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虚位待谁
仙仙2016-08-14 07:544,674

  不久之后,皇甫杰跟随楚长天来到了后殿。

  这是掩藏在山林之间的另外一座大殿,建筑风格比前面的更加威武。

  主殿之内金碧辉煌,香烟缭绕,黄色的珠帘通天通地垂挂于大殿之内,看上去豪华又庄严。

  侍卫们一个一个身着白衣,手持兵刃,精神抖擞地站立在两旁。

  ‘又不是皇宫,弄得这么奢华干什么?’皇甫杰一边打量一边在心中暗暗说道。

  两人穿过大殿之后,来到一处房间之内。

  进门后,楚长天就停下脚步,面对内帐之处回禀道:“主人,皇甫杰带到!”

  皇甫杰抬头观瞧,发现房屋靠窗处是一套木制桌椅,墙边是置物的木架,书本器皿摆放了不少。看起来是书房一类的地方。

  再向里面有黄色的帘帐遮挡,看不出是什么结构了。而此时,那帘帐垂落于地,里面并没有回音。

  见半响无语,皇甫杰不耐烦地问道:“这就是主人待的地方吗?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又是片刻功夫,帐帘后才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沙哑的声音却是语气刚毅,问道:“皇甫杰,听说你对我的安排并不满意,执意要见我?”

  “是的,在下是接到主人的邀约才来到这威龙城堡。怎会听命于他人?自然是要直接与主人对话。”皇甫杰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那个声音虽然沉稳,但也不失严厉。

  皇甫杰闻听,更加不痛快,发现那个幕后之人也太会摆弄姿态了,不实在。

  于是,他不客气地反问道:“是主人请我来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该主人说才对吧?”

  谁知,那个声音更加理据充足地辩驳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也给了你最好的款待。是你自己不满意。”

  皇甫杰发现那人的口气和楚长天是一模一样的,都属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种,再争辩下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不得已,他耐着性子寻问道:“恕在下愚顿,不明白主人的意思,还请主人明示。”

  “好,那我就慢慢给你讲清楚。”见皇甫杰的态度缓和,里面那个声音也平缓下来,解释道,

  “我威龙城堡的人,分为护法、杀手和死士,三种类别,全部听命于教主。

  教主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护法一共六人,杀手数百名,死士数千名。杀手中又分金、银、铜三等。

  我请你来是做我堡里的金牌杀手,你手里的金牌就是标志。你住的那套院子也是只有金牌杀手才可以享用的。

  有任务的时候,长天会去传达。没事的时候,你就在这山中享清福。这些你还没有弄明白吗?”

  皇甫杰自然听得明白,这与他暗自的猜测也相差不多,只是,这可不是他心中期待的。于是他气哼哼地说道:

  “杀手就是杀手,金牌、银牌又有多大差别?我皇甫杰难道只配给别人做个杀手吗?”

  “哼哼!”帐中人闻听,冷笑一声,压着火气反问道,“对我的安排如此不服气?那,你有什么想法?”

  皇甫杰直言不讳地说道:“听说玄武护法几年前不幸遇难,他的位置至今无人接替。凭我皇甫杰的武功,坐这个位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帐中之人听后好一阵不屑地大笑,然后说道:“口气不小啊,你可知道我殿前护法的人选需要哪些条件?就让我来告诉你。

  最基本的三点:

  一要忠心不逾,这个不用解释。

  二要掌握一项武功绝技,方可独挡一面。

  三要有习武的天赋,这样方可不断提高。

  具备了这三点,其他的才可酌情而定。你觉得自己够格吗?”

  “在下没觉得哪里不妥?”皇甫杰硬气地回复道。

  没成想,里面那个声音更加直白地说道:“你除了一项绝技之外,还有其它吗?忠心?还是天赋?你都没有。

  所以,‘金牌杀手’之位已经对你不薄,你以为护法的位置谁都可以坐吗?如若那么就简单,也就不会虚席待到今天了!”

  听了这番评价,皇甫杰的心中更气了,不仅气,还非常的痛恨。他反问道:“东方归雁可是杀害玄武之人,你不是都屡次邀请过吗?难道我皇甫杰不如他?”

  “如与不如,还要我明说吗?”里面的声音先是严厉,后又遗憾地道,

  “可惜啊,东方归雁不拾抬举,早已列入我的必杀名单之内。我现在看中的是他的徒弟东方明月,有机会你还要代我邀请他才好。”

  “呵呵呵!真是笑话。”皇甫杰实在听不下去了,一阵阴冷地长笑之后,负气说道,

  “你以为我皇甫杰是什么人,让我听命于楚长天那个无耻小人,为你邀请我的冤家对头,还要在这儿受你的污蔑?你也太小看我了,既然没有诚意,就别提合作。告辞!”

  说完,他真的迈步向屋外走去。

  一旁的楚长天也未加阻拦。皇甫杰几步来到了台阶之处。

  然而,未等他迈步下行,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悄悄冲击了一下。

  凭借他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内力。只不过,那感受太过奇怪,绵柔细软,却带着十足的后续之力。

  他发现自己已经站不稳脚跟了,摇晃几下后便跌了下去。随后,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似乎有液体要益处。

  那咸腥的味道让他意识到,这一次明显是中了大招。他心中不禁叫苦道:‘好深厚的内力啊,恐怕是要受内伤了。’

  皇甫杰强打精神回头望去,只见楚长天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有那黄色帐帘微微晃动着。

  未等皇甫杰调整好气息,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对手下如何安排自有道理,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脚。威龙城堡的规矩就是‘听命、服从。’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掌只是晓以颜色,忘你日后,好自为之!”

  皇甫杰气愤地想站起身理论,刚一用力,却发现自己的周身疼痛不已,根本用不上力气,如同气血逆行了一般。

  这时,帐帘之内传来一句得意的叮嘱:“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乱动。调理的药物每隔一段时间长天就会给你送过去。乖乖听命于我,保你平安无事!”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迟早会有报应!”皇甫杰强忍住不适感,恨恨地骂道。

  “哈哈哈…”面对咒骂,里面的人并不气恼,而是淡然说道,“我们彼此彼此,你的过去,我也略有耳闻!长天,带他下去!”

  “是,主人!”

  这天一早,穆妍儿正在生火做早饭,还没做得,就听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院子。

  那人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不是你师父,你认错人了!”

  说完,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之响。

  穆妍儿闻声急忙跑出了灶屋,发现院子的篱笆墙是紧闭的,想必那个人是直接翻越进来的。

  她不禁大声问道:“是皇甫爷爷回来了吗?他去哪儿了?”

  东方明月也是闻声立即出了门,同样没有看到人影,摇头道:“没看清楚,身法好快!”

  就在两人纳闷之际,一个素衣男子追至了小院,还焦急地呼喊道:“师父,您等等!”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东方明月立即走过去来开院门,开心地问道:“师父!您看到我留的字条了?”

  “是呀,我回醉月亭时看到你的字条,没敢耽搁,就赶过来了!”那男子一边回答一边四下张望。

  “是东方叔叔啊!”穆妍儿上前打招呼。

  “你就是东方归雁吧?”这时候,何碧天也笑呵呵地走出屋来。见到那男子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友一般。

  “这两位是谁?”那男子反而惊讶了,急忙寻问。

  东方明月立即上前做着介绍:“师父,这位是何碧天何前辈,这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孙女,穆妍儿。”

  东方归雁抱拳当胸,“何老前辈,早闻大名,今日相会,归雁真是幸运!”转身又对穆妍儿道,“何老前辈的爱徒,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您过奖了,妍儿见过东方叔叔!”穆妍儿恭恭敬敬地施礼。

  东方明月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确定地问道:“师父,您不会是在追师祖爷爷吧?”

  “就是他呀。我一早进山,就看见了师父。可他不肯认我,一路跑到这里!”东方归雁打量了一下这座宅院,霍然道,“这就是师父的隐居之处吧?”

  “嗯!”东方明月点头,看向了那道紧闭的房门,这种重逢方式可是他没有想过的。

  何碧天来到门前,重重敲了两下,喊道:“你这个老家伙,赶快出来吧,能躲到什么时候?”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何碧天不甘心,继续敲门,喝道:“你再不出来,我撞门进去了?”

  里面的人这才有了回应:“关你什么事,快走开,我不出去!”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生气了。

  东方归雁听后,心中即难过又委屈。

  他没想到苦苦寻找了十年的师父竟然真的是故意躲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他又装作不认识。

  这十年的心酸经历该与何人说呀?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只得‘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前,悲声道:“师父,您若不肯认我,归雁就长跪不起!”

  东方明月看到如此情景不禁一皱眉头,这些年来,他最清楚师父的苦衷,实在看不下去别人如此为难他,师祖前辈也不行啊。

  “师父,您起来说话。”他上前一步说道。

  东方归雁只是摇头,一动未动。他原本就清白的面色,今天看上去更加没有血色了,想必这些天只为赶时间,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让东方明月更加恼火,他紧握双拳跃上了台阶,大声说道:“前辈,师父找您十年如一日,请您看在他如此辛苦的面上,出来说话吧!”

  “你又是谁?要你多管闲事?”里面的人不友善地质问道,随即又把矛头指向了何碧天,问道,“还有你这个老家伙,趁我不在家,带那么多人来这儿做什么?”

  未等何碧天回答,穆妍儿先说道:“皇甫爷爷,我们在这儿等您好几天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呢,您先出来吧!”

  “不出去,除非让他们走!”房间之内,那声音明确地说道。

  穆妍儿也皱了眉头,不满意地说道:“皇甫爷爷,东方叔叔已寻找您好多年了。难得今日重逢,您怎么可以避而不见啊?”

  里面的人并不领情,痛斥道:“你这丫头,少管闲事。否则,爷爷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一旁的何碧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劝说道:“皇甫英松,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东方归雁这么个好徒弟,怎么还有不认的道理?”

  谁成想,里面的老人家非但没有改变主意,好像情绪更加不稳定了,大声斥责道:

  “不认得,不认得,我只有皇甫剑心一个徒弟。你们这些人趁他不在家,合起伙来欺负我!”

  一句话,听得几个人面面相觑。因为那语气,听起来无助极了,俨然就是一位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正在众人瞠目之际,一名黑衣少年却飞身跃至院中,大声道:“前辈,剑心来迟一步,让您受惊了!”

  几人立即看向来人,一瞬间,里面的老人家却开心地大叫道:“剑心,你回来得正好。快把那两个陌生人给我赶出去!”

  “是!”皇甫剑心看了一眼院中的人,何碧天和穆妍儿他自然是熟悉的。随后,他面对东方归雁师徒说道,“前辈既然不想见你们,两位请便吧。”

  事情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帮腔的,东方明月更是不痛快。

  他唤不起东方归雁,只得将满腹的火气发泄给那少年,喝道:“今天这事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没想到,那少年也不问缘由,面沉似水地说道:“师祖前辈不想见的人我也只能送客。”

  之后,他来到东方归雁近前,毫不客气地挥手道:“东方师叔,请!”

  “住口!”东方明月忍无可忍,大喝一声走了过来,理论道,

  “十年前,你那个该死的义父忤逆不孝,害得我师父和师祖爷爷分离。今日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你又出来捣乱。真是与皇甫杰一样的可恨!”

  说着话,他轻挽衣袖,准备进攻,说道:“双剑不能为敌,我今日就徒手教训你。”

  这两个人要动手,这可让穆妍儿一惊,她急忙看向了何碧天,问道:“爷爷,怎么办呀?”

  飞仙老人皱眉思索道:“这似乎,是不太妥当。可眼下,也别无它法。”

  “你这不是和没说一样?”穆妍儿低声嗔怪道。

  接下里,两个人在院中打得不亦乐乎,房上房下都跃了几个来回。

  躲在屋内的皇甫英松时不时向外观瞧,气得直闭眼睛,喝道:“冤家,冤家,都是冤家。当着我的面竟然打成这样!”

继续阅读:第10章 冤家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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