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花欲燃、花如雪、南雨蝶、穆妍儿四人出发前往暮寒山。
山谷之中,他们来到了一座坟冢的近前。
这座土冢位于崖壁之前,两棵粗壮的垂柳之下。坟冢被连绵的绿草覆盖,与周边连成一片。繁茂的草叶间还有各种野花盛开,那密度像是人工种植的。
石碑之上清晰地刻着:‘玉面剑神花靖宇及妻云姗姗之墓’
兄弟二人看着那冷冰冰的墓碑不住地落泪,信誓旦旦地说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慕容秋水,为您二老报仇雪恨!”
穆妍儿也在心中默念:‘义父、义母,妍儿终于完成您二老的心愿,将他们平安带到这里。只是这报仇之事恐怕不能顺着您们的心意了。’
稍后,花欲燃由衷地说道:“穆姑娘,谢谢你代我们兄弟为爹娘送衷,也谢谢你不遗余力的寻找我们。”
穆妍儿轻轻摇头,“我虽然与义父义母只有一个月的缘分,但他们待我如同亲生女儿,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关爱,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怨无悔的!”
之后,她摆手向那石碑,邀请道:“两位兄长,请你们在石碑上刻下名字吧。”
两个人再次细看才发现,石碑之上的落款处,那孝子二字的后面是空着的,隔了老远才是‘义女穆妍儿’及立碑的日期。
穆妍儿欣慰地道:“我相信你们一定还活着,所以,名字一直空着,等你们亲手写上去。”
“好,多谢!”两人说罢,各自抽出宝剑,刷刷点点在碑上写下名字。
众人为坟冢添加过新土之后便向山外走去。
“如雪,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经常打架,比你年长却也不知道让着几分。”他的话语间充满了遗憾,继续道,“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没想到一别竟是十年,早知如此,我当初真是不应该……”
“哥,你不该有遗憾,是快乐的时光让人感觉过得好快。你从小带我一起玩耍,我每天都很开心。有一次,下了好大的雨,我们往家跑的时候,你怕我冷,便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自己光着膀子。回到家我才发现你被冻得直发抖,还对我说不冷。
还有一次,我想吃山里的野果子了,你就带我偷偷跑到山里摘野果,玩了一整天。
回来时我走不动了,你就背着我,一直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回到家你被娘骂了好一顿,娘说你不懂事,带着我到处乱跑。其实你只比我大两岁,也还是个孩子呢。可是,你却比我担负了更多的东西。”
南雨蝶听后几步跟了上来,先开口说道:“现在好了,你们又见面了。不过,以后你们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因为欲燃大哥太老实,我不允许你欺负他。”
一旁的穆妍儿不解地看向他,问道:“雨蝶,人家兄弟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虽然见面不久,可他们的事情我却关心了很久呢。”南雨蝶当仁不让地说道。
花欲燃放慢脚步回头看向他,很配合地笑道:“没错,我们可是久违的老朋友。”
“就是,说不定我们前生是亲兄弟呢?是吧,大哥。”南雨蝶说着,一步来到他身边,伸手臂便勾住了他的脖子,那动作亲密极了。
一瞬间,花欲燃有一种要被卡断气的感觉,还有就是,这不太得当的姿势让他有些尴尬。
于是,他不得不急忙应道:“嗯,对!不过,先放手。”
那个突然的动作看得花如雪心惊,他不禁皱起眉头看向他们两个,说道:“你动作轻一点儿。”
“你是嫉妒吗?”没想到,那个南雨蝶并没有放手,而是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花如雪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嫉妒?这个说法从何而来,自己有吗?
南雨蝶看着他紧张又无奈的表情不禁轻松地一笑,像是得胜了一般开心。
接下来,他放松了一些力气,但没有打算放过身边的人,依然紧紧搂着花欲燃的肩膀,就这样一起向前走去。
花如雪一脸的茫然表情,既然好话说不听,那就不用客气了。
随即,他便跟上他们的脚步,言辞刻薄地说道:“你可真会缠人,不过很可惜啊,我们都是男人。你若是女孩儿,我一定让哥哥娶了你。好不好?”
没想到,这句话对南雨蝶的打击还是蛮大。他立即停下脚步,瞬间就翻了脸,转头喝道:“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找打?”
对他而言,这可不是偶然的冲撞,这是一直以来都让他忌惮的话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穆妍儿看看那两个背影又看看一旁的花欲燃,笑个不停。
“你也笑我?这个兄弟可是你极力推荐的。”花欲燃一皱眉头说道。
穆妍儿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不是笑你,我只是心情很好。你不仅找到了亲兄弟,还多了这么一个好伙伴,难道你不高兴吗?”
花欲燃听后,欣慰地笑道:“当然高兴了,还要谢谢你呀。”
“喂,你不累吗?”东方明月回头问道,“你是不是想和我比试轻功啊?”
“比就比,我怕你不成?即便是‘雁过无痕’也不一定是我师父的对手。”南雨蝶不服输地说道。
“哼,那就试试看吧。”听他出言不逊,东方明月可是不客气,纵身便冲了出去。
接着,他们一前一后,谁也不肯放弃,真的较量起了轻功。直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了路边休息。
“看样子,你还是不服气呀?”东方明月看着不远处的南雨蝶,挑衅地问道。
“不服!”那雨蝶喊了两个字,便已说不出话来,用手指向他,喘了几口说道,“你等着,一会儿继续!”
他们两个坐在石头上调息,不久之后,看到穆妍儿和皇甫剑心陆续赶到。
穆妍儿一把扶住路边的小树,也顾及不到什么淑女形象了,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说道:“你们到此为止吧,我们甘拜下风好不好?”
两个人并不领情,纷纷朝她摆手说道:“不关你的事。一边歇着!”
穆妍儿看了一眼身后的皇甫剑心,只感觉他走路的样子有些步伐不稳了,再次说道:“大哥身体还没痊愈,你们想害死他吗?”
两人听了这才看向不远处的人,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穆妍儿无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总算是踏实了下来。她可不希望两个自己都很关心的人刚刚相识就针锋相对啊。
威龙城堡的大殿内,朱雀护法低眉顺眼地站在黄帐之外。
“听说你最近冒东方明月之名做了不少事情?”里面那个声音沉稳地问道。
年轻人一拱手,回应道:“主人,在下也没做什么…”
“住口!你还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在堡里什么都不知道么?可以任你胡为?”那个声音忽然变得严厉,呵斥道。
见对方说得清晰,朱雀护法略加思索便换了一种说法,继续道:“是,主人息怒。其实在下如此行事也是为您着想。”
“为我?”里面的声音果然缓和了很多,静听下文了。
朱雀护法见状,立即解释道:“东方归雁师徒自视名门正派,不肯臣服于我教,那东方明月更是狂妄至极。
在下这样做只是想灭灭他的锐气,让武林中人个个得而诛之。时间一久,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格清高自傲?到时候,想不归顺我们都不行啊。”
没想到,里面的声音又愤怒起来,呵斥道:“狡辩!你以为你很聪明么?东方明月迟早是我威龙教的人,他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你让我平白树敌,究竟是何居心?倘若坏了我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属下不敢了!”
朱雀护法回道,但心中越发的憋屈,东方明月怎么就成自己人了?还无辜被骂。之后,他不再说话,开始暗自咒骂里面那个人了。
片刻后,里面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劝慰道:
“我知道,玄武的死令你对东方归雁师徒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想成大事就不要计较小节。待到成功之日,我一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属下明白,多谢主人!”
这一天,皇甫剑心一行四人来到威龙城堡的大门外。未等靠近,便被门口的侍卫喝住。
东方明月一拱手,和气地说道:“几位小哥,我们来找你们的教主楚长天,向他讨要两个人,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好大的胆子,我们教主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么?”没成想,那侍卫不去回禀也不问缘由,仅凭这一句话就直接冲过来好几个,举起手中的钢刀想喝退众人。
东方明月也不客气,阴冷的目光扫过几个人的脸庞。
那强势的回应很快激怒了对方。几名侍卫挥刀动了手。
东方明月很衬心意地舞动起长笛,不知何时起,教训这群顽劣之徒成了他愿意去做的事情。
只是这几个守门的功夫实在是太平凡了,几个回合之后,他们已经重伤倒地,哀叫不已了。
“你这是何必?”皇甫剑心想上前阻拦。
不想,穆妍儿却及时抬手拦住了他,并示意他不要插手。
放到了那些侍卫之后,东方明月大步向院内走去。
这时候,里面又冲出来一行人,剑拔弩张地备战之态。
然而,没等那些人真正动手,为首的人先行抱拳说道:“原来是东方公子大架光临,手下兄弟有眼无珠,还请公子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