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熹微,村庄已经飘起了袅袅炊烟。江源躺在小床上微闭着双眼,忽得感觉到一个阴影向自己面庞靠近。他右手迅速抬起捏住来人的脖子,双眼一睁才发现这人竟是安娅。
“哇!”安娅用力打落江源的手,忽的哭起来,“人家叫你起床,你却打我,我要给娘说。”
江源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女孩,嘴上脱口便是:“额,那你去吧。”江源以为顺着小女孩的意思便是安慰,谁曾想这句话在小女孩脑袋里变成了挑衅,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安娅,怎么又在哭啊?”娜吉从屋外进来,寻了块布擦了擦小女孩的脸。
“娘,他是坏人,他欺负安娅。”安娅扑到娜吉怀里,将头埋进娜吉棉袄褶皱里。
“他是娘的师弟,也就是安娅的叔叔,不是坏人,好啦,快去吃饭。”娜吉朝江源笑道。
“叔叔,额,还是叫我哥哥吧,我比安娅大不了几岁。”江源忙起身,尴尬地朝娜吉笑笑。
因为江源住在娜吉家里,村里不敢怠慢,娜吉家的伙食要比以往好了很多,这让母女很高兴。江源从包裹里拿出几块厄尔特买的蜜饯,让安娅开心了很多。
早饭后,安娅就去放羊了,那些羊是属于村长的财产,安娅只是当个小羊倌。江源看着小女孩赶着一群羊朝村外走去,心里的某处竟疼起来。娜吉走到江源的身边叹了口气:“活着就好。”江源看了看远处不置可否。
“师弟,既然你来了,师姐就把毕生所学全都教授于你,就算我这个孽徒补偿师父的吧。”娜吉拉着江源进了小屋,搭上了门。江源心里澎湃起来,赶紧叫了声:“师姐。”
娜吉走到角落里,用力扣起一块木板,转头对江源说道:“过来搭把手。”江源快步走过来,两人扒开几块木板,一个洞口显现出来,一具爬梯延伸到洞里。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东西都在地底,江源心里想到。
娜吉点燃一支小火把,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师弟,下来吧。”
小木屋地底被挖了一个卧室般大小的地下室,娜吉引燃墙上的几只火把,整个地下室一目了然。地下室角落里摆放着桌椅,桌子上还堆放着书籍。远离书桌的地方是几具箱子,墙上插火把的地方以外,全部挂满了木瓶和铁棍。这就是术士引以为傲的家伙什了,江源想到。
“师弟,师姐这里条件就是这般,但教你一些简单的还是没问题。”娜吉笑道。
江源一听简单两字,心里却是失望起来:“师姐,那复杂的呢?”
娜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得你自己去悟,况且,理论掌握不好,你会死在自己手里。”
“哦。”江源没有把娜吉的警告当一回事。
从这天起,江源白天就同娜吉下到地下室里,听娜吉讲解关于术士和法术的知识。
经过娜吉的耐心教授,江源明白,术士最引以为傲的不是玄火杖也不是玄火精,而是能让玄火的力量适应自己。每一名术士在使用玄火的方法上是不同的,风格不同直接影响战斗效果。术士中的下、中持杖只会掌握玄火,只有从上持杖开始,术士们才能在法术造诣上更进一步,那时,他们能调动一种被修行者称为原气的东西。术士施放法术,需要消耗玄火精,一种黑色粉末。而这种粉末极其珍贵,整个帝国,只有天华书院能够制造。这不仅能使法术不被外人掌握,也加强了朝廷对术士们的控制。娜吉很遗憾自己没能得到白衣老者的真传,没有成为掌握原气的上持杖,到现在只是一名仅会更好运用玄火的术士而已。
“没有掌握原气的术士,不算真正学会法术。”娜吉对江源如是说道。
“那原气为何物?”
“存在于我们周围的一种力量,只要我们懂得运用它,放眼天下,几人能为对手?”娜吉一字一句说道。
经过一个月艰苦的学习,江源已经对玄火有了基本了解。玄火是一种充斥着高热和力道的能量,术士能够借助这种强大的能量给敌人造成伤害。玄火杖,术士的基本武器,一种由上好铁料制成的棍子,棍子里装上玄火精和玄火石,通过术士制造的精巧装置激活。娜吉送给江源一把初学者用杖,作为对他的鼓励。
“师姐,我能让城里的铁匠做把小的玄火杖不,你送我的太大了。”桌子上,江源不满道。
“噗嗤!”安娅喷了口汤出来:“笨哥哥,娘亲不是给你讲过么,玄火杖只有书院能够制造。”
江源被小女孩一说,顿时想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安娅:“小丫头,好好吃饭,大人说话插什么嘴?”
自从江源到后,娜吉家的伙食条件大为改善,安娅也没有那么瘦弱了,并且村里让她做毯子不再放牧。此时安娅正望着江源,白皙可爱的脸上写满娇俏:“邰哥哥,安娅也会用玄火。”
这时,娜吉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瓶:“师弟,这个瓶子里装着玄火精,待会儿你去村外找个空地试试。”
“师姐,你为何不去?”顿了顿,江源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赶紧接过木瓶,道了声谢便提着玄火杖出门了。
杜热尔村外,小河旁,江源正拿着玄火杖比比划划。那玄火杖插在地上约莫和他大半个身体一样高,通体黝黑,底部和一块木块相连,杖口黑黑的。江源打开小木瓶,将玄火精小心翼翼地倒入杖里,并在激活器口撒了一些。他退开一步,手里结咒,对玄火杖大喝一声,“燃!”
一阵风吹过,玄火杖没有任何动静。江源懊恼地蹲了下去,她那次就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我不行。
“怕了你了。”江源嘴里嘀咕道,从远处拿了自己方才带来的火把。
“嘭!”一声巨响,吓得江源倒在地上,只见那玄火杖朝天空喷吐出烈焰后,跳到了远处。
不远处,一队骑士听见响动打马向江源这奔来。
“是哪里术士,在此放玄火?”一个骑士大喊一声。
江源一听,一个激灵:“乌利亚,我是江源。”
原来,乌利亚和达达克奉萨达尔命令,带了一干兵士前来接江源回厄尔特城,不曾想在小河方向听见玄火爆鸣的声音,于是带人奔来。
“哦,原来是江源兄弟,我和达达克正要接你回去。”乌利亚跨着一匹白马,一身红袍。河水刚没马腹,骑士们过河来到江源身旁。
江源端起玄火杖,一听乌利亚道明来意,朝他一笑:“既是节度有令,江源定然听从,但请乌兄弟容我与寄住人家打声招呼。”
“好的,那邰兄弟快去快回,我等就不上去了。”
江源拖着玄火杖一路小跑回小木屋,气喘吁吁地对娜吉说道:“师姐,萨达尔叫我回厄尔特去,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师弟,你现在背着侍卫身份,应当回到节度身旁。”娜吉安慰的一笑。
“师姐,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先拿着,安娅在长身体,亏不得。”江源从床前包裹里翻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
娜吉想了想,将银票收下了:“既是小师弟的心意,那师姐就笑纳了。安娅刚去做工了,她回来时我自与她说。”
江源收拾好东西,踏出小屋,回头朝娜吉说道:“师姐,我第一次使用玄火失败了。”
“我知道,慢慢来。”娜吉向江源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乌利亚瞅了瞅江源好奇地问道:“邰兄弟,原来你也会使玄火么?”
“对呀,会的。”江源少年的自尊不容置疑。
“玄火太多了,就算是空杖也会坏的。”乌利亚从缰绳上空出一只手,指了指江源背着的玄火杖,“比如你的。”
江源一听,扯着马奔向别处。
厄尔特城,节度使府。
“江源,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萨达尔坐在大椅上翘着脚。
“承蒙节度照顾,很好。”江源站在下面,瞅了瞅萨达尔。这大汉,衣着还是那么豪放,心里想着。
“快到夏天了,正是出击的好时机。本节度寻思弄点大动静,探马来报,厄尔特东北六十里有狼妖出没,乌格尔会带你好好准备准备,两星期后去那看看。”
“是,江源明白。”
节度府,侍卫驻地。
乌格尔还是穿着那身鱼鳞甲,此刻他正狠狠拍着江源的肩膀:“好啊好啊,你来了,上次杀得真尽兴,你的剑术很好,哈哈!”
江源吃疼,也用右拳狠狠锤向乌格尔:“上次大战,侍卫长真是勇武过人,江源佩服。”
乌格尔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这般重,没讨到便宜的他便松手。
“节度大人给了我们两星期时间准备,但是我只给你一周时间。单凭我们再强也没用,普通兵士也要由我们训练。”乌格尔沉声道,“我晓得你在学法术,乌利亚和你关系好,你要和他多多交流。”
“我知道的。”江源淡淡答道。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训练。”乌格尔转身走出江源的房间,“我们这次的目标是绿原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