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奶奶这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老太君走后,南宫霜有些埋怨的质问我。
“南宫志强他罪恶滔天!天理难容!”
“他究竟做了什么?会天理难容?”
“他……他干的那些事我实在难以启齿!”
“那你就忍心看着奶奶给你气成那样?”
“我也不想……可是……”
“相公,算霜儿求你了,你就放了表哥吧,他不回去,霜儿怎么面对奶奶呀?”
“霜儿,你别这样,我真的很为难……”
“那你要霜儿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表哥?”
“霜儿,这不是我要你怎么样的问题……南宫志强是自作孽,谁都救不了他!”
“就算霜儿这么求你,你都不肯放过表哥?”
“对不起霜儿……谁来都没用……南宫志强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你……好吧!今天如果你不把表哥放了……以后……以后……就不用再来找霜儿了!”
“你说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宫霜跟我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一直一来我都认为她与我之间的感情是历经千锤百炼,最牢不可催的,想不到她竟然为了她那个禽兽不如的表哥……
心口痛得厉害,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让我窒息,我忙伸手扶着旁边的桌子,防止自己因为缺氧一头栽倒。南宫霜关切地注释着我,踏出一步,又犹豫的缩了回去。
“你确定吗?”我始终无法相信南宫霜会说出这样的话,试探的问。
南宫霜紧咬朱唇犹豫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并没有听错,南宫霜的决心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希望,胸中的痛楚冲开了压在胸口的巨石,直蹿向脑门。
脑子一片空白,感到一阵眩晕,我慌忙把另一只手伸向桌子,帮忙稳住身形,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睁开眼睛,四周的景物不再旋转,我松开了紧抓着桌子的双手,平静道:
“既然郡主决定了……我尊重郡主的决定!”
“你……”南宫霜踉跄的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道,
“你想不要霜儿?”
“郡主把话说反了吧!”
“表哥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宁愿不要霜儿也要对付他……”
“他没有得罪我!我也没有要存心对付他,我不能亵渎正义,我必须替受害者讨回公道。”
“正义?公道?” 南宫霜有些嘲弄的道:“如果没有南宫府的支持,你又怎么能有今天?”
南宫霜不屑的眼神和嘲弄的语气让我怒不可抑,我没想到,深埋在她的内心深处的竟然会有这样的偏见和鄙夷,这一刻,我对南宫霜是彻底的绝望了。
“郡主现在才看清楚我这副嘴脸吗?还不晚,郡主可以回去告诉王爷,让他派人杀了我!”
“你……”
南宫霜突然从手袖里取出一把匕首对着胸口,让我大吃一惊,我上前一步紧扣住她的手腕,夺过匕首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够了!”我放开南宫霜,疾步走到书桌前抓起那打布卷,愤怒地甩在地上,
“看清楚!这就是你表哥干的好事!”
南宫霜怔怔地看着我,呆了一阵,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卷,看了一眼,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南宫霜迅速将布卷扔得老远,
“不会的……表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不会?我告诉你,你那宝贝表哥不但侮辱了这些少女,他还丧心病狂的把她们杀害,肢解后成列在他的地下室里,甚至……甚至还让幸存的女孩吃她们死去姐妹的肉……南宫志强……南宫志强他妈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不……不可能的……表哥他……”
“不可能?你宝贝表哥的杰作就在他宫苑的地下室里!不信我可以就带你去证实!”说罢我上前抓起南宫霜的手往外就走。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南宫霜挣扎着道,“霜儿不去……”
我松开手,对南宫霜冷道:“事情的经过,郡主应该都清楚了,像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是放过他,天理不容!所以,郡主不用再多费唇舌了,南宫志强,他死定了!当然,从今往后,我蓝恒跟南宫府再无任何瓜葛,如果王爷因此要杀我,随时都可以,不过我想提醒一点,我蓝恒绝不会坐以待毙!”
“不……不要……”南宫霜哭着扑到我跟前,紧抓着我的手臂哀怜道,
“霜儿知道错了……”
“郡主,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请回吧!”说罢我冷冷的抽出了手臂。南宫霜失去重心,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我忙伸手扶住。
“相公,你真的……真的……不要霜儿了?”
南宫霜泪眼含珠,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疼,但一想到她为了南宫志强不惜以分手决裂要挟我,还有刚才的轻蔑与嘲弄,又让我狠下心来。我缩回了搀扶着她的手,我转身背对着南宫霜冷冷道:
“郡主,没其他事就请回吧!”
“霜儿不走……”
南宫霜伸手紧抓着我身后的衣襟,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震撼着我的心灵,摧残着我的意志,我不敢回头,我害怕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会让我彻底崩溃……
“请回吧……”
南宫霜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紧抓着我的衣襟,伤心地抽泣着……同样的情形在过去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次我和南宫霜发生矛盾的时候,无论我生多大的气,只要她使出这招,总会让我无可奈何,最后举手投降,现在也一样,但这一次我能原谅她吗?我可以原谅她吗?我在心里反复地问着自己,不停的在坚持和转身原谅她之间犹豫和徘徊,面对选择,我又一次迷茫了……
“唉——”我长长的一叹,“霜儿……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想清楚了,我再去找你……”
南宫霜轻轻依过身体,靠在我背上,点了点头哽咽道:“霜儿会一直等着你……”突然背后一空,南宫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随即涌出浓浓的酸涩、苦楚、辛酸……
清晰的视野开始模糊……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不让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流出来。
“公子,刚才霜儿红着眼睛……”
易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依旧看着天花板一动都不敢动,我怕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我拼命忍住的眼泪决堤……
“公子?”易兰绕到我身前,“你怎么了?”
我突然一头扑到易兰怀里,紧抱着她。
“一会就没事了……”
这是我能说清楚的最后一句话,眼泪疯狂地涌出……易兰无言地轻抚着我的背,用她温柔的胸怀,包容下我所有的眼泪。
第一次,我哭得这么痛快,把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所有恐慌、忧虑、惆怅、乡思……全都溶解在眼泪里,抛洒在易兰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