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盈盈来到尹建平面前,纤纤一礼道:“民女马盈盈拜见特使大人”。
刘梅也跟着马盈盈道:“民女,刘梅拜见特使大人”…… 香儿高兴道:“平儿哥哥,俩位姐姐长得真好看”!
俩人被香儿一说,羞得有些脸红。
尹建平嗔笑道:“俩位姐姐休要多礼,在下尹建平,她叫刘香萍,是晋王妃的亲姪女。香儿,还不拜见俩位姐姐”!
香儿娇笑道:“俩位大姐姐好!香儿有礼啦”!
马盈盈和刘梅双双扶起香儿道:“好妹妹,别多礼啦”!
马盈盈道:“香儿妹妹,年纪虽小,一身轻功真让姐姐大开眼见,好妹妹,什么时候教姐姐们也跟你练练”?
尹建平道:“俩位姐姐,别看香儿小小年纪,她的一身功夫,可是出神如化。她的爷爷可是江湖仅存的四老之一,西其风,刘老爷子”。
马义武惊声道:“哎呀,我马义武今日可够幸运的,一下子就见到了江湖中传神的俩位高人的弟子,真是幸运之及啊,西其凤刘老前辈是我仰慕已久的老英雄,可惜的是多年以来未曾有幸谋面,今日在自家的府上,却见到了他的孙女,能从东厂顶尖高手,段其坤手上轻易夺到假圣旨,若是换了别人是绝难做到的。”!
马义坤道:“是啊,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盈盈,你们带香儿小姐到庄里转转,我和特使大人有亊商量。”!
马盈盈道:“是,父亲,特使大人,小女告退”!
说完与刘梅拉着香儿下去了!
马盈盈她们走后,马义坤笑着对尹建平道:“特使大人,真沒想到,马府危难这时,还真的多亏你赶到,否则,马府将不保”。
刘正文叹声道:“看来太师也到了穷途末路了,如若不然,他怎敢冒如此风险,弄出个假钦差来这里抓老夫,今日,还真多亏了特使大人,力挽狂澜,救我等于水火,想我刘正文受之于恩师俩代深恩,尽无以为报啊”。
尹建平笑道:“俩位叔父乃我父好友,为了父亲而受迁連,平儿为完成晋王爷肃清吏,治理朝纲,铲出奸佞当道。为惨死的父母全家报仇。
他轻声又道:“今日之事,也算属巧合,刘老爷子从王府得知,太师派遣大批人马,南下靖江,就是冲着俩位叔父,手上保留有八年前靖江惨案的相关证据而来,所以,恩师也是让我来找俩位叔父的”。
马义坤点头道:“是啊,月前郑老前丐帮帮主等莅临马府时,我和正文老弟就想将那些物证,和相关证据交给令师带走,他沒有答应,只说,到时候会有人来取,呵呵,还沒想到,来取这些证据的人,竟然会是特使大人”。
尹建平道:“俩位叔父以后可在别这样称呼小侄了。什么特使不特使的,平儿听得刺耳,其实,那次从五台护镖到大宁河,与晋王偶遇,晋王为了让平儿能顺利追查真凶,便将白虎令牌交给我,那时平儿还真沒有从深意去想。沒想到晋王将令牌之亊报于皇上后,洪武皇帝竟通令全国各省,将平儿说成是代天巡视的钦差。呵呵,真让晋王弄假成真了”。
马义坤笑呵呵的道:“好侄儿呀!你这是被晋王看中才委于重仼的,然你竟以不知陷入晋王的计策之中,你可知这面用河田王雕刻出来的“白虎令”牌,它代表着什么?呵呵,还真不可思义,它代表着晋王钦赐,莅临地方。它的权威大了去了”。
刘正文笑道:“是啊,平儿,晋王如果不信仼你,怎敢把这操纵着全国各省官员命运的生杀大权交給你呢,你知道吗,这块令牌一旦落入稍小手中。那将会掀起了轩然大波。”?
尹建平笑着把江陵罚办知府之亊,向马义坤刘正文说了一遍,惊得俩人目瞪口呆。
马义坤是笑出了泪水。而吃惊之余的刘正文更是拍手叫绝。
他惊叹道:“好侄儿呀!你的此举,将会震撼朝宇,真是惊天动地。数千万两银子,把江陵捅了个底朝天”。万民欢欣不说,还弄倒了个封疆大吏,只怕现下,上到皇上,晋王,偷着乐,下到文武官惊恐万状,只怕那一天,被你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给拾掇了”。
马义坤拍案道:“好啊,像你这样一个沒官沒品的人,晋王,皇上真是好眼力,用人用到皇上这个份上,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不过,依老夫判断,有可能近期就有恩旨下来,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圣旨以快到靖江了,侄儿,准备接旨吧,你可告慰我那老友的在天之灵了”!
尹建平也吃惊不小,他看着马义坤道:“马叔,真是这样吗”?
马义坤道:“喔,怎么?你怕啦”?
尹建平道:“我并不是怕,而是我也不想做什么官呀,还有师门有祖训的”。
马义坤笑呵呵的道:“平儿,这不是封官那么简单的事情。皇上还有一套更深的意思,如果老夫猜的沒错,皇上是想先给你父母加官晋级,拴住你,其用意大概就想震慑各省官员。不要妄为”。
马义坤说到这里,他转过话题问道:“平儿,你到靖江之后,可曾去祭祀过你父母?
尹建平道:“马叔父,平儿昨日午时到的靖江,因怕段其坤等人先一步到马叔府上,所以,今晨就往你这里赶”。
马义坤道:“哦~。不过平儿,你父母全家葬在那里,你知道吗”?
尹建平逆道:“知道,是郑九哥,和柳纪饭庄的柳老板告诉我的,而且,亊发后,是郑九哥他们出钱,请当地一个帮会出头收捡埋葬的”。
刘正文惊声道:“可是一个叫蓝合帮会的组织”?
尹建平点头道:“是的,刘叔”!
刘正文叹声道:“我说呢,当时蓝合帮会的大头领吕正雄,曾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找我,理由就是让官府无条件的接受他们,为恩师办理后事,他说是全体靖江百姓的心愿。我当时也就答应了,嗷,对了,你父亲在靖江有一处府邸,查处验尸后,我让师爷带府衙的几个捕头将你们全家的遗物查寻注册之后,送回了尹府收藏起来,当时,尹府里有个叫尹能的哑吧看官府邸。他应该还在世。”
尹建平点了点头道:“如此谢谢刘叔了”。
刘正文正色的说道:“哎,平儿,你父是我的恩师,当年若不是你父,恐怕官场中就沒有刘正文此人了”。
马义坤道:“你刘叔他说的是真心话,你们家的老宅,就在城东尹家巷,你还有一个二叔,叫尹道成,此人在城东开了一家茶庄,他为人忠厚老实,是靖江城有名的好好先生”。
尹建平道:关于二叔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四岁时随父母搬迁到京城,回靖江时又遭此一劫。接下来随恩师进山学艺,脑海中沒了二叔的影子,若不是马叔提起,我还真不知道”。
刘正文叹声道:“是啊!平儿还真应验了那句话: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未改鬂毛催…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清”。
尹建平道:“刘叔,二叔他知道我们家的事吗”?
刘正文叹声说:“唉…。当他知道的时候,也是几天后的事。那时,他们一家痛心疾首,你二叔他差点疯了,茶庄也沒心思经营,他整天只去两个地方,一个就是落凤坡坟场,另一个就是知府衙门。有时,他的家人当找不到他的时候,就到落凤坡坟场,他一准在那里。这么多年了,家里只靠你父亲迁京城时,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浦溥田,收租过日子。虽说过得不太富裕,但还算是免强过得日子”。
这时,管家马福进得大厅道:“庄主,宴席备齐了,是不是请客人们下去用饭”?
马义坤笑道:“哎哟,这时间也过得真快,都过正午了,好,平儿,众位英雄!待慢各位了,下去用餐吧!大家请…”!
一轮明月从东方缓缓升起,月朗星稀,霜雪似的月辉洒落在窗前。尹建平推开窗子。趴在窗台上。
微风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似这等寂静的夜晚,看着窗外的牡丹花在月色中摇曳。心情各外轻松,他回忆起,从出忘忧谷到今日的件件往事,又想到了妺妹,许许多多的悲伤,喜悦,缠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轻叹了一声,正要关闭窗子休息,突闻得阵阵悦耳的琴声,随着微风荡进耳鼓。琴声中格调清雅,渊渊作金石之声。
也恰好奏的是“高山流水”之章,好似有一股蓬勃思幕之情,随音弥漫,让人心旷神怡。
尹建平随师在忘忧谷习艺,恩师郑天明,精通音律,平日里适触所喜爱,渐渐的也就熟通五律七音。他开门而出,随琴声而寻去。绕过了院中一座巨大的假山,出现了一亩大小的池塘,巨大的睡莲叶子,像一个大锅盖似的漂浮在水面上。池中一座海心亭,庂径间一座大理石拱桥穿池而过。
借着月光看去,亭子间几案边背坐着一个少女,扶琴正浓。
正在此时,闻听琴声又转,听得幽雅的琴声中,那少女莺声燕语:
生年虚负骨玲珑, 幽幽古琴云树中。
尹子由来能化鹤, 美人何日便成虹。
王孙芳草年年绿, 岭上桃花度度红。
碧城夜阑曲十二 是谁重诉梨花梦。
尹建平听得痴了,这曲“水调歌头”他还是第一次,由一个青年女子唱出,堪称上古绝唱。
吟唱间蕴含着,少女怀春不遇,如意郎君一种深深的怨念。
琴声又变,又听得:
碧云天,红叶地,秋色叶更明,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华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意,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抧倚,翠绿亭上落霜雪。
佳酿淡淡,知音难寻,化做相思泪。
此时云开月现,尹建平看清了,亭间扶琴之人,正是日间见过的马义坤之女,马盈盈,在她的身旁,站立着一个卑女。
尹建平暗自笑道,夜深人静,她如此雅兴。他想过去,但举步又止,自己留客于马府,夜阑更深。若是贸然出去,诸多不便,他想了想,还是转回去,免得让人误会,反而不妙。
他向后退了两步,未曾想,一不小心脚下踤了一块瓦片。
只听得亭间传来,“人海茫茫,何处有知音”
随着声音刚落,一个纤纤身影从亭中腾飞而出,落下时纤足在睡莲上一点,池中荡起一层浪圈,落在尹建平面前,当来人看清尹建平时,似乎颇感意外。
略作打量之后,马盈盈笑着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特使大人”!
尹建平颇有此尴尬,道:“真是对不起,盈盈小姐,我是寻音而来,沒想到惊动芳驾。盈盈小姐好雅兴,夜阑更深,情意盎然”。
马盈盈娇声笑道:“尹公子乃高人名门之后,又是江湖儿女,确也是书生气十足,到让盈盈大开眼见”。
说完娇笑不也。
尹建平道:“推窗赏月,闻音悦耳,顿生好奇,寻音至此,冐味打扰,多有冒犯,望盈盈小姐海量”。
马盈盈莺声道:“公子身为江湖中人,也学那些酸儒之气,马府中原以沒有淑娴闺秀,有的只是仗剑强身,无拘旡束的半个江湖儿女”。
尹建平一听,乐呵呵的道:“呵呵,这话到也新鲜!不知盈盈小姐口中所说的半个江湖儿女,又如何解释”?
马盈盈娇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马府自曾祖父赶起,就是青城派的嫡传弟子,江湖中人,后来弃武经商,不过从那时起,凡是马府之人,个个喜好武艺”。
“宋朝未期,曾祖父辈,考有文武状元,元朝时代又出了四位曾祖父在朝为官,洪武八年,我的父亲和三叔一文一武,父亲虽文,但也曾自幼习武。三叔官拜督军,随沐王在南疆征战。因此,马府上下自家人,丫环个个练武,偶以江湖中人来往,早以把凡门礼数淡漠了许多”。
尹建平笑道:“原来盈盈小姐口中的半个江湖儿女,是这么回事!,到以别出心裁”。
马盈盈笑道:“公子闻音而至,莫非也懂得音律”?
尹建平笑了笑道:“昔日在忘忧谷中,随师学艺时,偶得师傅传授,到也初通音律,但并未精熟”。
马盈盈道:“难得公子雅兴,为时尚早,不如请公子亭中一叙如何”。
尹建平道:“盈盈小姐美意,小姐请”!
马盈盈娇柔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说吧,将身纵起,在水中睡莲叶面一点,便落入亭中。回身看着尹建平。
尹建平心里暗笑,也不多说,他腾身而起,使出了师门的平步青云绝学,将身升到数丈之后,又一个悬空飞腾,落地无声,站在了马盈盈身旁。
那丫环拍手道:“特使大人好高明的轻功身法,哎”!
马盈盈一双妙目盯着尹建平,眉眼间流露到赞叹的神色。
她轻叹道:“公子到底是从忘忧谷中出来的人,如此罕见的轻身术,无人能及。真是高人弟子,盈盈佩服,公子请坐”。
尹建平惊呼道:“哎呀,盈盈小姐,此琴尊物,乃是罕见之物呀”!
马盈盈轻声道:“莫非公子识得此物”?
尹建平看着凢案上的琴,叹绝的道:琴创于《伏義》,本为五弦,礼云:《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未盖为证,足见五弦为古制!”
他将琴抱于怀中,撤弄琴弦,发出一阵清越之音,尹建平赞声又道:“寒物乃汉蔡邕所制,名曰《五弦琴》,五弦四隔,孤柱一合散声五,隔声二十,柱声一,总和二十六声,随调应律,无不如意,较之七弦三十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唐玄宗曾用以奏《霓裳羽衣之曲》,颇非凡品。哎呀,只是在下才技浅艺疏,尚也不能尽其妙用啊!只有盈盈小姐熟径五弦。弹弦天籁之声”。
马盈盈娇笑道:“原来公子除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内外功夫,还如此见多识广,真让盈盈万分佩服,还请公子赐教一曲”!
尹建平歉意的道:“有污盈盈小姐芳耳”。
他将琴置放在几案上,陷入沉思,一会手指轻挑,发出悦耳之声,初时欢快节奏,瞬间如悲如诉:
“流萤飞渡,草湿林暗,荡游青粼。秋风瑟,孤身影,望断高山流水。
家乡路远人何在,荒坟凄淒无人归,烟波里,独撑孤舟回,泪湿巾衣。
唯独有,扙剑青锋屠魔群,了却身前亊,荡平人间妖孽道,世间也清平…。
尹建平瞞目泪水,高声呤喝,一曲而终,也是伤心欲绝。
一旁的马盈盈和丫环更是珠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