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韩龙2016-07-14 15:587,523

  现在几乎每个周末我都会带领诸位高才生浩浩荡荡地奔赴老歪家,这时候已经不用我邀请了,每到周日上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家都会自觉地聚集在宿舍里,心照不宣地等我开口。为此,老歪也特意调整了行程安排,把与孟亚菲见面的时间改在了每周日下午,此外还要负责周日一大早就把他妈支出去打麻将,给我们提供空间。

  我对此也是很乐意的,虽然觉得毛片儿看多了没劲,但人多热闹,总比我在宿舍闷着强。自从有这个消遣方式之后,自慰男明显对我热乎了,有事儿没事儿经常过来跟我搭讪两句,对于他这种一贯阴郁的人来说,这可称得上是一大进步了,看来毛片儿不仅有娱乐的用途,还有改善人的性格、促进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神奇疗效。

  尽管高才生们很喜欢看毛片儿,但那多半是因为新鲜,时间久了他们逐渐适应了,能看出来明显没有以前兴致高了,这一点从自慰男对水的需求程度可以看出一二。我觉得我们需要一点儿更有创意的需求方式,可又想不出来什么眉目。我去找老歪商量,老歪琢磨了一会儿,说你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了。

  这天片子看到一半,老歪靠着沙发跟大家说:“咱们玩儿个游戏吧。”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想不出一帮男的能玩儿什么游戏。

  老歪一脸坏笑地看看我,说:“毛片儿是个好东西,不过只用来观看的话太浪费了。我提议,我们在屋子里画一条线,出来两个人,站在线后面,边看毛片边手淫,比谁射的远。胜者成为擂主,接受其他人的挑战,其他人在手淫过程中可以下赌注,赢了的人分钱。大家觉得怎么样?”

  尽管老歪一向十分淫荡,但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淫荡,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创意确实非常独特。

  自慰男一听,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老歪问他,“你掏不起钱我帮你垫。”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是……反正我觉得不好。”自慰男说不出来了。

  “行了,你就别在这装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说不出来就是没问题,别扭捏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老歪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脸上带着含蓄而亢奋的笑意,看来都默许了。

  “那行,都同意的话就由我和草鱼打头炮,大家下注吧!”

  我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到老歪脸上:“我跟你?你没事儿吧?”

  “怎么了?人家高才生们都没说什么,你跟这儿装什么纯啊?

  莫非你是直不起来?再不就是太小怕别人看?”老歪拿言语挑逗刺激我,高才生们笑成一片。

  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受的了这种刺激,当时就感觉血脉喷张,把水杯一放,冲他嚷嚷:“谁不行了?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好!是个男人!”老歪吆喝着,“咱们就以这条缝隙为线,看好了,这里。你们都下注吧!”

  我和老歪稀里哗啦开始解腰带,高才生们纷纷下注,气氛相当踊跃。

  除了我和老歪之外,还有七个人,其中六个人把钱投给了老歪,每人一块。看来大家都一致看好他,这分明就是对我的侮辱,我暗暗憋了一口气,拿指头弹了弹小弟弟,心想,哥们儿,今儿哥哥这一张老脸全指望你了,可得争气。同时,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唯一投票给我的那个兄弟。

  比赛开始了,我们俩看着屏幕里的镜头开始酝酿。老歪立功心切,不一会就射了,我不等完成比赛就自动获胜了,众人一片叹息。

  “哎,一般一般,发挥不是特别出色。”我冲老歪笑。

  老歪脸上挂不住,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我刚才是发力过猛,不然你根本不是对手。”结果招来一片起哄的声音,他只好提起裤

  子坐到沙发上。最高兴的莫过于给我下注的哥们儿,几分钟的时间里赢了六块钱。

  我和老歪开了头之后,领悟能力极强的高才生们纷纷效仿,捉对厮杀。这天上午,大家玩的不亦乐乎,最终自慰男以其丰富的经验和强烈的求胜欲望赢得了冠军。

  在当时看来,那确实是个很有趣并且很刺激的游戏,即使放在现在,我想也没几个人敢玩儿。我想,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做什么都不过分,也许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们经常会小题大做地给某件事情定性,对某种事物给予坚决的赞扬抑或批判,其实都是不大妥当的,我们只是在一个需要宣泄的年纪选择了一种比较另类的宣泄手段,难说它好,也难说它不好。

  这件事后来还是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自然引来班里一些所谓正人君子如潮的批判和鄙视,我对此无视,而参与游戏的一帮高才生却是实实在在地抬不起头了,一时间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在君子们眼中拥有着堕落的灵魂和黯淡的前程。学校听闻此事,也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但由于羞于启齿,最终不了了之。

  其中详情无须多言,大概过程就是这样了。

  多年之后,那些当年和我们一起看毛片儿的同学,多半已成为社会的栋梁,在各个行业各个岗位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而那些当年对我们无限鄙视并极尽所能痛斥我们的正人君子们,却成了各种娱乐场所、洗浴中心的常客,身边还都带着各式各样的小姐,想来令人不胜欷歔感慨。这是后话,不说也罢。

  虽然经常在课堂上睡觉,但我一向没有午睡的习惯,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小故事。

  我小的时候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别人都睡你自然而然就跟着学会了,一旦养成习惯就不好改,于是每到中午就开始极度犯困,不管怎么样,每天中午必然要睡一觉,不然就觉得一下午没精神。

  某天中午吃完饭,我一个人跑去铁路边的一个沙坑里玩儿沙子,玩儿着玩儿着就困了,于是直接不醒人事一般倒在沙坑里睡着了。

  我妈单位组织旅游,想带我一起去,就跑回来找我,结果左找右找没找到,就自己去了。小孩子一般都喜欢玩儿,尤其是去那么远的地方,于是事后我后悔不已,并且把原因都归结到午睡上,坚持认为午睡是个恶习,会耽误很多事情,从那以后,中午再也不睡觉了。

  不睡觉也没事儿做,我就在校园里胡乱转悠。此时的校园空旷而安静,除了操场上有几个打篮球的,操场边有几个搞对象的,再没有什么其他人。

  不知不觉走到了办公楼后面,看着这座楼,不禁想起去年冬天在这里偷卷子时的情景,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得意。忽然,我发现有个人站在楼顶,走近几步仔细一看,是个女的,看样子像是学生,就站在楼顶的边缘向远处眺望,身子晃晃悠悠,像是随时要掉下来,看上去很危险。于是我冲她喊了一声:喂,你干吗呢?”

  她看了我一眼,直接头冲下跳了下来,一声巨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脖子歪向一边,嘴里汩汩地往外冒血。

  怎么回事儿?我慌了。喊了你一声你不至于这样吧?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办公楼里跑。进楼找到一位

  值班的老师,抓住他胳膊就说:“赶紧去看看吧,后面有人跳了。”

  警察来了,老师们也来了,学生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又被学校疏散开。尸体旁边拉起了警戒线,我作为目击者,晕头转向地录完了口供回去上课了,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后来,听到了很多流传在学校里的关于这个女生跳楼自杀的版本,有的说她是失恋了想不开,有的说她是被强奸了,有的说她原本精神就不正常,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还有鼻子有眼的,但没一个是经过确认的,都属于民间说法。据老歪分析,她是原本精神就不正常,然后又失恋了,夜晚伤心地独自徘徊在街头的时候又不幸被强奸了,于是就跳了。他的说法是目前来说最传奇,当然也最不值得相信的。

  我到处打探真实情况,因为我觉得自己必须知道,毕竟那么一个大活人就从我眼皮底下跳下来了,还死了,而且死的那么难看。

  但是,打探来打探去,还是没能得到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到了官方的说法,原来,这女的是高三复读班的学生,父母前段时间离婚了。上复读班的本来心理压力就大,父母一离婚心理压力更大,正好前段时间模拟考试,考完开家长会,她叫她妈,她妈不来,叫她爸,她爸也不来,闹腾了几天,一时想不开就跳了。

  我觉得这女的死的真不值,考不上就别读了,上什么复习班啊?父母离婚是他们的事儿,你跟着上什么火?开家长会没人来,没人来还不好啊?我巴不得这样呢。反正我想来想去,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这女的都没理由自杀,可是她确确实实就这么死了。

  这件事在学生们当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时间复读班被描绘成人间地狱,虽说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夸大事实,不过也可以看出复读班不是什么好地方。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高考,也就不会有什么复读班,要么是毕业,要么是肄业,多好,可见高考是杀死这个女生的罪魁祸首。

  我把这个结论说给老歪听,老歪深表赞同;我又说给高才生们听,他们选择了沉默。总之那段时间整个学校的学生情绪都不高,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笼罩,抬抬头就能感受到压抑。

  我时常想起东子,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社会对我来说只是一次旅行,玩儿累了还可以回到学校这个避风港,而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全部。

  去游戏厅的人越来越少了,因为有了网吧。人们不再热衷于挤在闷热空气污浊的狭小房间里对着模糊的屏幕挥汗如雨,人们发现街头霸王三国这样的游戏其实也不是那么特别吸引人,人们开始学着走进宽敞舒适的网吧,坐在电脑前玩玩红警,聊聊QQ,把把妹妹,而我,还是顽固地往游戏厅跑,一来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念旧,不太容易接受新东西,总觉得网吧虽然宽敞明亮,环境舒适,但坐在里面却找不到某种感觉;二来,我还是希望在游戏厅里能再次遇到东子,哪怕是他的朋友,甚至听到一两句关于他的消息,可惜什么都没有,包括以前他经常去的那家,都没有任何人提起他,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游戏厅老板只是不住地感慨现在生意没有以前好,被网吧挤兑得没法生存,也难怪,大一点的孩子大都去了网吧,毕竟那里不仅有游戏更有妹妹,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没钱的小孩,看的多玩

  的少。

  我和游戏厅老板一样,怀念以前的时光。

  老歪经常去网吧,他说网吧里安全出口的牌子是新的,不用担心掉下来砸到头。他去的时候总喜欢拉上我,并且教育我说人要积极地接受新鲜事物。我对这个地方虽然不习惯,但也说不上抵触,反正也是没事干,就经常和他出入这个新的娱乐场所。

  这天玩儿到傍晚,我们一前一后走出网吧,往学校溜达,走了没多远,老歪往路对面一指:“看到那人了吗?叫老蒙,在这一块儿特牛逼。”

  我听这名字有点儿熟,顺着他的手一看,果然是上次揍过我的那个光头,八万他哥。他站在路边,和另一个人在说话。

  我想打他。

  八万不过是一条狗,我能接受他打我,因为我也打过他,而这个老蒙,我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他跑来打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他们现在是两个人,我自己过去还是打不过,如果老歪能帮我拖住另外一个,我就能一个一个解决了。想到这里,我冲老歪一扬头:“走,跟我过去打他,一人一个。”

  老歪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忽然想起这事儿我没让老歪知道,而且现在也不能让他知道。

  “什么为什么,你去还是不去?”

  老歪一脸恐惧地看着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他妈管他是谁呢!”

  “他怎么你了?”

  “你怎么这么磨叽!你去还是不去吧!”

  老歪没动,继续盯着我,过了几秒钟,眼神黯淡下来:草鱼,别闹了,赶紧回学校吧。”

  我瞪了他一眼,甩下一句:“孙子!”转身往前走,老歪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

  他不敢去,我也没办法自己去,去了也是挨打,还不如不露面。

  没办法,老歪就是这样的人,我觉得我太了解他了——性格懦弱,优柔寡断,胆小怕事,但又很讲感情,他和我虽然很合拍,但绝对不是一类人。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打过一次架,他顶多是吓唬吓唬别人,能吓唬住,他就是大爷,吓唬不住,他就当孙子,可谓能屈能伸,正因为如此,才能适应我宁折不弯的臭脾气。

  今天面对这个传说中十分牛逼的老蒙,他不敢动手太正常了,我并不怪他,就是觉得憋屈的慌,人家打过你一次,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却不敢过去报仇,真是越想越下不去。

  已经是深秋,天空开始变得湛蓝,和一年前一样。而我的生活状态,也和一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波澜,也没有什么突破,我觉得时间对我来说是静止的,抑或是重复的,就像毛片儿里反复抽插的镜头。

  我甚至懒得去想明天会怎样,因为知道明天也不会怎样,明年也不会怎样,走完这一步,并不知道怎么去走下一步,然而却已经身在所谓的下一步了。

  如果说虚度时光是一种感觉,那么显然我正在经历这种感觉,并且始终在经历这种感觉——我像一只被人胡乱射出的箭,控制

  不了自己的方向,只好借着惯性在生命中漫无目的地滑翔。也许说自己是一支箭都托大了,我更像是一个被人胡乱射出的精子,无法着床。

  我怀疑我会不会长大,会不会有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子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和我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一定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虽然我们都无法用语言或者文字表达。只可惜我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爹,所以我的这些想法只能自己体会,无人共鸣。

  也许东子可以,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察觉出一些东西,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见了,如果说我们都是被人胡乱射出的箭,那么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没入了某个草丛,寻不到踪迹。

  老歪毫无征兆地要请我吃饭,不是我自己,还有原来宿舍的几个人以及和我们宿舍一帮看毛片的人。由于我们俩的存在,这些不是一个年级的人成为了朋友,也算是我们对市一中仅有的贡献了。

  有人请客,我们当然是欣然前往,于是一行十多号人下了最后一节课直奔学校外面的饭店。

  菜叫了满满一桌子,席间,老歪频频端杯,把气氛带得相当热烈,就差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诸位高才生难得喝一次酒,几杯酒下肚就都满面红光了。

  “怎么今天兴致这么高?”我问老歪。

  老歪举起杯子,往我杯子上一磕:“草鱼,上次老蒙那回,兄弟对不住你了。”

  “行了,说这个干吗,谁不知道谁啊!”我冲他一笑。这事儿我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还又给翻出来了。

  将近二两酒一口灌下去,老歪显高,开始与各位高才生高谈阔论,这帮人倒也识相,不住地在语言上追捧他,以配合他的境界。

  “各位有所不知啊,咱老歪还是个诗人呢,是不是?”

  老歪一怔,接着我的话茬说:“诗?这首诗我随时都装在贴身的口袋里!”说完,果真从里面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纸片,冲着大家抖了抖。

  原来宿舍的几个人一阵赞叹,我也没想到他会随身装着这封情诗,看来老歪这个痴情的种子一旦扎根发芽,不开花结果誓不罢休。看毛片这帮人不知道这码事儿,强烈要求拜读一下老歪的作品。

  老歪站起身来,借着酒劲儿大发豪情:“好,那我今天就给大家再朗读一次,都听好了!”

  “感情,注意感情。”我提醒老歪。

  “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孟!亚!菲!

  这一点连草鱼都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走路的时候上课的时候任何时候

  你的影子都在我眼前晃动看来我真的爱上了你爱上了你啊孟!亚!菲!

  就是你!

  孟亚菲啊,哈哈哈……”

  和上次一样,在我的提示下,众人如梦初醒般地纷纷鼓掌欢呼,老歪边笑边摇着头坐了下来。

  “最后一句是你新加上去的?我记得原先没有啊?”我问他。

  他没有吭声,转过脸对高才生们说:“草鱼,我兄弟,对我太好了。我老歪长这么大就这么一个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一片呼应,我说:“你喝高了吧?”

  “什么喝高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别看我不说,我心里有数。”

  老歪又把脸转过来,“我要出了事儿,谁不管我草鱼也得管我,这就是兄弟。”

  “你能出什么事儿啊,赶紧喝了吧,都端半天了。”

  “我这个酒,今天是专门跟你喝的,来吧,咱俩干了。”老歪跟我较上了。

  “刚喝了怎么又喝啊?歇会儿,歇会儿。”我有点顶不住。

  “别装孙子,咱哥俩今天不醉不归!是爷们就别磨叽,干了。”

  老歪豪迈得有些反常,不知道来之前是不是偷偷喝了药。

  我看看杯子,拿起来闻了闻,冲他杯子上一磕,一口见底儿了。

  众人纷纷叫好,老歪顺着梯子越爬越高,向大伙儿吹嘘:“忆当年,我老歪在酒桌上就没服过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轻轻松松放倒一桌子,现在,不行了。是不是?草鱼。”

  我嘴里说着是啊是啊,心想,我怎么没记得有这么一出呢,都成武松了,十八碗不过岗,还捎带弄死个老虎。

  老歪晃晃悠悠站起来往外走,我说:“你干吗去?”

  “去厕所。”他头也不回地说。

  “厕所在屋里呢,你往外头跑什么?”

  “我就非得去外面那个公厕。”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跟出去,怕他一脑袋栽进厕所里上不来了,就算上来,弄一身屎也够恶心人的。外面那个公厕离这还有个百八十米的距离,我想正好趁着走这段路醒醒酒。

  跟出去一看,老歪没往前走,站在路边原地晃。

  “赶紧走啊,你站这儿干吗?”

  “我叫个出租车。”老歪还挺有范儿。

  “三步两步路你叫个屁啊。”

  他没理我,扬起手冲着马路大喊:“taxi!taxi!”我一听,英文都出来了,这肯定已经醉的不轻了。

  晚上这条路上本来车就少,懂英语的更是寥寥无几,他只招手不说话还好,这一喊,出租车不知所谓,直接踩脚油门开过去了,所以他召唤了一会儿,也没见个出租车停下,倒是马路对面踩脚蹬三轮车拉人的大叔看出来点儿眉目,虽然听不懂老歪说的是什么,但凭借其多年拉客的经验判断出老歪是想叫个车,于是推车走了过来,试探着问:“你是叫车吗?”

  老歪把眼一瞪,脖子一歪,扯着嗓子喊:“我叫的是taxi!你是taxi吗?”

  这句话把大叔整蒙了,一脸茫然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们,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太可惜”,只是个蹬脚蹬三轮的,但他又实在想不通老歪到底在干什么。

  呵斥完他,老歪继续扬着手冲马路大喊:“taxi!taxi!”我无奈地挥了挥手,把大叔打发走了。

  不一会儿,来了个有文化的出租车司机,四十多岁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曾在伦敦纽约利物浦或是拉斯维加斯留过学,总之听到呼喊直接就停到老歪跟前了。老歪没拉车门,直接往窗户上一趴,冲着司机喘气儿。

  “师傅您去哪?”留过学的司机很有礼貌。

  老歪往前一指:“麻烦您拉我去前面那个公厕。”

  司机一听,知道老歪不是喝多了就是成心找茬,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把玻璃往上一摇,踩油门跑了。

  最终老歪也没等到一辆肯拉他去厕所的“taxi”,实在憋不住,就在路边就地解决了,边尿还边说:“现在的出租车司机素质真差。”引的来往的人都歪着脖子看他,我背过身去插着兜哼着小曲儿,装作不认识他。

  这天晚上大家都没抵挡住老歪无边的热情,一直闹腾到将近十点,再不回去学校大门就要关了,我才晕头转向往回走,其他人怎么样,我已经顾不上管了。

  到了宿舍,我一头扎在床上,就感觉天地床一起转,正着转完了倒着转,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BP机在枕头下面哔哔哔乱响,我把手伸进去,摸着黑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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