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所谓的寒舍果然不远,没过多久,二人便带着孙小六来到一片林木之外,秋彤含笑道:“恩公,这里就是我柳林庄。”
孙小六看着眼前一片片的柳树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头道:这里哪儿有半点庄子的样子?刚刚听他说寒舍还以为是谦辞,现在看来还真是寒酸的紧。
他脑中正胡思乱想着,却见秋彤从怀里取出一个符纸,朝着空中一扔,那符纸在空中不断的飘来荡去,突然在空中某一处停了下来,就跟撞上了墙似的。
孙小六眉头一跳,忽地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间,原本还是一片片的柳林竟然不断变化,幻化出一条路来。不由得暗暗称赞,这片林子他来时曾经路过,当时并没有发觉竟然隐藏着这等玄妙的机关阵法,由衷的道:“妙,此阵法真是妙不可言。”
秋彤谦逊了两句,带着孙小六走入其中。
才一进小道,眼前的景色便又是一变,凭空里生出了一排排的房子,早有两人迎了上来道:“庄主、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老爷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秋彤点点头,兴奋的道:“快去告诉岳父大人,就说有贵客来到。”他话刚说完还嫌不妥,又与莹莹道:“莹莹,还是由你去告诉岳父大人比较好。”
莹莹笑盈盈的点头称是,朝着内屋里去了。秋彤引着孙小六在此间观赏了番,这才朝着内屋走去。两人走得门房外,从房中有一老者迎了出来,秋彤忙道:“岳父大人,正是这位壮士刚刚救了我和莹莹的性命。”
老者哈哈大笑,一把拉住孙小六的手将他牵入堂中,待他坐定,忽地一个深揖道:“多谢救我小女小婿性命,老朽感激不尽。”
孙小六忙站起身来要扶他,不想这老头力道竟是特别的大,孙小六一触之下不由的用了八分力,竟然仍不能将他拦住,心中不由得一惊,但吃惊之余也大为欣喜,他本觉得秋彤、莹莹本领低微,所拥有的“消息”恐怕不会有多少含金量,可眼前这个老头显然是心动期巅峰的水平,所掌握的信息必然会水涨船高。
孙小六吃惊,老者心中的震惊比他更甚!一照面之下,他本觉得孙小六平平无奇,毫无灵力波动可言,但刚刚的一次交锋却让他刮目相看,长叹道:“想不到壮士你功力如此深厚,失敬、失敬。”
莹莹心思剔透,瞬间便听明白了两人竟然暗中里切磋了一番,娇嗔道:“爹,还不快请恩公坐下。”
老者朗声一笑道:“是爹爹错了,是爹爹错了,壮士请坐,壮士请坐。”几人纷纷落座,各自上好了茶,老者才又道:“老朽姓柳,单名一个经。这是小婿秋彤、小女莹莹,却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孙小六信口胡诌道:“不敢当,在下王五。”
“原来是王义士,幸会幸会。”柳经年纪虽然不小,但却是个急性子,几人还没寒暄几句就直入主题道:“王义士,这方圆几百里多年来一直是我庄的势力范围,因此情况一出现,我们便注意上了。”
孙小六登时振奋起精神,却听柳经又道:“我见他们功力参差但都衣着统一,料想定然是有人在背后组织,便想沉下气来,静待他们幕后主使出现。”
秋彤、莹莹听“沉下气来”这四个字竟然从性子火爆、急躁的柳经嘴里说出来,不由的相视一笑。
孙小六急迫的问道:“可曾有发现?”
柳经略显尴尬的道:“不曾有发现。”见孙小六满脸的失落,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了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
“其实就算不去探查也能知晓,这等伤天害理、败坏人伦的事情定是魔教那些浑人做的!好在正道齐心,三大派之一的太极门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并且已经派出了弟子。”
孙小六心中嗤笑一声,他现在虽然没有有力的证据,但内心已有就成把握认定太极门是这干尸背后最邪恶的存在!可叹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被蒙在鼓里,殊不知在他们眼里最伟岸光明的太极门背地里却是天底下最大的魔窟!
他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说破,而是疑问道:“听柳老前辈的意思,这里有太极门的弟子?”
柳经点点头,笑眯眯的道:“王兄弟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你猜前些日子我在山下见到了谁?太极离门卦主,曾山!”
曾山?
他怎么到这里了?
孙小六脑中嗡的一声,一时有些失神。秋彤、莹莹久在庄中,早听过太极门的大名,现在听说太极门中堂堂卦主竟然在自己地头出现,登时兴奋起来。莹莹开心的道:“既是太极门卦主出手,定然手到擒来!爹爹,你怎的认的曾门主?”
柳经笑呵呵的抚着胡须,大模大样的抿了口茶,摆足了谱儿才道:“爹爹往年在武当山上曾有幸见过曾门主一面,不过那时的他还不是离门门主。”
“那爹爹为何不请他来家中?”
柳经脸登时一红,尴尬的道:“曾门主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屈尊来咱们这里。”
而另一边孙小六却陷入了沉思。
初闻太极门中弟子在附近,他本以为定是如风派来与山中的干尸有关,可现在却听柳经信誓旦旦的说着曾山的名字,一颗心登时悬了起来。
曾师叔现在不是应该在武当山上么?
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他急不可耐的道:“柳老前辈,我和曾门主有些交情,不知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我想前去找他。”
柳经听孙小六竟然和曾山有交情,对孙小六又高看了几眼,忙把何时何地遇到曾山都这般说了。
孙小六听的明白,当即就要告辞,柳经想要一同前往却被孙小六婉言拒绝,他本待要离开,肩头却猛地被柳经抓住,却听他道:“王义士,你是我们家大恩人,是我柳林庄的大恩人,我们还未曾报答,怎么就能让你轻易这么走了。”
孙小六顿感头大,推脱道:“柳老前辈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还请莫要记挂。”
柳经双眉一立,大喝一声道:“这怎么可以!我柳经顶天立地,怎么能做这种不识好歹的事情。”他转头与秋彤道:“还不快去拿东西?”
秋彤应了声,疾步朝内堂走去,不消片刻又转折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贴牌子。
柳经伸手将铁牌拿在手里,郑重的放在孙小六手中道:“王义士,这丹书铁劵妙用无穷,以后但凡义士你有所差遣,只消把这牌子拿来,我满庄上下定然全力以赴,眉头也不皱一下。”
孙小六着实被柳经朴实的性情打动了,他不再推脱,将丹书铁劵收在纳子岕中,与诸人一一告辞,忽地运起龙游,“嗷”一声龙吟,平地消失在诸人眼中。
“好俊的身法!”
柳经、秋彤不住的赞叹着孙小六玄妙的身法,而莹莹却是被这一声龙游惊的皱起了眉头。
这种鬼神莫测的身法,这声令人心悸的龙吟,怎么好似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