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心良苦
仙仙2016-07-30 06:593,307

  月夜,凉亭下,何碧天与皇甫英松靠在廊柱上开怀畅饮。

  “我说何兄啊,你让她一人出门,然后自己又要跟来,你说你累不累呀?”皇甫英松语气嘲讽地说道。

  “累有什么办法,她是我的孙儿。换成你,一样会这么做。”何碧天反驳道。

  皇甫英松摇着脑袋,否定道:“我才不会,剑心那个臭小子几天不回家我都不会去找他。”

  “那还用说,你那个是男孩儿,我这个可是孙女,能一样吗?”

  “哈哈,也对,也对。孙女就是不一样!老伙计,谢谢你的好酒,你知道我最喜欢这个了。”老人长叹一声继续感慨道,“这世上啊,没几个人值得信任,不过还好,你是其中之一。”

  “信任,你信任我么?”何碧天对这句称赞一点儿不买账,嗔怪道,“这两年来我只知道你姓‘皇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信任?”

  “我不说,自然有我的苦衷。这和我对你的信任没有关系,你我之间还要计较这些吗?”皇甫英松再次摇头叹息,并没有打算讲出实情。

  “好,不和你计较,今晚就陪你喝个痛快,你呀,总是那么神神秘秘的。”何碧天也不和他计较,没再追问。

  “不过,你也不用耿耿于怀,我迟早会告诉你。因为我那个孙儿实在很争气,哈哈哈!”皇甫英松笑得很开心,同时承诺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何碧天仍是摸不着头脑。

  皇甫英松望着天空一轮明月,又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

  皇甫杰与他反目后,他心灰意冷,离开醉月亭,自己躲到空灵山来。任凭江湖传说他失踪,传说他死去。他就是不肯再露面。

  后来,他慢慢想通了,决心做个到处云游的快乐神仙。

  不久后,他遇到皇甫剑心,那孩子的仁厚之心让他的决定有所改变。

  他决心细心调教,使那少年成材,一洗当年的耻辱。

  在他看来,师徒反目,是江湖上最让人无法接受的耻辱。

  “会有那么一天的。”皇甫英松坚定地自语道。

  几天后,穆妍儿离开空灵山踏上归途,心中得意地琢磨着:“爷爷总是说江湖路难走,人心险恶一类的话。其实哪儿有啊?我这儿不是好好的要回家去了吗?”

  日过中午,穆妍儿从一座小山脚下经过。突然,她看见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地钻进了前面的杂草丛。随后,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就手提单刀追了过来。

  “哇!大白天的会有强盗吗?”穆妍儿很惊奇也很兴奋,自语道,“终于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黑衣人经过她身边时停下来问道:“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儿?这么高,六七岁的样子。”

  “好像…有。去那边了。”穆妍儿一指身后的路,确定地说道。

  蒙面人立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见黑衣人走远,穆妍儿立即来到草丛边,低声喊道:“小妹妹,他们走远了。你快出来吧。”

  草丛里面没有动静。

  “姐姐不是坏人,我会帮助你的。”又是几声呼唤,里面才有了些许声响。

  片刻后,随着草叶颤动,一个小女孩儿畏畏缩缩地探出了小脑袋。

  穆妍儿将小女孩儿从草丛中拉出来,抹着她脸上的泥印,关切地问道:“小妹妹,那些是什么人呀?为什么要追杀你?”

  一句温柔的关心之语弄得小女孩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姐姐救我!”

  “好,别哭别哭,先告诉姐姐他们是谁?”穆妍儿立即左看右看,示意她止住声音。

  小姑娘很快领悟,放低了声音,抽泣着叙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闯进我家,杀了好多人。爹爹死了,爷爷死了。奶娘带我逃出来。可刚刚,刚刚,奶娘也死了…”

  穆妍儿听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道:“那,你娘呢?”

  “娘?娘呢?”小女孩儿听到问话,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竟然忘记了流眼泪,惊惧地说道:“娘呢,我和奶娘逃出门后听到娘,她……”

  小姑娘忽地用力闭上眼睛,双手捂住了耳朵。记忆中的惨叫声让她浑身抖成一团,哭泣道:“娘死了,娘也死了……”

  悲伤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流,冲破最后一层防线,疯狂地席卷而来。

  毕竟那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情绪失控后再也顾不上什么危险和死亡,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安静一下。”穆妍儿一下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一股愤怒的情绪从心底升起。穆妍儿瞪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寻找,“强盗呢,强盗跑哪儿去了?”

  强盗们还真的不负期望。就在他们消失的方向,那几个人影又折返了回来。

  看到两个女娃就站在路边,几个凶狠的家伙挥刀扑了过来,喝道:“就说不会跑那么快吧,果然没走远。”

  穆妍儿拔出宝剑应战,心想着:‘这些魔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

  她的剑术、身法都非常漂亮。只可惜,缺乏实战经验,根本不知道怎么克敌取胜,好像在表演,更别说杀伤力了。

  周旋了一阵,穆妍儿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能取胜。脑筋灵活的她,立即改变了战术,那就是:逃!

  想到这里,穆妍儿一把抓起小女孩儿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向山中逃去。

  十几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山里。钻进密林后如同鱼儿得水。她带着小女孩儿一路飞奔,很快便把那几名杀手远远甩在后面。

  到了小溪边,穆妍儿停下脚步,自语道:“不行了,好热,我要去洗把脸。你也过来。”

  冰凉的溪水冲去了脸上的燥热,穆妍儿这才细细问道:“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事?”

  “爷爷和爹爹都被他们杀了,奶娘说要带我去威龙城堡找舅舅,把这个给他!”小女孩儿指着手中的小包袱说道,对事件的描述依然是支离破碎。

  “这是什么?”穆妍儿接过来掂量着。

  那包裹虽说不是很重,但也有些份量,估摸着是比普通衣物要重一些的物品。

  “不知道,娘说要亲手交给舅舅。”女孩儿重复着,声音又哽咽了。

  “好,你别难过。姐姐送你去。”穆妍儿安慰着,随即问道,“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皇甫杰。”

  “好,记住了。那你叫什么名字?”穆妍儿再问。

  “我叫孟紫叶。紫色的紫,树叶的叶!”

  “好的,紫叶,姐姐叫穆妍儿。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你舅舅。”穆妍儿将包裹背在自己的身上,拉着小姑娘准备出发。

  “好!”

  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了喊杀声:“在那边呢,快追,别让她们跑了!”

  “啊,又来了。叶子,我们快走。”穆妍儿拉起孟紫叶又是一路狂奔。

  不知不觉,她们跑出了山林,冲上了一条大路。这才发现,前面、后面各有几个人追了过来。

  “叶子,快!”情急之下,穆妍儿拉起小姑娘跳进了路边的芦苇丛中。

  芦苇长得正旺盛,足有一人多高,很快将她们淹没了。苇叶随着微风如同波浪一般舞动。

  她们钻来钻去,找了一个认为安全的地方躺在里面,透过苇叶看着蓝天,听着外面搜寻的声音,虽然提心吊胆,却也很是刺激。

  好半天,外面终于没有动静了。

  “姐姐,他们走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孟紫叶向外张望着,小声问道。

  “嘘,让我先看看。”穆妍儿慢慢探出头。

  外面,果然没了人影,但前两次的经验告诉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她建议道:“叶子,现在虽然没有人了。但他们神出鬼没的,我看我们索性在这儿等到天黑吧。”

  “天黑呀,姐姐我害怕。”小姑娘说着,又蜷缩到芦苇丛中。

  “没关系。有姐姐在,鬼也会被吓跑的。”穆妍儿信心十足地说道。

  “姐姐比鬼还厉害吗?”孟紫叶瑟瑟地问道。

  “那是!”穆妍儿拍着胸脯回答。

  之后,她挨着小姑娘坐下,开始低声给她讲故事听。她要让她尽快忘掉刚才那些悲伤的事情。

  天渐渐黑下来,直到彻底黑透了,她们才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好了,紫叶,我们可以走了。”穆妍儿说道。

  可是,仔细观察才发现,根本无法分辨路在哪里,甚至连方向都辨别不出来了。

  刚刚一路只顾逃命,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现在天也彻底黑下来,更是方向感全无。

  “糟了,叶子,我们迷路了。”穆妍儿沮丧地说道。

  “迷路,姐姐,你说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吗?怎么会呢,你抱起我看看。”孟紫叶说道。

  “你看又有什么用啊?”穆妍儿抱起了小姑娘。

  “姐姐,我们怎么办呢?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面?”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孟紫叶十分害怕。

  “不会死的。有姐姐在,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穆妍儿重新振作起来,在她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继续阅读:第7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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