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剑心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但又不能不出手,只得低声说道:“对不起!”
皇甫杰才不管那么多,见有机会,转身又想逃。
“你站住!”穆妍儿纵身追了过来。
她决心要为紫叶母女讨个公道,这次出手毫不留情。一会儿工夫,七彩剑被她舞得寒光闪烁了。
一旁的东方明月还在对皇甫剑心发难,步步为营地责问道:“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做过多少坏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想给他痛改前非的机会,你不能直接就杀了他。”皇甫剑心解释道。
“痛改前非?哼!”东方明月一声冷笑,反驳道,“你还真是天真!你看他那样子,会改吗?”
此时,穆妍儿的宝剑寒气渐渐加重,有淡淡寒雾升起。
她发觉自己又要无法控制它了。于是,她拼了力气进行最后一击,斩断了皇甫杰手中的剑。
接下来,她也收剑入鞘,两个人开始了徒手之战。
这样一来,对皇甫杰可颇为有利了。毒风掌是他的看家本领,运用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
不久之后,局面就发生了反转。
皇甫杰也很识趣,虽然占了上风,他却没有打算伤了穆妍儿,而是择机逃跑。
“想逃?”东方明月见状,起身便追。
“你等等!放他一条生路。”皇甫剑心又冲了过去,死死阻拦。
“你还有完没有?”东方明月怒喝道。
“孩子,穷寇莫追。”这时候,何湘莛艰难地来到了门口,召唤道。
“婆婆,您怎么出来了?”穆妍儿上前扶住了她。
杀手们逃得没了踪影,东方明月却仍旧怒视着皇甫剑心,“你助纣为虐,真是糊涂!若不是对师祖前辈有承诺,我决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皇甫剑心低头不语,任由对方发泄着不满情绪。
见对方一声不吭,东方明月简直更气了,补充道:“你若是我的亲兄弟,我拼力也要打醒你这种愚孝之人!”
威龙城堡的大帐之内,那幕后主人动了怒:
“皇甫杰,你是怎么办事的?小小一件金甲,折损了我多少手下?
你是真的力不从心,还是对她们母女于心不忍?我有点怀疑你的诚意了!”
皇甫杰拱手辩解道:“主人息怒,这次事出偶然,杀出个东方明月。否则,我也不会失手!”
“东方明月?”听到那个名字,里面的人好像没有那么气了,一声冷笑之后说道,
“那个小子倒是什么闲事儿都肯管,你有没有代我邀请他呀?”
“事态混乱,没有机会说话。”皇甫杰回道。
“哼!是吗?”那主人又恢复了不满的情绪,吩咐道,“金甲之事尽快解决,东方明月你不可伤他。”
“是!”
傍晚时分,皇甫玉满怀歉意地站在何湘莛的榻前,说道:
“真是对不住您老,我们母女牵连您了!”
“别这么说,我们能够遇见就是缘分。只是,我一直都没好问你太多,那个皇甫杰是你的嫡亲兄长吗?”
皇甫玉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们是嫡亲的兄妹。他长我两岁,
我十岁那年,爹娘染病,不出一年双双去世,我们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我家与孟家是世交好友,而且我与孟家的独子清辉是指腹为婚。
我家出事后,孟老爷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将我们兄妹接过去抚养。”
“重情守信之人啊!” 何湘莛频频点头。
“可是我这个哥哥不争气,不但没有感激之情,反倒责怪孟家夫妇偏袒于清辉和我。
说我们迟早是一家人,而故意冷落了他。为此我们经常争吵。
最终,他一气之下离开孟家,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妹妹。从此就很少来往,几年也见不上一面。
记得有一次,他走的时间最长,有七八年没露面。可突然有一天他来找我。
当时,清辉正在给我看他家的传家宝贝,‘护身金甲’。那是他家祖上立下救驾之功后,皇上亲赐的。”
那天——
“妹妹、贤弟,你们还认得我吗?”皇甫杰大步走入厅堂。
“你是,大哥?”孟清辉惊喜地问道。
“是啊,我就是你们的大哥,皇甫杰,怎么?真的不认识了?”
那人像是做了什么扬眉吐气的事情,不仅穿着讲究,而且精神饱满,很快便神情盎然地攀谈起来。
“大哥,真的是你呀?”皇甫玉更是喜出望外。
“当然了,我一届草民,你们认不出,也不奇怪。可孟清辉却是这清乐县闻名的人物,弟弟作了知县,值得庆贺!”来人诚心诚意地恭喜道。
“来来来,赶快坐!大哥,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有消息。”孟清辉热情地招呼着。
“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和你们聊。不过,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以后我们还要多多来往。”那人忽然有情有义地道来。
“那太好了,大哥以后多来家里坐坐。”夫妻两人开心极了。
“这是什么宝贝,如此精致,真是漂亮!”来人对那件黄澄澄的金甲似乎非常感兴趣。
“哦,这是我孟家的传家宝贝……”面对内兄,孟清辉毫无隐瞒地开始介绍。
“没想到,那件金甲竟让他起了异心,联合歹徒前来争抢。
我当时不知内情,还让奶娘带着紫叶去投靠他。我听他说过,他住在他的好友那里,在威龙城堡。
最后我拼了性命砍伤了其中一名歹徒。他气急败坏地说出实情,说是皇甫杰提供消息让人来抢金甲。”
皇甫玉一一描述着,情绪稳定了很多。她看着紫叶,叹了一口气,“我以为紫叶会被我害死了呢,真是苍天有眼,她竟逃过了大劫。”
之后,她抬头对何湘莛道:“都是我不好,早点儿和您说就对了。我只觉得这等家丑实在会让人笑话,可没想到他竟会再来,真是对不起,害您受了重伤。”
门旁的东方明月闻听,又看向皇甫剑心。
皇甫剑心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沿着草房徘徊。
不久后,东方明月又来到穆妍儿近前,问道:“像皇甫杰这种人,明明死有余辜,你们却都是迟迟不肯出手,为什么?”
“我想,还不是时候吧。”穆妍儿为难地解释道。
“优柔寡断,你就不怕再生事端吗?分明是胜局已定,偏偏又要停手。”东方明月依然在嗔怪。
听他提到宝剑,穆妍儿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解释道:
“我当时,确实已经控制不住它了。”说着,她托起手中的利剑,继续道,
“它是我的并肩战友,可关键时刻也是我的大敌。”
东方明月领教过剑的寒气,他接在手里凝视良久,疑问道:“这把剑怎么那么奇怪?”
“这是义父的宝贝,想必也与众不同。还等你来解开谜底呢。”穆妍儿期待地说道。
不久后,见东方明月看着宝剑冥想,穆妍儿有时间来到皇甫剑心身旁,安抚道:“你也别太难过,他选择的路,你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会再找他,劝他回头。”片刻后,他寻问道,“这里不能久留,你们有什么打算?”
“先送紫叶她们去个安全的地方。”穆妍儿回道。
“去空灵山吧,有前辈在,应该可以保护她们。”皇甫剑心诚意地说道。
未等穆妍儿表态,一旁的东方明月接过了话,回道:“这些你就不要费心了!”
“明月,今日之事……”皇甫剑心终于想解释一下。
“不用说了。”不料,东方明月一摆手,说道,
“你的心情我能体谅,不过,他的大错已经铸下,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死,孟家的亡魂无法安息。”
一番话,说得皇甫剑心无语。皇甫杰这种被众人讨伐之势,可着实让他为了难。
没想到,一旁的东方明月却在为他着急,继续说道:“你不要替他可惜,我看你才是可怜,这种恶人值得你如此吗?”
路边的太阳泉酒楼人流不息,很是热闹。
东方明月带着小姑娘孟紫叶先上了二楼。后面的穆妍儿和皇甫玉则搀扶着身体尚未痊愈的何湘莛。
“明月哥哥,我们就坐这里吧。”小姑娘看到窗口处还有一张空桌,高兴地跑了过去。
她这一声召唤不是很响亮,却立即引起了旁边两个人的注意。他们不停地向这边张望。
东方明月拉出木椅,未等落座,那两个人便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抱拳道:“能否请问这位公子,可是复姓东方?”
东方明月打量了一下来人,发现并不认识,只得拱手还礼道:“在下东方明月,两位有何指教?”
“东方明月,果然是你。我们找你好久了!”没想到,那两人问清了名字后,立即翻了脸,双双抽出钢刀拉开了架势,全然不顾及满堂用餐的众人。
东方明月颇为无奈,但为了不伤害周边人群,他第一个从窗口跳了下去。
那两个人也尾随而至,纵身跃下。
来到街上,东方明月一边躲闪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见面就动手?”
“自己做下的好事,还装什么糊涂?”来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也不解释,只顾一阵猛攻。
刚刚走上二楼的几位女眷更是一头雾水,纷纷隔窗望去,何湘莛不解地问道:“妍儿,那些人是谁呀?”
“婆婆,我也不认识。”穆妍儿也是不得其解。
“明月哥哥打得过他们吗?我们下去看看吧!”孟紫叶第一个向楼下跑去,身后的人也不得不再次折返下来。
东方明月无心恋战,见解释不通,便加快了进攻节奏。再之后,他挥动长笛点了那两个人的穴道,喝道:“你们若再无理,休怪在下无情!”
那两人瞬间身体僵滞不得动弹,但嘴巴还可以讲话,其中一人喝骂道:
“呸!你又何时留过情面,有种你就杀了我们。反正金山门的人都死在你的手里,我等也不想独活。不过,你记住,我们纵是做鬼,也决不会放过你!”
这个名字令东方明月感到非常陌生,立即努力思索自己与他们何时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