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想好，他们两个都太冷静、太理智了，所以比较难办。”程萧萧遗憾地道，沉默片刻后，她又问道，“冷静？理智？你说问题会不会就出在这两个词上？”
“什么意思？这样还会有问题吗？”
“会呀，我觉得处理其他事情，冷静和理智都是很好的态度。只有在感情方面这两个词很不适用。”程萧萧像是想到玄机，自信地说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太冷静、太理智会让人觉得没有热情，没有信心，甚至没有了信任。之前，我只觉得如雪是这样的，妍儿是很热情的那个。可是现在，她也变了，几乎热情不在了。”程萧萧迈步向前走去，煞有介事地说道。
东方归雁跟随她身后，说道：“怎么会呢？这样做正是成熟的表现，能给对方信任感，也是对彼此负责啊。”
程萧萧忽地停住脚步，回身问道：“负责？算了吧，我觉得那种态度，完全可以把对方给负责没了，到时候光剩下遗憾了，还对谁负责呀？”
“没了？”东方归雁的心头一震，他想起了死去的柳寒烟，疑问道，“是妍儿和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程萧萧眨着眼睛疑问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刚刚说的，怎么会把对方给负责没了？”东方归雁含糊其辞地说道。
程萧萧解释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我觉得，你和之前的婶婶就是这样，两个人都那么理智，结果，婚事就没了。”
“你是说婚事没了？”东方归雁松了一口气。
“是呀！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没有，你接着说。”东方归雁连忙摇头。
“这次之事，她坚持要你亲自前往，可以看出她还是很在乎你的，恐怕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当初你们分开时都那么无奈、那么痛苦，所以今天有遗憾也是必然的。
造成遗憾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太冷静太理智的缘故吧？
话说回来，你对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我当时也坚强一些，冷静一些，我们现在又会是什么结果呢？所以我说冷静和理智有时候会很耽误事。”
程萧萧慢悠悠地说道，与其说是在评论别人的情况，还不如说是它想确认一些事情。
其实，这些天她冷静下来之后也反复想过，东方归雁对她的接受，究竟是真心诚意，还是暂时的妥协。毕竟按照他之前的意愿，将自己全头全脑地交给父亲才是最大的心愿。
东方归雁思索了一下她的话语，颇有感触地说道：
“有些事情也不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当困难出现时，如果两个人不能达成共识然后解决问题的话，其实就是志向不同的一种体现。
这样即便妥协一时，但日后同样会出现矛盾与不和谐，谁又能一直生活在不和谐中呢？
即便是真的感情，也会在这种不和谐中慢慢变化的，你明白吗？”
“不太明白。”程萧萧摇头，问道，“照你这么说，你接受我，是不是在妥协？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不和谐？”
“这不是一回事，你怎么会这样想？”东方归雁笑了笑。
程萧萧仰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我们不合适吗？不合适肯定就是不和谐了。那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或者怕我出事才会选择妥协，勉强同意的？”
“当然不是！”东方归雁立即否认。
“那是因为什么？”程萧萧继续追问。
东方归雁感觉很是为难，也有些尴尬，目光游移地看向他处，说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说得那么清楚吧？”
“但是这个一定要说，直接关系到我是不是一个多余的人。”程萧萧觉得更不安了，追着他的目光问询道，“现在说清楚嘛，免得你日后反悔。”
东方归雁看着她反问道：“我反悔什么？东方归雁答应过萧萧的事情，食过言吗？”
程萧萧努力想了想，回道：“好像也没有。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上次如果不是我受伤，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呵呵……”东方归雁看着她难于启齿的模样，不禁笑了，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程萧萧低下了头，轻声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上次答应向爹爹提亲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东方归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对我就这么没有信任么？”
程萧萧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冷静，也很清醒，不会再向上次那样冲动了。
你也不需要有太多顾忌，按自己的意愿做决定就好了。我可以接受。”
东方归雁顿时无语了，甜言蜜语他一时是说不出口，可怎样才能打消她的顾虑呢？
思索片刻后，他问道：“除了程大哥，你最关心的人是谁？”
“当然是你呀，明知故问。”程萧萧嗔怪道。
“那，你心里有多少位置装着我呢？”他再问。
“当然是全部。”程萧萧脱口而出，顿时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道，“也不是，还有爹爹的位置，你有一半！”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东方归雁笑了笑，微微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两种不同的感情吗，你问得我很难回答！”程萧萧又责怪了一句。
“如果大哥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会怎么办？”东方归雁明确地问道。
“他会同意的。”程萧萧回道。
“我是说，如果不同意呢？”
“没有如果，他必须同意，也只能同意。”她坚定地道。
“这么确定？”
程萧萧黯然神伤，解释道：“是呀，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的生活一点快乐都没有。我想爹爹是不会看着我生不如死的。
所以我才会说他一定会同意，因为只有我生活得幸福他才会开心，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说服他的。”
东方归雁只是开心地笑着，没有说话。
“我这样说是不是很让你为难？好像是赖定你了。”程萧萧又问道。
东方归雁会心地笑道：“怎么会为难，你对我这么好，又这么坚定。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才会更有信心，有了信心，任何困难都不再是困难。”
“如果，她当时也这么坚定，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程萧萧寻问道。
每当想起那个远方的陌生人，总是能够让她泛起淡淡的心痛之感。
看着她那酸涩的模样，东方归雁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胸口，疼惜地道：
“你是唯一愿意为我牺牲的人，怎能辜负？你也是唯一让我牵挂的人，怎能错过？见到大哥，我就会和他说起。”
“爹爹说，他要去见一个朋友，晚上才回来呢。”程萧萧靠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道。
“是程大哥来了吗？他也来这里了？”东方归雁异常惊喜地推开程萧萧，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嗯。”程萧萧点头应了一声，看不出他的惊喜是开心，还是意外，或者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