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府——
“贤侄……你这是……唉……你糊涂啊!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本王,难道就不怕引起南宫胜的疑心吗?”欧阳广有些责备地对我道。
“哼,恐怕不等南宫胜起疑,小子已经命丧王爷之手了!”
“贤侄此话怎讲?老夫听不明白!”
“我已经答应圣武大会结束就着手为王爷打造兵器,为何王爷又派薛染行刺于我?”
“这……贤侄你肯定是误会了,此事老夫全然不知啊……这样,贤侄稍等,老夫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欧阳广说完朝门口喊道:“来人呐,去把薛良给我找来。”
门口一个家丁领命而去,片刻之后薛良神色慌张的跪在欧阳广面前颤声道:“此事完全是那逆子肆意妄为,与老奴全无关系。”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此事了?”
“老奴管教无方罪该万死。”
“好啦,你去把他叫来。”
“这……染儿也是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请王爷念在老奴多年来对王爷忠心耿耿的情份上……网开一面。”
“本王若不念旧,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这样跟本王说话吗?还不快去!”
“是……”
少顷,薛良父子齐齐跪在欧阳广面前。
“爹,叔父!他是南宫府的人,一直破坏染儿的大计!”
“住口!”薛良在一边训斥的打断了薛染,“你这逆子铸成大错你还不知道!还不向蓝公子磕头认错!”
“爹!染儿没错!若不是颜芊芊……”
啪薛良一个耳光打断了薛染,薛染提及颜芊芊更让我恨得牙痒痒,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我强忍着怒火平静的道:
“想必薛兄还不知道我已经弃暗投明,所以才会如此。小子侥幸并没有受伤,所谓不知者无罪,本不该追究免伤和气……只是这闹出人命,非同小可,如果没人出来堵住这个窟窿,别人追查下来,恐怕……”
我说话间一直留意着北王的变化,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
“蓝公子的意思我明白,我们可以找个替死鬼,蓝公子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染儿这一次吧!”薛良对我哀求道。
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薛兄真是太鲁莽了,就为了一个南宫霜……”
薛染咆哮着打断了我:“你他妈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
又转向欧阳广道:“叔父,这种人卖主求荣、两面三刀绝不可信,他今天会背叛南王,明天也会背叛你啊叔父!”
“住口!”薛良气色脸色发紫,忌惮地看着北王……
“爹!你千万别让他蒙骗了!染儿没用没杀死他!今天他自己送上门……”薛染眼珠一转一脸兴喜地对北王道:
“叔父,不如我去告诉南宫胜,这混蛋背叛的事情,然后把他交……”
啪——
薛良重重的一记耳光打的薛染翻倒在地,嘴角渗血。唉,薛染啊薛染想不到你这么愚蠢,难怪欧阳广把你晒在一边,这倒好了,也省的我苦心积虑搬弄是非,你死定了!只见北王面色阴沉,怒视着薛染,薛良一脸骇然,颤声道:
“王爷……”
“薛良你再敢多言,别怪本王翻脸……”转头朝门外喝道:
“来人——”
门口两个壮汉应声而至……
我急忙上前一步拉近与欧阳广的距离低声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欧阳广一阵犹豫点了点头带我进了内厅。
“王爷,薛良知道王爷太多的秘密,如果王爷今天杀了薛染,我怕他……”
北王眼珠一转:“难道贤侄要本王放过薛染?”
“当然不是,薛染行事莽撞,鼠目寸光,他现在又知道我是王爷的人,放了他,迟早是个祸害!”
“难道我应该连薛良一起杀掉?”
“不,薛良毕竟是王爷的左膀右臂,突然就这样被王爷杀了,传出去对王爷不利,再者他现在对王爷还很有用,很多事情不能没有他。”
“那依贤侄之见该如何是好?”
“王爷不妨把薛染打个半死以示惩罚,然后关押起来防止他走漏风声,这样一来既可以以此要挟薛良,让他保住王爷秘密,又能使他觉得王爷对他仁义,尽心为王爷办事!”
“好极!只是这样……太委屈贤侄了!”
“小子多谢王爷抬爱!大势之下,烦请王爷大局为重,只要王爷大图得成,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好!真是好样的!”欧阳广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依贤侄的意思办!老夫但有君临天下之日,绝不会亏待于你!唉,我有贤侄这样的能人相助,何愁大图不成!哈哈……”
前厅——
薛良父子面如死灰,薛染似乎也意识到等待着他的厄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蓝贤侄宽宏大量力劝本王不再追究,薛良,你找几个替死鬼去把兵部那边摆平。”薛良闻言一脸激动地对我磕头连连,感激涕零。
欧阳广又转向薛染道:“薛染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说着对门外的两个壮汉指着薛染道:
“把他关起来重型伺候,没有我的应许任何人都不能见!”
两个壮汉点头应是架着鬼哭狼嚎的薛染离去,我心头冷笑:薛染,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这只是个开始……
薛染被架走后欧阳广对薛良挥了挥手,后者对欧阳广称谢一番才起身离去。
“贤侄,朋来客栈的老板李安清也是我的人,我已经吩咐过他们,每个月末他们会到武器店去一趟,你拿着这个,”说着交给我一个戒指道:“这是本王的信物,看见这个你就可以放心地将打造好的武器交给他们……”
“是王爷!”
“唉,本王膝下子嗣要是有贤侄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本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所谓虎父无犬子,相信王爷的子嗣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欧阳广摆了摆手,道:“我见贤侄聪颖机智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老夫膝下无女不然……唉!”
“王爷严重了!多谢王爷赏识!小子一定为王爷尽心竭力办事!”
“呵呵……这点本王深信不疑!不如这样吧我收你为义子,今后你我父子二人齐心协力,共图大计!”
我闻言一呆,妈的这老小子确实了得,寥寥数语弄得我内心一阵暖烘,如果我初来霜月城是先入围欧阳广一伙,说不定我真会甘心为他卖命……
“贤侄难道不愿意?”欧阳广见我不语奇道。
“不,只是太突然小子有些不敢相信!”言罢单膝下跪,“义父在上请受恒儿一拜!”
欧阳广一脸兴喜的扶起我,一脸慈爱的对我嘘寒微暖。奶奶的,今天老子认贼作父,这一拜迟早向你讨回!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跟欧阳广东拉西扯的闲聊中度过,这老乌龟一口一个恒儿叫得不亦乐乎,而我听得一阵别扭。晚饭过后我借口要返回武器店打点内外着手为他打造兵器,离开了欧阳府……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独自走在霜月城的大街上,颜芊芊的逝去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她无私地为我付出一切,闯入我的心扉又无情地丢下我撒手西归,把名字深深地印在我的内心深处,却一点记忆的碎片都不留下,我连追忆的机会都没有。
心口一阵刺痛,眼泪夺眶而出,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小时候,奶奶曾经告诉过我,每当地上有一个人逝去,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我看着深邃的夜空喃喃道:“这满天的星斗哪一颗是你呢?芊芊,你一定在天空的某个角落偷偷注视着我对不对?就像你活着的时候一样,你真的好傻……快告诉我你在哪里?至少让我对你的思念有个方向……”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我全身一怔。
“是你吗芊芊?你一直在看着我对不对?你知道了吗?薛染被我整的很惨,我不会放过他的,你在那里好好看着……听到的话你就闪一闪对我眨眨眼睛。”
视线早已经模糊但我相信那颗星星在闪烁,是颜芊芊在回应我……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当我从迷失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就算是我在自欺欺人也好,我坚信颜芊芊就是刚才的那颗星星她会一直在天空的那个角落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