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程萧萧看向他，郑重说道，“东方叔叔，反正我现在没事情做，爹爹也同意我出来玩一段时间。所以，你去哪里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东方归雁皱了眉头，说道：“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门在外，大哥怎么会放心，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那么不懂事的女儿吗？”她反问道。
“那倒也不是。”东方归雁连连摇头。
在他的印象里，那女孩儿可是乖巧又懂事的。于是他叮嘱道：“你一人在外，也确实让人不放心。那就这样，你就跟在我身边。等从清风寨回来，我再送你回家去。”
程萧萧听后没有表态，而是轻快地向前走去。
从这天开始，她就跟在东方归雁身边，听他讲江湖上发生的新鲜事，也给他讲自己经历过的开心趣事。
当然了，她还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东方归雁的三餐和起居。这让东方归雁感觉很是不妥，连连推脱。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个小姑娘很懂事，很细心，也很在乎他这个叔叔。
这一天，两人终于到了清风寨。
东方归雁与寨主商讨联盟之事。程萧萧就一个人到附近观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盟主放心，这联合之事我等一定全力配合。事关武林安危，任何人都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经过一日的沟通商榷，掌门人终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好，归雁先谢过了！有什么需要或新情况，请随时与坤武门联系。”
清风寨是保持中立的门派之一，完成了与他的联合，东方归雁信心大增，准备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
傍晚，他回到客栈，推门进了中厅，看到程萧萧正靠坐在竹椅上打盹。
“萧萧，该去吃晚饭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女孩儿没有说话，依旧闭目睡着。
东方归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发现她仍然一动未动，看上去睡得很熟。
“还和小的时候一样，贪玩，又那么容易被累倒。”东方笑着说道，之后拿来披风帮她盖好，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程萧萧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嘴角呈现出着淡淡的笑意。
转天一早，从客栈出来，东方归雁便说道：“萧萧，我该送你回家了。”
“我不回去，我出来就是找你的。”程萧萧固执地说道。
“叔叔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以总带着你呀，还是早点儿回家，好吗？”东方归雁耐心哄劝着。
“我跟着你，又不影响你做事情，有什么不可以啊？你不是说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吗，还不赶紧走，别再浪费时间了。”程萧萧兜着圈子说话，就是不听他的安排。
东方归雁为难了，轻叹一声说道：“可是，总之是不太方便。再说，你出来太久，你爹爹也会担心。”
“我给爹爹捎信回去了，说我和你在一起。他会放心的。”程萧萧回答道，一句话便终结了他的担忧。
“萧萧，我的意思是……”不得已，东方归雁只得实话实说，劝慰道，“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样跟在我身边，被别人看到，不太好。”
见他说得为难又直白，程萧萧忍不住低头笑了，自语道：“也没什么关系啊，反正我迟早要跟在你身边的。”
东方归雁听得不太真切，寻问道：“你在说什么？”
程萧萧轻轻摇头，接着问道：“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总说萧萧懂事可爱，是个好孩子吗？”
“记得！萧儿的确很懂事啊。”东方归雁肯定地点头。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很喜欢萧萧啊？”程萧萧轻声细语地问道。
“是呀！”东方归雁毫不遮掩地点头。
“那现在呢，你改变主意了吗？” 程萧萧又歪着头看向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追随着他的目光。
东方归雁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再加上连日来她那不同寻常眼神，他自然也是有所感觉。知道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心意不那么简单。
于是，他急忙阻止道：“萧萧，你已经长大了，不可已再像小时候……你明白吗？”
程萧萧用力摇头，坚定地道：“是叔叔亲口答应的，等找到师祖爷爷后，会去找我。可如今，你已经找到了师祖爷爷，为什么不去找我？现在我来找你，你还要赶我走，为什么？”
东方归雁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最后那次见面时，两个人的谈话。心中真是焦灼无比，心想：她指得该不会是那个约定吧？
程萧萧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他的回复，还气呼呼地问道：“你还记得吧？”
不料，东方归雁点点头，却依然果断地回道：“萧萧，那只是玩笑，不能算数。”
“玩笑？你现在才告诉我那是玩笑，太迟了！”程萧萧斥责一声，倔强地转过身去。
沉默了片刻，东方归雁转到她面前，准备好言相劝一番。
不想，他刚一开口，程萧萧便抬手拦下了他的话，坦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我已经等了很久。”
东方归雁一皱眉头啊，真是没想到，这乖巧的孩子一旦固执起来，还真是很难对付。
她不仅说话理据充足，还耐心一大把。竟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哄劝得了的。
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不要耍孩子脾气。”
没想到，听了这句话，那个小姑娘又言辞凿凿地说道：“萧萧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这十年间，你已经把我淡忘了。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履行我们的约定。”
一句话，又让东方归雁心中忐忑。
如果说他对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儿好感，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程萧萧从小就聪明懂事。虽然年龄相差十几岁，他们的性情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每次去程玉山家，都要被小姑娘缠着教她武功，帮她抓野兔，玩得很开心。
如今，程萧萧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性情温和，尤其对他更是体贴入微…怎么会不让人心生臆想？
可是，无论如何，那也仅仅归为臆想。
因为，她是结义兄长的掌上明珠，他东方归雁是绝不可以动其他心思的。
面对固执的程萧萧，东方归雁想了一个两全之策。先去距离程府最近的阴山派。这样就可以公事私事两不耽误了。
天近中午，二人走得累了，坐在路边休息。
程萧萧的心情恢复了愉快状态，话语温和地问道：“叔叔，萧儿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呀？”
“当然可以，说吧。”
程萧萧站起身，来到他近前，说道：“萧儿以后可不可以不叫你叔叔啊？换个称呼。”
“不叫叔叔？那你想叫什么？”东方归雁抬起头看向她。
他真的担心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再说出什么让自己为难的话来。
程萧萧在他面前踱着步子，轻轻松松地道：“比如说，东方。”
“东方？”东方归雁一皱眉头，琢磨着她的要求。
只是，没等他想明白，那丫头又笑吟吟地继续说道：“或者是，归雁。”
“不行！”一句话，果然触及了东方归雁那根最为脆弱的神经，立即大声制止道。
没想到，那个丫头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嗔怪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你的兄弟不都是这样称呼你的吗？”
“因为他们是兄弟，和我不分彼此，你却不同。”东方归雁站起身，挥了挥衣袖说道。
“有什么不同？我喜欢这样称呼你。”程萧萧轻描淡写地说道。
东方归雁忍无可忍了，谁能一次再次地承受这种挑逗啊？太暧昧，太扎心了。
顷刻间，他严厉地说道：“别忘了，你是大哥的女儿，是我的侄女。你这样直呼名字，有背礼仪，也不礼貌。”
见他一本正经地摆出了家长做派，程萧萧也严肃地说道：“谁要做你的侄女呀？我不愿意，也不需要。”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由不得你。大哥待我情同手足，而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我们之间就注定是这种关系。你听明白了吗？”这一次，东方归雁不仅语气严厉，说完还大步朝前走去，不再与她周旋。
“明白！”程萧萧急忙跟上他的步伐，俏丽的小脸又恢复了沉静之态，娇滴滴地自语道，“其实，说来你才比我大几岁呀，就那么喜欢人家叫你叔叔吗？叫就叫吧，发什么脾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