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真相大白
“好茶难求!这位朋友倒是诚心之人那!”看到了“蝉翼”,孔随风忍不住一番赞叹。
“既然是送给神州剑君之礼,自不能怠慢。”
“看在这‘蝉翼’份上,你究竟有何事,就直说吧。”
“我想请孔庄主看一样东西。”说罢,我掏出了玉佩和丝帕。
“这玉佩你哪里得到的?!”孔随风忽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看来我果然没有找错人。这玉佩从何而来我可以告诉孔庄主,但也请孔庄主先将这玉佩的渊源告诉于我。”
孔随风长叹一声:“唉……本来已经是吾不想再提的事情了,但阁下既然拿来了此物,吾就说给你听吧。三十多年前吾与蜀山掌门岐晖战于峨眉山巅,和局告终,后来吾被世人称为神州剑君。吾妻乃是江南第一巧匠之女莫新月,新月嫁于我时,带来的家传宝玉。后来吾女愁烟出世时,新月将此玉琢成玉佩作为愁烟护身之玉。”
“哦?”似乎有了点眉目,“原来愁烟乃是孔庄主的爱女。”
“正是如此。后来愁烟出嫁,吾在玉上以指力刻下傲神州三字,乃是希望能够以此守护于她。却还是,唉……吾女去世已经多年,本以为这玉佩也和她一起湮灭于人世,不想今日又见到。还问阁下从何得到此玉佩?”
“实不相瞒,此玉佩为我师兄所有,我乃是寒冰门弟子。我师兄多年前入寒冰门,这玉佩就是他身上之物。”
“你师兄?难道?他……他后颈上可有五瓣梅花痣?”
“庄主怎么知道?”
“真是上天垂怜!他,他一定是愁烟之子,吾的孙儿!”
“庄主怎能如此认定?世上有胎记相同者。
“那不是胎记,那不是胎记!”孔随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吾妻新月乃是名匠血薇派传人,血薇历代子孙出生时都会在后劲处用永不褪色的朱砂刻下五瓣梅花印。愁烟亦在吾孙后颈刻下此印,代表他是血薇后人。加上他手执愁烟所有的玉佩,他定是吾孙无疑。原本吾以为孙儿已同愁烟共葬火海了,却不想……”
“火海?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孔随风却沉默了下来。
“庄主如果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但我此次前来乃是师兄所托,让我帮他查出身世,他还希望能够完成父母未尽之愿。这里还有一块丝帕,是愁烟夫人所留,给庄主过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唉,若你真是想帮助愁烟完成心愿,就把这方丝帕交给少林叶笑天吧。”
“平安侯叶笑天?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他也算是吾孙的亲人,你把丝帕交给他就是。”
看来孔随风是不愿意多说:“那好,多谢孔庄主指点,叨扰了。”
告别了孔随风,我收好了丝帕,飞身上马就向长安城奔去。一路走,一路想,只有两人可以称得上是“傲神州”三个字,这两人我都要拜访一遍,莫非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如果凌云师兄是孔随风的孙子,那么听他的意思,凌云师兄的母亲当年是葬身了火海,那么凌云师兄的父亲呢?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
先不想那么多,向洛阳进发吧。一路北上,穿越骊山,又是一鼓作气跑了几天,终于来到了洛阳城的南大门。想了想,少林的位置在回洛岛东北方向。本想在洛阳休整一下,但是想着抓紧时间,于是就马不停蹄的奔向少林寺。终于在傍晚之前,来到了少林寺。
“小师父,请问平安侯叶笑天在吗?”
“施主,叶师兄在少林西边的少室山脚下居住。
“多谢。”
掉转马头,我一直向着小和尚给我指的方向奔去。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一座不大的宅子赫然映入眼帘。
来到宅子前,我跳下马,喊了起来:“平安侯在家吗?”
这时从屋内闪出一个人影,只见来人人高马大,相貌堂堂,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头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扎在脑后,身穿一件深色长袍,“莫唤平安侯,在下叶笑天。”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阁下的装束,莫非是寒冰门人?不知到少林来有何贵干?”
“我对少林无甚兴趣,乃是有事找平安候。”
“呵呵,那等虚名还是免了吧,不知无涯老人近来可好,可是他老人家有事找我?”
“我师父乃是寒冰门掌门,尊下乃是少林寺弟子,如此相交就不怕被人猜忌么?”想起了冰剑村的洪前辈曾经说起,叶笑天和无涯老人乃是至交。
“呵呵,与人相交贵在交心,我和无涯老人君子之交,哪里怕人说三道四?”
“真不愧为笑傲神州的叶大侠,我这次前来倒不是师父有事,而是受人所托,将一样东西交与尊下。”说罢,我掏出了丝帕呈上。
谁知叶笑天接过丝帕一看却吃惊不小:“这……这块丝帕你从何而来?!”
“这丝帕乃是我师兄之物,拿给讳剑山庄的孔随风前辈看后,他说拿来给你即可。”
“你师兄?他现在的名字是?这么多年了,他也该长大了吧。”
听这意思我也暗暗吃惊:“莫非叶大侠是凌云师兄的父亲?”
谁知叶笑天却微微一笑:“叫凌云啊,好名字。但我并非是他父亲,他的母亲愁烟乃是我义姐,神州剑君正是我义父。说起来,我算是他舅舅。”
“那么叶大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凌云师兄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叶笑天并不回答:“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真相才行,有时候糊涂一些反而会更好。”
“可是,”我有点着急了,“可是凌云师兄为了这件事非常的苦恼,为此他还特意把正在寻找《炎黄录》的我给召唤了回去帮他调查此事。孔前辈就已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怎么连叶大侠你也……”
“年轻人,你们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叶笑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当年,我义姐和凌云身陷火海,我只来得及救出凌云,却无法救出义姐。我不想让凌云回忆起这段痛苦的时光,所以我用了忘忧之术让凌云忘掉了那段记忆。而我当时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抚养凌云,而且我也担心凌云被仇家所追杀,所以我带着凌云来到了远离喧嚣的寒冰门求助于无涯老人。我当年对无涯老人说,希望凌云能够平安的长大,忘记一切仇恨和痛苦。如今,同样的话我也对你再说了一遍。”
“这……”我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这样的所谓真相回去后跟凌云无法交代?”
“可是我还不知道凌云师兄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至于这个……”叶笑天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不如你还是回去问我义父孔随风吧,他应该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答案。”
“这……难道叶大侠也不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让我义父从头说起比较好,因为再早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小毛孩子而已。”
“这……哎,既然叶大侠这么说了,那我就再走一趟讳剑山庄吧!告辞!”
“告辞,请阁下帮我向无涯老人带个问候。”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原本打算拜访完叶笑天后在洛阳休整一下的我,此刻却心急如焚。事实的真相就像树上的果子挂在那里,看得到,却够不到。大火?仇家?死去的母亲?未知的父亲?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让人无法串联。算了,一心赶路吧!
“孔庄主!叨扰了!”五天之后,风尘仆仆的我再次出现在了孔随风的面前。
“哦?少侠可否将丝帕带给叶笑天?”
我把事情的经过和孔随风讲述了一遍。
“唉!”听罢,孔随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所有的的一切都怪我啊!”
“庄主所讲是指?”
谁知孔随风话锋一转:“你可知吾为什么要把这‘论剑山庄’改为‘讳剑山庄’?”
“这……晚辈不知,还请庄主明示。”
“吾年轻之时爱剑成痴,成名之后更是想得到世上最利之剑。有时为得一把名剑不惜到最险恶之地。吾妻新月眼光卓绝,常随我同寻剑,却在南疆寻剑之路中患上恶疾,不治而亡。可吾并未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后来虽然让吾寻到了宝剑,却也因此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孔随风顿了顿,“叶笑天是吾义子,吾从小看着他长大,本想把剑术传授给他,可后来发现他力沉有余轻巧不足,擅棍不擅剑,于是让他拜在少林空信大师门下做了俗家弟子。”
“哦,原来叶大侠是这样去的少林寺。”
“不错!再说愁烟和笑天从小一起长大,本也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是……当年有一人拥有宝剑‘天罡’,说可以送于吾,只要吾肯把愁烟嫁给他。吾当时求剑心切,就应下了这门婚事。”
“那这人就是凌云师兄的父亲?那他究竟是谁?”
“吾问你,可曾有朝廷中人向你们打听过凌云的事情?”
“朝廷中人?好像没有。”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不对,李靖将军曾经向我打听过后颈上有五瓣梅花痣之人,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什么?唉!果然还是逃不掉啊!”孔随风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不少。
“前辈所谓何意?”此刻我只能干着急。
孔随风沉默了片刻:“当年娶吾女愁烟之人,就是那唐国公,李渊!吾女愁烟乃是前皇李渊所封的梅妃。而你凌云师兄则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之弟,五皇子李颜古!”
“什么?!!!”这下把我弄了个瞠目结舌。
“二十五年前,愁烟和颜古所居的长宁宫被一把莫名的大火所烧,愁烟命丧大火,而颜古……现在来看,应该是笑天把他救出来托付给了你们师父抚养。”说到这里,孔随风的面色已经十分憔悴,叹道:“吾一生好剑,却因此失去了妻子女儿,剑不能佑她们,吾要剑何用!”
“所以……庄主才改‘论剑’为‘讳剑’”。
“当年的长宁宫事变的具体过程吾并不知情,想来也不过是宫廷的那些争宠夺权的事情。现在他们又在找颜古,还不肯放过他!这些天我想要送给凌云一件礼物,便用庄中名剑重新熔炼了一把短剑,给他当做礼物。现在看来是对了。”说罢,孔随风转身回到屋内取出一个布包:“喏,这是我亲手为凌云打造的兵器‘无名’。本想作为礼物,现在看来,留给他做防身之用吧!你把这带回去给他,顺便提醒颜古……不,提醒你的凌云师兄要多加小心。”
“庄主放心,事关重大,我一定会传达给师兄知道!”我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