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口棺木,八具昔日兄弟尸体,被按放在木棺里,没有亲人的迎送与告别,只有多年异性兄弟的情,也随之而埋在了这青山绿水之间。
昔日的欢乐,与笑容,仗剑江湖的英姿,被一堆黄土深深埋葬。
生与死!是个天理行环的自然法则,世间的一切生物,都会免不了走到这一步。然而,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像八位兄弟这样,走得那样的艰难,那么凄惨。
众人默默的流泪,默默的想着昔日他们的笑意,如在昨日。
老辈中人常常说,这人呐!只有错生,而没有错死。可是他们呢!守着一份忠义,一份杀富济贫的信仰,守着对当年的那份誓言。在牢中被自己的兄弟,催残至死,这不能说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而他们的死,向后者证明了什么?仍然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却说尹建平一行,从湘中到湘西,灭掉卧虎领盘踞多年的强盗。给一方土地暂时留下了一度平安。一路西下,终日艰尘,便进入了蜀中地界。
这一日来到了一个叫章镇的地方,大家在镇西的一家酒馆,用过午饭,稍作休息,又上马前行。
天王四星高怀文,催马和尹建平走了个并肩。
他轻声道:“少令主!看天色!好像快要下雨啦”!
尹建平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喔!看样子还真是啊”。
高怀文道:“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如果下雨之后,这泥泞路滑的,那就更不好走了”。
尹建平笑道:“那是!哎!怀文大哥!你过去走过这条道吗?从这里到丰都城还有多远”?
高怀文道:“几年前走过,如果从这章镇,到丰都大概还有几十里地的路程,要不提醒他们一下,赶赶路,你看!如果穿过前两那个哑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哑口出去不到半里地,那里好像有个庄园,我们正对去避避雨”。
尹建平道:“行”!
他转身道:“师姐!盈盈!大家快点!要下雨啦!过了哑口,那里有个庄园,咱们赶到那里避雨去”。
刘蝉道:“好呀!那咱们快马加鞭赶一程”。
“驾”
众人扬鞭催马,向山谷内绝尘而去。
从湘西一路行来,为了赶路,所以,尹建平告诉大家,不要惹事,要尽快赶到滇西去。
然而,人的希望,永远是美好的,但是,希望却总是和人的意愿恰恰相反,总是超越人的意愿。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而且,越下越大。
高怀文说的没错,穿过哑口,行不过半里地,那里果真有个庄子。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当越来越近时,那庄子渐渐清晰了。只见庄园的围墙,早已破烂不堪,而庄园里的房屋大多被火烧成木炭,只有庄园大门的门洞,和旁边一间不大的厢房是好的。
众人在大门前下马。高怀文当先牵着马走了进去,一看院子,却愣住了。
只见的前院里野蒿草丛生,而院中的花台,苗圃早就被荒草蔓延,正房大梁柱子,被烘成碳灰。他放开马,用手推开厢房的门,遇外的是,门忽然倒下,溅起一股呛人的尘灰。
香儿捏着鼻子道:“哎!高叔叔!你不是说!这庄园有人住吗?怎么烧成这样啦”?
高怀文苦苦笑了笑道:“世事难料啊!七年前,我和兄弟们从丰都路过这里的时候!好好的,当时四弟受了点内伤,我们还在这里住了几天”。
“哎!记得这庄上的主人,好像是姓严,他们家有十多口人,十分好客!没想到!七年过去了,今日一见,却成了这个样子。看来是发生了一场火灾所至”!
哑仆冬国雄道:“从庄园的整体情况来看,像是被抢劫所至。而且,从正房到东西厢房都被烧得片瓦不存”。
“你们再看看,这东西厢房离正房又那么远,正房失火,它再大的火,及不可能泱及到其它房屋”。
刘武道:“哎!冬叔说得对,这肯定是故意放的火,否则,怎么可能连东西厢房已烧成那样呢”。
尹建平道:“这不可能是强盗打劫!而是仇家所至!你们注意看,院子的北面,有一个大坟。像是被灭门了”。
高怀文惊声道:“还真是!这!这严家出了什么事”?
香儿叹声道:“这是什么样的仇家呀!这么狠”!
尹建平道:“这世间上的事难料啊!就像我们家,陈诗敏一家,周知同一家十三口,不正是被一场大火,给活活烧死的吗”!
“正所谓,世间有邪恶,就有正义存在,只是有时候正义却显得苍白无力。那些曾遭受苦难的人,更是渴望正义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高怀文笑道:“少令主这话!说得深遂。唉…只有亲身经历过这种苦难的人,才会有这么高的见解”。
尹建平沉声道:“当年,师傅虽然把我和芸儿救到了破道观里存身,他老人家的苦心,就是想通过那样的环境来历练我们兄妹”。
“可是,那时候我和芸儿毕竟年幼,善不知师傅的用心良苦。仍然让我感到了我和芸儿,生命中的灰暗和无助”。
冬国雄也叹声道:“少谷主说的是,老奴当年也是如此。正所谓,不经风雨,又怎能见彩虹。唉…过去那些伤心的住事,不提它啦”!
香儿道:“冬爷爷!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冬国雄道:“怎么!香儿是不是饿啦”?
香儿道:“喔!是有些饿了!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雨,只怕我们早到丰都城啦”!
此时,尹建平神色忽凝。似是发现了什么。
高怀文道:“怎么了?少令主”!
尹建平道:“又有事发生了!从正南方向来了一男一女,骑着一匹马,后面好像有几个人在追他们”。
众人凝神听着,大多摇了摇头。
只有冬国雄点头道:“呵呵!少谷主的听力,还真是出神入化了,远在一里地之外都能听到”。
尹建平道:“近了!那男的似乎受伤了,后面追赶的人有九个,武功不弱。
很快从雨中传来马蹄的声音“。
听得男的道:“师妹!前面就是严家庄园,你把我放下来,我来挡住他们,你一个人骑马快些,到东山去找师叔,来救我”。
那女的道:“不行!师兄!你已受伤,跟本不是他们丰都四杰的对手”!
那男的道:“师妹呀!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小霸王他要的是你,在说啦,俩个人骑一匹马,跑不快,眼看他们就快追上来啦!你把我放下来,你一个人骑马跑得快,到东山求援”。
那女的道:“不行!师兄。我不能把你独自抛在这里,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大不了和他们拚啦”!
那女的坚持的说。
那男的道:“师妹呀!你就听师兄一回吧!算我求你啦”!
只听得扑嗵一声,像是那男的掉下马来。
“师兄”!
马在庄园大门口停了下来。
那男的道:“师妹!我求求你!快走”!
女的坚决的道:“我不!我决不会丢下你不管,走咱们到那间房里去”。
又听得后面疾足的马蹄声。
男的道:“师妹!快走!再不走就来不急啦”!
脚步声传来,很快众人看见了,一个年纪二八的青年女子,扶着一个浑身血迹的男青年,出现在厢房门口,当她看见厢房里有人,愣住了!
雨下得很大,俩人浑身湿透,雨水正从俩人的脸上往下流淌。
见此情景,香儿忍不住道:“这位姐姐,赶快进来!我们以是正好路过这里,在这里避雨的”。
那女的一阵犹豫。
那男的道:“师妹!走!我们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女的点头道:“嗯!师兄!小妹听你的”。
说罢正要返扶着师只要走。
冬国雄道:“俩位就请留步吧,外面雨大路不好走,还是请俩位先进来吧!先避避雨,等雨小了在走不迟,在说老夫看,这位小哥负了伤,应进快给他疗伤才行”。
那女的道:“这位伯伯,小女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避雨,否则,我和师兄是不会进来的”。
冬国雄呵呵笑道:“姑娘,不妨事!外面这么大的雨!在说,来都来了,大概你们俩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追你们的人,都到庄园门口啦!来来!快进来吧”!
那男的面露难色的说:“这位大爷!对不起!我们兄妹被人追杀,这一路之上,迁连了许多无辜,被他们杀害了,若是这次在连累你们,我们兄妹万死也难辞其咎”。
香儿可急了,她闪身出门。拉着那女的道:“这位姐姐,你不用担心了,我们不怕,快进去吧,这位大哥哥在伤在身,还在流血,若不赶快止住血,恐怕就…”
那女的见香儿冒雨出屋,年纪虽小,但其身手不弱,心里知道,遇上同道中人了。当她看见小女孩的衣服快要淋湿。于是,她扶着师兄进了屋内。
尹建平道:“香儿!快让这位姑娘进内屋,把衣服换了吧!哑叔!为这位大哥处理一下伤口,高大哥,先不要动手,放他们进来,看看在说”。
“遵命”!
见那青年浑身湿透了,除了马盈盈坐在尹建平身边未动,刘蝉和尹芸芸,将香儿,那姑娘一挤拉进内屋,换衣服去了!
刘武急忙生火。
大门口传来一阵马嘶人喊。
“公子爷!马在门口!他们师兄妹像是进了鬼庄”!
听得道:“下马!进庄”!
又听得一人道:“公子爷,这是有名的鬼庄啊!你没听说!凡是进去过的人,不是死啦,就会生一场大病”。
另一个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大白天的,那里来的鬼,既便有鬼,你没听说吗?鬼怕恶人这句话吗”?
又一个道:“哎!大公子!这不对呀!这院内怎那么多的马!恐怕还有其他人在这里,我们进去会不会?
那公子道:“怕什么!这是老子的地盘,谁敢在这里撒野。走?进去看看!说不是不当能捉到我的小娘子,难说咱们还会有遇外的收获呢”!
一阵脚步声,走进院内。进院一看,进来的人,共有九个,个个身上披着油布雨衣。
当他们来到厢房门口时,忽见厢房内有很多人,他们一下愣住了。
一个又汉伸头往里看了看,他回头道:“公子爷,小子在里面,小娘子不见啦”?
那人道:“格老子的,她还钻洞了不成,进去看看。
九人进了房内,厢房本来不太大,一下子拥进九个人,整间屋子显得拥挤起来。
那被称为公子的人,挤过人群。
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青年人道:“龟儿子!跑呀!怎个,不跑动啦”?。
那青年毫无惧色,他想站起来。
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冬国雄道:“小哥!别动”!
那公子道:“哎!狗日的!找到帮手了说?哎!我说老倌,你是何人!为何帮他治伤,一个快死的人喽,他帮他有屁球用”?
哑仆冬国雄帮青年缠好伤,从高怀武手中接过一件衣服。
帮他穿好道:“小哥!衣服湿透了!先穿上这件挡挡寒气”。
那青年道:“谢谢伯伯”!
那公子道:“哎!我说老倌!问你话呢?你是何人?为何帮他”?
冬国雄拍了拍青年,似乎在暗示他别动。
他转过身来道:“哦!是你在跟我说话?你问我是何人,我没别要告诉你,我为何帮他,因为,他受了伤。至于你刚才说他快死了,喔!我看不像”。
那公子走到冬国雄面前道,“哎!格老子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啊!在老子的地盘上,狗日的大胆,你这死老的,活得不耐烦了呦”。
冬国雄不温不不的从腰间,抽出一根烟锅,他装上烟丝,用火引点着。
抽了两口道:“嗷!这是你的地盘”?
另一个道:“狗日的,你格老子听好?他是丰都知洲的梁大公子,江湖人称小霸王是也”。
冬国雄抽着烟:“眯着眼看了看道:梁公子!小霸王?喔!我看不像,不过,刚才老夫听你们说,这是你们的地盘,听起来到是新鲜。老夫只知道,三十年前,这里是个外姓人家,哦!想起来啦!好像是蒙古人吧!而三十年后又改了姓,好像是姓朱吧。老夫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姓梁的说法”。
那姓梁公子的公子,见冬国雄绕来绕去的听不懂。
他骂道:“格老子的,老不死的一边去,我不跟你说话,我找的是那小子,别拦着”。
他伸手想推开冬国雄,可让他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伸手一推便倒的人,却像推到了一根柱子。他有些不信,使劲推了推,仍然丝毫不动。
他怪声道:“哎!格老子的,奇了怪啦!老不死的,让开”!
正在此时,那青年女子从内屋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还有刘蝉,盈盈,尹芸芸,香儿四个!那姓梁的公子一看见五个姑娘走出。
他惊喜的道:“小娘子!哎!还有那么多的仙女”!
这小子,一下眼睛直喽!他喜得脸上开了花。
乐得手舞足蹈的道:“哎!那算命先生果然算得准,他说本公子这几日走挑花运。还真的运验啦”?
冬国雄笑呵呵的道:“呵呵!公子!那算命先生除了告诉你说,你这几日走挑花运,那么,他有没有说,你还会有血光之灾呀”?
那公子看见了五位绝色佳人,那顾得上冬国雄的讥讽。
他欢喜的道:“小娘子!还有四位仙女姐姐。今日本公子三生有幸!在这破庄上见到您们几位。真是老天开眼,跟我回去,我会让你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一辈享尽荣华富贵”。
香儿嘻嘻笑着走到他面前道:“哎呀!这老天下雨,就下雨,怎么会下出你这么一个蛤蟆。真是怪事呀!我说赖蛤蟆,你是谁呀”!
梁公子道:“小!小仙女!我不叫赖蛤蟆!你弄错了”。
香儿道:“哦!你不是癞蛤蟆,那你是谁”?
看那公子的情形,似乎还真被眼前的几位佳人给迷惑了心智,真应了那句,花不迷人人自迷!色字头上一把刀。
面对着目下的这位梁公子,大有不顾一切,要得眼前几位佳人似的,面对着旁人的讥讽,他置若罔闻。
姓梁的公子身子向前一挺道:“小的们!好好告听这位小仙女!本公子是谁。
一个大汉走上前道:“各位仙女姐姐,我们公子姓梁,人称小霸王,丰都知洲梁大人是公子的亲爹”!
香儿娇笑的道:“哦!是吗?你姓梁!人称小霸王”?
那梁公子嘻嘻笑道:“是是是!正是本公子”!
香儿飞起一脚道:“去你的小霸王”。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姓梁的公子被香儿一脚跌倒在地上。
九人大惊。齐声喊道:“公子”!
急忙上来,扶起地上的小霸王,众人看时,乐了。只见小霸王左边的脸紫青,肿了起来,一张嘴血淋淋,他张嘴想说话,没想到,话未说出,从他嘴里掉出两粒牙齿,他一看。
大惊道:啊!我的宝贝牙齿没啦,哎!
哑仆冬国雄呵呵笑道:“看看!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公子今日有血光之灾,你还不信,这不,让老夫说着了吧”?
那小霸王脸色一黑道:“小的们!看来今日不来点狠的,他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支眼呀!跟我上,男的,乱刀砍死,女的统统带回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