么算了,骑手的腿受伤了,流了些血,看着不太好。好在他人是清醒的,身体应该没有大问题,不过我们几个要赶紧送他去医院,也要留人等警察,今天晚上这饭局肯定去不了了。”
“好不容易才托卢主任的面子约上的,这怎么办,把人得罪了,我们这笔款子估计要悬!”
谢易听了,一阵沉默,胡山这边不行了,这会儿再到哪里去找人呢,还要能喝的?
这时候都下班了,公司里面除了他今天特意等着江小饮一行人,其它的人都走光了,想临时拉几个壮丁都不行。
谢易马上把荣书和许量叫了出来,说明了情况,荣书面色一沉,“要不,就我去?”
许量也要说点什么,还是忍住了,他虽然是酿酒师,奈何年纪这样大了,心脏病、高血压啥的缠身,这种局,他就是想去,身体估计也受不了,这没有得力的人去撑场子很是个问题。
江小饮这时也在谢易边上听了个大概,在大家一直的沉默中,只见这家伙慢慢的举起了手,
“我想,我应该可以的啊!”
周围几双眼睛,一同转了过来,齐刷刷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