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预先设计好的。
若是在刚进来的时候,萧史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大喜过望。但是现在--
除了让他想通一些事情之外,内心并没有大的波动。
萧史礼貌的笑了笑,沉声说道:“万叔叔,多谢您的帮助,但我现在不需要--”
嗯?
听到这样的话,万千重拧起了眉头,等待他的下文。
呵!
萧史苦笑着解释。
“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不识好歹,而是已经决定参加这次任务!”
“任务?”
万千重疑惑的重复一句,犹豫片刻,忽然眼睛瞪得老大,一拍脑门,惊呼出口。
“你说的不会是早上军官首长所说的任务吧?”说完,他自己就确认了,因为在监狱里,除了这次特殊的情况,哪里还有什么‘任务’?
看到萧史点头,万千重眉头紧锁,以手扶额,重重叹了口气。
“萧史,那任务极其凶险,几乎是有去无回的。听我一句劝,留下来吧!听安排,我会让你尽快出去的。”
看到眼前人一脸紧张,萧史心里一沉。
因为从他的话中,可以知道这所谓的任务,凶险程度确实很高。
另外,萧史在说出要参加任务时,他满脸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他确实是受了父亲所托。
一时间,萧史陷入了两难之中。
是选择参加不知名,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还是老实等待两三年,然后被释放出狱?
犹豫不决,萧史拱了拱手,笑着看着对面的万千重。
“万叔叔,您是受家父所托,但萧史也要表示感谢,不过--”萧史停顿了一下,神情负责的说道:“请您容我考虑考虑,三天一过,无论结果怎样,都请您不要阻拦。”
“这--”
万千重没想到,眼前不大的小子,居然这么有主见。
受人所托的他,顿时进退维谷。
“放心!”
萧史吐了一口浊气,一脸坚定说道:“请您务必答应,否则的话,我绝不接受您的帮助!”
看他说的这么决绝,万千重盯着他看了几秒,便点头答应。
出了典狱长办公室,一向嘻嘻哈哈的萧史,表情复杂的向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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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那名叫做高盛的再次上台,重复了昨天说过的话。
把任务的危险性再次加大,让更多想去的人制住了脚步。
陆子明昨晚见萧史出去,今天见面就询问了他怎么回事。
萧史经过一晚的思考,已经决定要和他们两人同去,不让监狱长放水。
所以,再次被问起,也就没有多说,含糊过去。
杜立阳的兄弟当众,也有几人要参加,加上陆子明房间的老三,还有萧史,在人群解散后,就直接去了办公楼。
“想好了?”
那个叫高盛的军官坐在桌子后面,抬头望向陆子明。
昨天是第一天,没有一个人过来报名。
所以,今天陆子明他们,算是第一批。
“是!”
陆子明一脸坚定的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和高盛面对面,眼前的人给他的震撼更深。
他剑眉虎目,不怒自威,加上他简洁的话语,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你犯了什么罪?”
高盛靠着椅背,四十五度望向陆子明,随意的问道。
陆子明舔了下嘴唇,吐出两个字。
“杀人!”
“不错!”
高盛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点头说道:“和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一致。”
陆子明虽然早就猜到,眼前的人是军官,执行的肯定不是一般任务,但亲耳听到后,还是本能的手心一紧。
上一刻,杀人入狱,这一时,杀人出狱。
同样的事情,两种不同的结果。
高盛不再说话,而是将面前的白纸推到陆子明面前。
“签名!”
当陆子明在那张薄薄的白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心里一种按耐不住的激动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渴望自由的冲动。
“后天一早,带着必要的东西,到这报道!”
高盛将纸拿在手中,低声念了一遍,便抬头交代。
后天?
这么快吗?
陆子明平静的心有些紧张起来。
杜立阳和萧史都报过名之后,三人在回去的路上。
“还有两天!”
“对,两天之后,咱们就永远的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走在陆子明前面的两个人,一脸兴奋的说道。
“是啊!”
听了两人的话,一旁的萧史勾着嘴角感慨道。
“军营,是不是比这里有意思?”
他笑着问陆子明。
陆子明摇头,他没去过,自然不知道。
只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却又些惆怅,举目朝四面望去,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
四个多月的生活,足够留下许多回忆。
“曾想过一辈子耗在这的,突然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另一边,杜立阳也是一脸惆怅。
他在这里的日子最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三人停顿了一会儿,便迈步朝大门口走去,虽然报了名,但在每走之前,还是要参加劳动。
只不过其中劳累的成分减少,变成了体验。
当然,这样的情况仅限于参加的人,对于那些没有胆量报名和没有资格报名的来说,生活依旧。
晚上,当他们收工回来,乘车走到监狱门口时,看到前正有一辆军用开车刚刚驶入。
陆子明瞧见,知道这是明天用来拉人的。
杜立阳和萧史瞧见,也是心头一震,明知道过了明天就要走,当看到汽车的时候,还是有些激动。
吃过饭。
杜立阳和很多兄弟道别,陆子明觉得要走了,想去图书室瞧瞧,顺便看看老何,和他道个别。
萧史没什么事,站在两人中间彷徨了一下,决定和陆子明同行。
想起图书室,陆子明一阵唏嘘。
上次自己去,已经是禁闭之前,出来之后,他再没去过。
这个图书室,带给陆子明的收获可不少,不但让他浏览了很多知识,虽然大部分都用不着,但总归是一种体验,增长见闻。
而除了这些,让他收获最大的就是那几页武术残卷。
它们,可救过陆子明的命。
当初,第一次施展,是和刚来到澜风闹事的萧史对战。
后来,被刀疤脸带人埋伏时,若不时他学了功夫,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的夹击下游刃有余,还全身而退呢?
陆子明走到路上,不时有经过的人和他打招呼。
让一旁的萧史都按耐不住,醋味十足的损他几句。
对于这些,陆子明只能报以苦笑,谁也不愿相信,一直追求低调的人,结果却弄的名声在外,霸气侧漏。
拐过弯,陆子明远远的就瞧见图书室那间小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昔日的回忆一下子涌现心头,不自然加快了脚步。
物是人非,月余不见,老何似乎更加苍老。
陆子明进去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手里还抓着一条鸡毛掸子,想是睡着之前,在打扫卫生。
“老何!”
陆子明低声喊了一句。
“谁?”
不知是真睡,还是睡的轻,老何一下子睁开眼,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看来人。
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才一脸吃惊的问道:“子明?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呵!
陆子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
“刚出来。”
“嗯。”
老何站了起来,连声点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听说你被关了一个月,真是了不起啊,都超过杜立阳那小子了!”
说着,老何冲陆子明伸出了大拇指。
陆子明苦笑着摇头,他不知道眼前的老头是夸人还是损自己。
一旁的萧史,也勾起了嘴角。
他愿意和陆子明一起来这,就是觉得眼前的老头挺有意思,至少,比那群大老粗有意思。
“您呢?”
陆子明满脸笑意的问。“近来身体可好?”
唉!
老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头扫了一圈屋内的情形,满脸不舍得说道:“我啊,明天就假释离开了,幸好你今天来,要是再晚一天,咱们可就见不到面喽--”
陆子明听的一惊,他本来是过来道别的,哪成想,老何也要走了,而且比自己走的还早。
再看他满脸不舍得眼神,陆子明就知道,这么多年,他被制度化了。
但是离开,毕竟是好事。
陆子明满脸笑意。“那挺好啊,离开这,你就自由了。”
唉!
听了陆子明的话,老何的脸色反倒更加难看,一双老眼湿润起来。
用苍老而呜咽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几十年没离开过,突然出去,能干什么?”
萧史也被他的模样感染,出声安慰。
“别这样,人总要向前看的嘛。”
老何颓然的坐了下来,唉声叹气。
“我已经被社会淘汰了,不敢出去,害怕出去,害怕别人不接纳--”
从图书室出来,陆子明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本来想着是要去寻找回忆,顺便和老何道别的。
哪里想到,被老何反道别不说,还得安慰他一阵。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子明要走的消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老何是个可怜人!”两人边走,萧史感叹。
“是!”
陆子明点头。“他已经适应这里,恐怕很难融入别的生活。”
两人在监狱四周溜达了一阵,准备回去时,却有一人喘着粗气从后面跑过来。
这人他认识,杜立阳的手下,平时也说过几句话。
陆子明看到来人脸上神情紧张,皱起了眉头。
这人他认识,杜立阳的手下,平时也说过几句话。
立在那喘了好一会儿,那人才磕磕巴巴的说道。
“不好了,阳哥--阳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