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南宫霜侧着身子地坐在亭内,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眶红肿明显哭过,唉,妻子孕期我却不在身边陪着,我不由得一阵自责……
“霜儿……”
我刚一出声南宫霜娇躯一颤,居然起身就逃……我一阵奇怪,疾步追上抓住她的玉手,往后一拉将她搂住,南宫霜在我怀里一阵挣扎之后香肩剧颤……
“对不起霜儿!你有孕在身而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相公……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南宫霜哽咽着说完继续趴在我怀里嘤嘤啼哭……我心里一阵复杂,有遗憾,有惋惜,也有庆幸……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起初,刚听到南宫霜说有身孕的时候我是震惊又害怕!震惊是因为来得太突然我全无准备,害怕是因为自己总有一天不得不离开,到那时候我又怎么割舍得下自己的妻儿,但是后来慢慢接受现实之后,就变成一种期待,还伴有一种创造了一个新生命的自豪感!
那是我和南宫霜相爱的结晶,我迫切的渴望着他/她出生的那一刻……但现在突然又落空了,那满心的期待、初为人父的自豪感、对小生命诞生的渴望,当然还有我起初听到消息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害怕和顾虑都随之消失了……这感觉说是如释重负的解脱,又更像是希望落空之后的空虚与无奈……
“你生气了?”
南宫霜见我半天不语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怯生生的道。我摇了摇头不甚怜惜的为南宫霜擦去泪水,关切地注视着她深情的道:
“孩子没了没关系,只要我的宝贝老婆没事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何况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生气呢!”
南宫霜先是一呆,然后依过身子,一脸幸福的趴在我怀里……
“霜儿,告诉我,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南宫霜在我怀里一阵犹豫之后低声道:“你走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爹爹,爹爹激动的找来了大夫……可大夫说霜儿是因为一点肠胃上的小毛病才会不时干呕,不是有身孕……”
说完怯生生地看我一眼,低垂螓首不再敢看。我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那你现在肠胃上的小毛病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霜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相信得道:“你真的不怪霜儿?”
“傻瓜,看到你没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怪你?我怎么舍得呢?”说完在她俏脸上一吻,动情地把她拥在怀里,南宫霜一脸甜蜜地依偎在我怀里,像只幸福的小猫……
“霜儿,现在皇庭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我现在得赶快入宫去见冷月公主,明天我再来看你,顺便接你过去。”
南宫霜摇了摇头:“小芸刚到霜月城,她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一定很难过,霜儿想陪她几天。”
“也好,那我先走了,你别再胡思乱想,安心等我来接你。”见南宫霜点头,我才放心离去……
我一心想着赶快进宫去见冷月,拆穿欧阳广的阴谋,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刚转出别院突然跟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娇呼一声跌坐在地上,我忙上前欠身抱歉道:
“对不起,我走的太急没留意前面,把你撞到了,你没事吧?”
说着我就要去扶对方起来,当看清楚对方的时候我不由得一呆……
“小芸……”
诸葛芸显然也是刚刚才看到是我,娇躯一震,看我复杂的一眼,迅速起身,逃一样的跑了……
唉……看来蔷薇村那一幕,诸葛芸依旧难以释怀。时过境迁,我们再次相遇,没有别后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一吐相思,有的只是那复杂的一眼和那逃跑一样的回避……
看着诸葛芸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内心一阵触动,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追上她之后能说什么,这份情感刚刚萌生就被我违心地扼杀在摇篮里,没有约定,没有承诺,除了那藕断丝连若有似无的情愫,我跟诸葛芸其实什么也不是,就算我追上她又能怎么样,我甚至连叫住她的资格都没有……
唉,就这样吧,也许沉默才是我们面对彼此的最佳方式,更何况此时风云再起,形势危急我实在无暇他顾,想到这,我甩了甩头,收拾情怀离开了南宫府……
月宫——
传说中的月宫住着嫦娥仙子,而我此时身处的月宫,住的是冷月天骄,嫦娥的容颜我无缘一睹,所以不知道是怎样一种美,但眼前的冷月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窒息。
我曾经以为面纱的朦胧会让她的美更加引人入胜,但我错了——那淡蓝色的秋水闪烁着睿智而又柔和的光芒,那娇俏的琼鼻多一分太高,少一分太扁,那娇艳的红唇浓淡适中,薄厚适宜,增减分毫都会打破那种原有的那种恰到好处。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无可挑剔,以一种完全无法想象的和谐组合在一起,构成一张堪称完美的脸!
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唯一的遗憾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到找不出半点瑕疵。我深吸一口气屏息注视着冷月,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息会打破了那张脸上的和谐……
我不知道自己呆立了多久,甚至连清醒时是因为屏息导致的胸闷,还是因为感受到冷月灼灼的目光都搞不清楚……
“咳咳……参见公主殿下!”
我干咳两声欠身施礼道,与此同时把目光移至地面,并尽量把头低下,一方面担心被人看到脸上的尴尬,另一方面担心再次被冷月的容颜惊呆……
“蓝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进宫所为何事?”
我顾忌地看着冷月背后的两个侍女,对方会意的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不知陛下的病情如何?”待侍女退出之后我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冷月闻言幽幽一叹,一双美目满是悲伤与无奈:“父王的身体向来硬朗,4年前诸葛亲王世家生变,父王也因此大病一场,虽然很快就痊愈了,但此后父王的身体就越来越差,直到现在半身不遂,不能言语!唉……现如今,王弟年幼无知,我一女流之辈……”冷月突然停住凝视着我,
“将军不是随意之人,是否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我不禁暗暗佩服冷月的洞察力,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镇西王府生变,陛下就突然病倒,公主不觉得这两者发生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吗?”
“你的意思……”
“没错!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蹊跷,可又能说明什么呢?”
“镇西王府生变之后,诸葛安南掌权,西、北两股势力合二为一,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疏于朝政,北王乘机扩大势力只手遮天……”
“你是说父王的病是人为,绝非偶然?”
“公主不妨想想,诸葛世家是做什么,医生知道怎么救人也知道怎么杀人,而且是杀人于无形!”
冷月闻言面色凝重半晌不语,突然冷月眉头一蹙娇声道:“本宫给你三天时间暗查此事,不得有误!”
“遵命!查清此事何须三日,今天我就能给公主一个交代!”
见冷月一脸吃惊我继续道:“所谓病从口入,陛下的病与饮食有着必然的联系!”
冷月突然脸色一变惊道:“整个皇族的膳食都是由御厨负责,他有问题的话那皇族岂不是……”
我微微一笑道:“不是只有厨师才能在陛下的饮食里面做手脚,在把食物送给陛下的过程中更方便,何况收买宫倌比收买御厨要容易得多,而且事成之后的灭口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冷月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我想被收买的宫倌多半已经死了。”见我点头冷月失望道:
“唉……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公主此言差矣,这条线索是断了,但却不是唯一的线索。”冷月眼睛一亮兴奋道:
“你还有其他线索?”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的病除了跟饮食有关以外还有御医!”
“御医治好父王又怎会与此事有关联?”冷月不认同地道。
“陛下病好之后身体便越来越差,公主不会认为那是因为陛下年事已高的缘故吧?”
“那御医会不会也被他们灭口了呢?”
我摇头否定道:“陛下驾崩以前,御医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再加上先前御医替陛下治好了病,没有人会怀疑他,所以我断定那个御医还活着。”
“将军言之有理,我这有写一道手谕给你……”
“公主且慢,此举无异于打草惊蛇,搞不好这唯一的线索也会断了!”
“那将军有何良策?”
“陛下卧病在床,身为医官肯定得每天入宫诊疗,届时我们再做盘查!”
“将军打算怎么做?”
“陛下卧床已久,北王早已朝中得势,储君年幼无知,如果北王计划顺利恐怕陛下早已驾崩,所以我猜测医官是迫于无奈与之合作,迟迟不下最后的毒手是为了与北王一方相互要挟,所以我们只需要想办法帮医官解决困难,使之不再受要挟,就能把他争取过来!届时就能水落石出!”
冷月听完赞许道:“将军的才智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南宫亲王对你如此推崇!医官晚些时候就会入宫,一切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