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丐帮陈长老,见他进得屋内,尹建平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茶碗道:“陈长老!刚为你冲了一碗‘大红袍’,这可是贡茶,晋王妃昨日派王府管家送到凤凰阁,来尝尝”。
陈长老笑道:“哎哟!门主!咱老叫花可真有口福之人呐。这皇帝老儿喝的茶,老叫花也能喝到,真是沾光!沾光了”。
陈长老也不客气,一面说一面坐下,端起几上的茶碗,拿起盖子,尝了一口,他吧嗒着嘴巴,笑眯眯的道:“喔!好茶!真是好茶呀!喝到嘴里,香气冲鼻,口中生津,润喉甘露,不错不错!哎!门主!还有富越的吗?如果有,我给老帮主也带点回去给他尝尝”?
尹建平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一个锦合道:“就知道你陈长老有这么一说,早准备好啦!等会请陈长老给我九龄老哥哥带回去”。
陈长老高兴的道:“哎哟!门主!那老叫死带帮主谢谢门主喽”!
尹建平道:“谢什么!平儿也是借花献佛罢了,噢!对了!陈长老今日前来,可是太师府有什么消息啦”?
陈长老面色一紧道:“哎哟!对不起喽!门主!老叫花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是这样的。老叫花受帮主之托,给门主送来一封信,请门主过目”。
陈长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尹建平。
尹建平笑了笑道:“信等会在看,陈长老辛苦了!不过!陈长老!除了帮主哥哥的信,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陈长老诡谲的一笑道:“呵呵!门主可是想知道太师府的情况”?
尹建平道:“当然”!
陈长老道:“关于太师府的情况,就是门主不问,老叫花也是要告知门主的”!
尹建平笑道:“哦!是吗”?
陈长老道:“是这样的,太师府传来消息说,近几天来,府内的戒备渐渐松了许多,除了潜伏在后花园的暗桩之外没动,巡视兵役少了许多,原来是十分钟一队,从昨天晚间换成了半个时辰一队,如果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日,太师府的警卫大概将撤掉一半以上”。
尹建平站起身来,在房中思考中来回走了一会,他停下脚步道:“这么说!太师府突然戒备森严起来,是因为马李俩人的暴毙而引起的”。
陈长老道:“喔!门主分析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尹建平冷笑道:“兔死狐悲!哼哼!这老贼成了惊弓之鸟了,马李俩人的死很快就引起他的恐慌”。
“哼!这倒好!随着风声渐渐平定,他也就认为虚惊一场,好啊!老贼!你的死期将至”!
陈长老道:“天道,人道!失了人道必然株之。这次这老贼算是活到头了,不过门主!那老贼可不好斗啊!听说他可是宇内高手,出身于明教,是明教杨教主之徒,一身功力不可小视,据内线了解!他的亲信段其坤,自五台被门主废掉武功之后,还是那老贼帮他恢复的武功。
尹建平笑了笑道:“老贼的出身来历我早知道,陈长老用不着担心,我有自有办法对付于他。自古道拳怕少壮,那老贼功力在深,定逃不过我的厉剑除魔”。
这时,哑仆冬国雄走了进来道:“呵呵!陈老哥也在此!少谷主!按你的吩咐,各大门派前来助拳的精英以顺利的撒出城西,只有大宁河金家的人还留在城中”。
尹建平道:“哑叔!辛苦了!来坐下喝怀茶再说”!
哑仆冬国雄坐下之后,尹建平为他冲了一怀茶道:“来!哑叔!这是王妃咋日派府里的管家送来的好茶,尝尝”!
哑仆笑道:“呵呵!少谷主!你知道老奴不喜欢喝茶,再好的茶到了老奴嘴里都是一样的味道”。
尹建平笑道:“是啊!哑叔茶可是贡品,非一般茶可比,不过哑叔这一生四处奔波,那有闲情逸致喝茶呢”。
“噢!哑叔!金家的人,平儿与他们谈过了,二当家的说,金家十八骑必须留在城内,他们可以抵挡大批官兵的围功,并能后援我们从太师府安全撒出。平儿考虑了一下,一当我们得手,必然会引起成中大批官兵的围阻追赶,十八骑到时正好出奇兵阻止。这样也好方便我们顺利撤走”。
陈长老道:“喔!金家二当家的这样考虑必然也有他们的道理”。
点了点头,尹建平道:“陈长老说的是,因此,我也就没和二当家的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担心他们后撤的问题,若是不小心被官兵围在城内,一当身份暴露,那大宁河金家可就永无宁日了”。
陈长老笑了笑说:“这点门主多虑了!他们撤不出城,还有我们丐帮的人啊,到时候,由我们丐帮的人接应他们从秘道出城就是了”。
尹建平笑着摇了摇头道:“陈长老!这是帮主老哥哥早已安排定下的”?
陈长老笑着道:“呵呵!看来什么也瞒不过门主你呀”。
京城太师府距富春酒楼中间就隔着两条街,而通往太师府这条叫衙府路的街,却是和一般京城里的街道不一样,一条青石板铺面的大街上,人群罕至,除了城防巡逻的官兵外,这条街上大多官府衙门及各署司,在这里也居住着王公大臣和少量的贫民。但整条大街上,没有一家商铺,偶耳间出现一两个卖菜的商贩,大多也是街上的住户。
尹建平十二岁时从这里随父亲辞官归隐,迁回靖江老家,儿时的记忆中依稀,离开了十多年,京城并没有多少变化,更何况去年他曾经回来过,并且还在晋王府小住过几日。
自第一次夜间初探太师府,并阻止了周玉娥准备向太师张权实施的暗杀行动之后,他又来过几次,对太师府的地形及防卫了解了个透。
今晚的行动必须一举成功,否则若是打蛇不死,必将被蛇咬,何况太师张权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头张牙舞爪猛兽。在决定对付太师张权时,尹建平就从未小视过他,他告诫自己决不可轻视任何一个自己的对手,谋而后动,动侧必成功,这是尹建平自出山以来的一贯行事风格。
因此,就因为他养成的这种风格,一年多来无论是遇到多强大的对手,都没能失败过的原因。这次也不例外。
夜色深深,如洗的星空繁星点点。大街上传来打更人的叫唤声。
“梆!梆!梆”!
“夜色风高!小心火烛”!
在寂静的星夜,传得很远 。
太师府的街道上,宽长幽深的巷子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隔百步挂着一盏气死风灯,把个大师府临近的半条街,照得如同白昼,整齐睑巡逻兵的脚步声,在大街小巷里穿行着。
子时刚过!从临街的房顶上,出现了几条黑影,闪电般掠起!一闪而没。接连跃过两条巷子,动作之快令人眨舌。
几个黑衣蒙面人刚到一栋屋脊上时,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抬手,身边的人十分机警的伏在屋面之上,没多会,一队城防营的官兵从屋下经过。
“ 哎!陈长老不是说:京城也放松了戒严了吗?怎么今晚还有这么多的巡逻队呀”?
另一名黑衣人道:“这里是皇宫区域,正常的巡逻就是这样!你没注意到吗?太师府门前守卫比前几次来时少了许多”。
“哼!任他再多的守卫,今晚也保不了那老贼的首结”!
另一个道:“是啊!这才是:阎王要他三更死!决不让他活过四更天”。
“还是小心为上,不可大意!按计划行事!先解决院内的暗桩,走” 。
几条人影从太师府对面的屋脊上掠起,飞越巷子,落到了太师府主房上,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巷子的一个守卫刚好仰头看天时,正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些异样,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双眼时,屋面上早没了影子。
因速度太快,他无法判定,他轻声道:“怪了!明明刚才看到有影子从巷顶飞过,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另一个守卫道;猪三!你发现什么啦”!
那守卫道:“刚才我正好抬头看星星时,有几条影子从巷顶上掠过,蹿到太师府屋顶就没啦”!
另一个守卫笑骂道:“猪头三,狗日的,今晚你是不是黄汤喝高了?这么宽的一条街,人能过去吗?他除非长了翅膀了吧!哎!老葛!你信吗”?
那姓葛的道:“不信!定是猪头三今晚喝高两眼迷糊了吧”?
一个挎刀的头领从门房牛走了过来,大声喝叱道:“干什么呐!不好好值勤,你们一个个在岗上说笑,成何铁桶!禁声!不认真值勤,出了问题,砍你们的狗头”。
“猪三,你是不是今晚喝酒啦”!
那称猪三的道:“报告头领:晚上夜露风寒,是喝了点,但属下不敢喝多”。
那头道道:“猪头三,你他妈的死性不改,值勤喝酒!违反禁令!我看你这差事是不想干了”。
那猪头三道:“报告头领:我诸三是有喝酒的习惯,但你也知道,属下从来没有因喝酒值勤误过事,请头领明查”。
那头领道:“算了!我不想多说!好生警戒”!
“是!头领”!
那头领转身返回门洞里去了。街上再次传来打更声。
正是子时三刻,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从南面的天空中被急风吹来一层厚厚的云层,把如洗的天空遮天蔽日,惨淡的月光渐渐失去原有的光泽,随之退去!丑时是黑夜里最为黑暗的时候。
愁云漠漠!轻风凉凉!万物寂静!
整个世界一遍混淆黑夜,正是人们进入梦香的时候,太师府也不例外。
屋脊上,一个黑衣人用手为身边的五人指点着院子里,杂林中的目标,五人分别点头。
谁也想不到,一场惨烈的杀戮将要发生,院子杂林中的那些暗桩更不会想到危险将至。
正房居中的屋檐上,飘下五个身影,像把大伞似的分东南西北中稍然落下,身子一倭,快如闪电般的向五个方向推进。五个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身影一闪而至,潜伏暗桩几呼都是太师张权从黑白两道收容过来,经在一处秘密基地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们的武功非一般江湖中人能及。
然而,从今晚入侵而来的六个黑衣蒙面人,就这么轻易的侵至身后而不能发觉自己死期一到,就足以证明,来人的武功比他们高出数倍,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快如电!是偷袭暗桩唯一制胜的法宝,这些黑衣蒙面人似乎早也熟习每个后院暗桩潜伏位置,十多个暗桩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便被来人点了死穴,魂飞天外。
最后从屋顶上飞身下来的黑衣蒙面人,并未动手,他来到书房门口了看,一动不动的找了找,最终在墙边一块不起眼的砖上,发现了一个暗记,这个暗记画得并不会引人注意,像似一般小孩子在墙上乱画出来的一样。而那黑衣人确实看懂了,他眼光越向书房旁边的那座假山。他走了过去。
正在此时,后院门口出现了个灯笼,一队巡逻的官兵从前院进入,向假山走来,站在假山面前的人,一个倒飞,掠到了一棵榕树上,一枚叶子飘然落下,后院五个黑衣人瞬间就地伏在了杂林间。
整齐的脚步带着身上兵刃发出刷刷的响声,不到一会,巡逻兵绕过池塘,假山,向另一道前院的门扬长而去。
后院里静得让人窒息,那队巡逻的官兵刚消失,五个黑衣人便向假山集结。
“少谷主!十四个暗桩全被排除,无一漏网!干净了”!
那黑衣人道:“老贼今晚并不在书房”!
另一个黑衣人道:“这老贼够狡猾的,一晚换一个地方,少令主!难道老贼今晚在地下”。
黑衣人道:“从暗记上是这样的”。
“哎!时间到了!那接应的人怎么还没出现,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黑衣人道:“应该不会,那内应是个靠得住的自己人,从小就进太师府卧底,一直是太师的贴身侍女”!
此时,突听得假山一阵扎扎响。六人快速的避开。
假山的石门开了,从里面出现一个青衣侍女,她走了出来,立在门口,四下张望,便轻轻的拍了三掌。
响声过后,从她身后的假山旁,传来了啪啪的掌声。
青衣女子回头看时,从四周围上来六个黑衣人。
她轻声道:“公子!那老贼正在地下室内,练功进入佳境,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黑衣人道:“谢谢你!娟子!你可以回家了!陈长老在屋面接应你呢”!
青衣女子道:“不!公子!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那老贼死,否则,我无法面对我父母在地下的亡灵”。
黑衣人道:“娟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放心吧!我决不会让那老贼活不过四更天的,再说!那老贼身负绝世武功,我们相搏起来,一旦身边有人,定会遭受伤害,你不能下去”。
另一个黑衣人道:“娟儿小姐!你放心走吧!相信我家少谷主!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的”。
黑衣人道:“娟子!回去吧!我们是同仇敌忾,相信我!今晚一定取下老贼的狗头!让你祭奠你父母亲人的亡灵,走吧!啊”!
娟子似呼哭了,她泣声道:“公子!八年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的恨不得杀了老贼。为我父母报仇血恨”。
黑衣人扶着娟子的双肩道:“我以一样!娟子!走吧!啊”!
娟子抹了抹泪水,点头道:“嗯!公子!娟儿这就谢谢公子大恩大德啦”!
她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又站住,转过身来道:公子!小心了,张权老贼有一把贴身短剑,小心提防,我等你的好消息”。
小娟说完,疾走几步便腾身而起,落在屋檐上,又将身一纵便消失在夜色中。
一黑衣人叹声道:“哎呀!小娟好俊的轻功呀”!
黑衣人笑了笑道:“小娟这套轻功,应该是张权传给她的,“乾坤大挪移”。
那黑衣人惊叹的道:“少令主!这么说张权真是明教后人”?
黑衣人冷笑道:“应该不会错的,哑叔!你和高大哥潜在右边,高二哥们三人潜伏在左侧,若是没被太师府的人发现,决不能轻举妄动”。
“是”!
黑衣人转身走进了假山暗门,门关了起来。剩下五人分两组闪进了杂林中。通道里亮着几盏长明灯,把整个通道照得雪亮,下得楼梯,地下室里三面墙上靠放着三个巨大的木架,共分五台。让黑衣人有些吃惊的是。
架子上每层摆放的古玩玉器,几呼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件,有,琼,瑶,琪,琳,壁,琥,琅,球,璋,商鼎,珊瑚,几乎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另一个木架上,所摆放着许多木箱,里面装着全都是金锭。看到这里,黑衣人想起了一年前,定襄王查封太师府时,应该没有发现这里。如若不然这里的所有物件金银就不会还堆放在这里了。
穿过另一个内室,室中的情况又是一变!但见得宽大的内室里,墙上挂着许多条幅,几乎全都是练功秘诀解图,内室正中央一个圆形八卦上,太师张权正闭目练功,身上冒出阵阵的白雾。
黑衣人站住了,他一双眼睛盯着张权,一动不动。
“怎么?你应该记得老夫!你小的时候老夫曾多次到你们尹府人座客”。
黑衣人愣住了,他沉声道:“你知道本座要来”?
张权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况老夫身上背负着你尹氏一门的血仇,不过,你的确比老夫想象中来得要快些”。
张权睁开双目看了看黑衣人又道:“呵呵!该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话一出,又是让黑衣人吃惊!
张权又道:“尹建平!江湖中传闻的飞天神龙,怎么也学会了江湖稍小的那套伎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