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月亮眼2017-01-26 08:353,148

  “礼部和工部,一个是口舌之利,一个是劳累之苦,这两个地方,去了,怕也没办法成为助力,说不定还是拖累。”沈瑾瑜不是没想过进朝堂,只一直以来,也只是想一想,此刻褚洛然提及,他方才觉得胸口似是有团火,不断的燃烧,原来他一直都是期盼着的,期盼能够在朝堂上有所建树。

  “也不尽然。”褚洛然声音清润了许多:“礼部还要打理后妃典册,掌圣上祭天之事,皇上未必会让你插手这些。”

  “那就只有工部了?”沈瑾瑜有些滞闷之感,素手拍了拍身边的亭柱,苦笑着说道:“不瞒洛然兄,不是我不肯吃苦受累,去京外看顾,而是父亲本就不在京城,我若是还要离京,那镇国公府只剩下妇孺,那才是真的危险。”

  原本没有褚芷浅也就罢了,如今沈瑾瑜已然大婚,他不愿褚芷浅处于危险之中。

  褚洛然摇了摇头,看着亭外的湖面,略有所思:“工部如今最重要的是水利之事,正是用人之际,你是国公府嫡长子,领个差事,理所应当,在工部,也不是一无是处。”

  沈瑾瑜讪然一笑,略带苦涩:“洛然兄不必安慰于我,这工部修个桥,修个路,修个堤岸,的确是造福百姓之事,只可惜,镇国公府与郡王府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个时候,我真的顾不上家国天下。”

  褚洛然深看了沈瑾瑜一眼:“瑾瑜兄能如此想,已是难得。”好在沈瑾瑜不是镇国公那般,将天下与皇上放在头里的人。

  “既如此……”

  褚洛然靠近了沈瑾瑜两步,声音也越发的低微,旁人根本听不到,褚洛然耳语片刻,沈瑾瑜眼底闪出异样的光彩来:“洛然兄你……”

  褚洛然淡然一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若是无用武之地是最好不过。”

  沈瑾瑜用力的点了点头,再不复先前颓然之姿:“洛然兄放心,这件事情,我必定料理妥当,亲自去办。”

  褚洛然颔首,又看了对面一眼,扶额喟叹:“夫人着实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看镇国公府这阵子,倒是少不得一番热闹。”

  沈瑾瑜笑得灿烂,也知褚洛然虽装做淡然,心里必定不平,且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护短之人,他是清楚的,褚洛然以后的路,怕也没有那么顺利:“洛然兄放心,眉妹妹孝期有三年之久,总是来得及的,洛然兄不是才说过,要徐徐图之?切忌操之过急才是。”

  褚洛然颔首微笑:“刑部之事,我会着人盯紧,尽力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以免去国公爷困顿之苦。”

  沈瑾瑜了然,回身看了眼雅旭园方向,想到自己父亲方才所言,说道:“依我愚见,还是先将退路安排妥当为好,至于刑部的案子,对方已经铺好了路,怎会轻言放弃?”

  褚洛然与沈瑾瑜所思所想一样,沉声答道:“在来国公府之前,我已经做了安排,只是事关社稷,怕国公爷不允,因而并未言明。”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往外行去,出了镇国公府,褚洛然往刑部去,沈瑾瑜却是去了五城兵马司找薛荣之。

  “荣之兄。”沈瑾瑜怒气冲冲:“你可曾听说了京城中的流言?”

  薛荣之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整日里便是巡守京城,怎么会不知道。

  薛荣之有些心虚的瞧了沈瑾瑜一眼,问道:“你都听说了?”

  沈瑾瑜见状,一拍桌子说道:“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荒谬的流言,五城兵马司是做什么吃的?我父亲乃是堂堂镇国公,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此天大的笑话,居然还会有人相信,并且说的言之凿凿,岂不可笑?”

  薛荣之没见沈瑾瑜生过气,这拍桌子之态,怕也是极限了。

  薛荣之也道:“我也说这是个笑话,要说镇国公杀人,还不如说是我呢,我还有几分可能,镇国公那么大的岁数,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沈瑾瑜见此,拂袖正冠:“此事绝不能如此,我要入宫,面见皇上。”

  “我陪你一块去。”薛荣之一向是个混不吝的,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沈瑾瑜来寻薛荣之,也是看在薛荣之的脾气秉性上,他到底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再怎么闹,也不会说些太过难听的话,他需要薛荣之的这张嘴。

  镇国公府里,大白氏几人不知道沈瑾瑜已经进宫去了,只三人在园子里,煮茶说话。

  已是夏日里,天气炎热,陆念眉拿着一柄牡丹团扇,轻轻的替大白氏打着扇,温声说道:“姨母莫要心急,说不得刑部很快就能将凶手缉拿归案,到时候流言不攻自破。”

  褚芷浅也道:“眉妹妹说的没错,我大哥办案一向神速,自打我大哥去了刑部,刑部不知多少冤案都解决了,刑部衙役们,对我大哥敬服的很,想来这个案子,也很快就会侦破,母亲放宽心才是。”

  大白氏沉吟片刻,却没有接了褚芷浅的话茬,只道:“皇上是见不得国公府与郡王府好,郡王府那边,有你大哥一人在刑部扛着,听说皇上经常因为刑部堆积如山的案子,训斥你大哥,国公府这边,国公爷年长,又常年戍守边关,难得回京,皇上自是不好训斥……”

  褚芷浅与陆念眉听得胆战心惊,朝堂上的事情,两人是不知道的,但听闻皇上连褚洛然也要训斥,不由得沉了脸。

  褚芷浅颇为不平,手中的象牙柄美人团扇落在石桌上,桌上的玫瑰糕酥皮微浮:“刑部的案子堆积如山,也不是一日两日,我大哥去刑部之后,多少冤案昭雪,皇上怎能……”

  大白氏目光在褚芷浅面上顿了顿,褚芷浅愣是住了口,将那些未尽之言,尽数咽进了肚子里去,不甘愿的说道:“芷浅知道,圣上是不会有过错的。”

  大白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们觉得委屈,却也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是圣上的不是,是圣上让他们委屈了,即便这是事实,却也只能在心里头憋着。

  陆念眉将温热的茶,递给大白氏,试探着说道:“姨母,其实郡王世子说的也是可行的,若是我能够看到那些……问出凶手来,的确是最快的法子。”

  大白氏摇了摇头:“凶手是谁,对皇上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皇上已经认定了凶手是国公爷,你就算找出了真凶,在皇上看来,也不过是个替罪羊。”

  陆念眉愕然,她想的倒也简单,只要她能看到那些冤魂,问出真凶,刑部再将真凶缉拿归案,这案子便了了,自不会牵扯到镇国公府。

  大白氏却是冷漠至极的说道:“流言已经漫天飞,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解决?如今是还没有证据,等到……有人将证据送到御前,镇国公府才算彻底的走进了陷阱。”

  大白氏从褚洛然问出那句话开始,便知道,这是个死结,镇国公怕是怎么也要去御前走一圈,方能把这个死结解开:“如果京城里才出现了关于镇国公府的流言蜚语,今日这案子就了结了,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去想?”

  陆念眉细思片刻说道:“怕是会认为镇国公府与郡王府联合,只手遮天……”

  大白氏赞许的看了陆念眉一眼,声音愈发的沉静:“是,所以这案子现在这案子结不了,真要结,也得是皇上质问了国公爷后,再把证据拿出来,一一推翻。”

  大白氏意味深长的说道:“国公爷是忠臣良将,是个武夫与莽夫,在这样的事情上,是不开窍的,只有等到圣上问道眼前来,国公爷才能去申辩,在这之前,国公爷都要相信,这些只是流言,而英明神武的皇上,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流言的。”

  褚芷浅闻言,也沉默了下去,半晌方道:“母亲,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大白氏指尖在茶盏边缘划了一个圈,问道:“孙姨娘最近如何?”

  褚芷浅认真答道:“儿媳让她绣制一副帷帐,未完工前,不得出门。”

  大白氏微微颔首:“你母亲教的好,倒也不必我给你想法子,只是如今……还是要她蹦跶蹦跶的好。”

  褚芷浅凝眉片刻,便也懂得,冲着身边的腊梅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腊梅便亲自去了玉盛阁:“母亲放心,孙姨娘很快就会坐不住的。”

  “这段时间,咱们这些内宅的女人们,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咱们能做的,也只有添乱而已。”大白氏目光在褚芷浅与陆念眉身上顿了顿,露出一抹笑意来。

  陆念眉抿唇颔首,倒也明白过来,皇上在镇国公府有了邵氏之后,还要将孙颂婉赐过来,原就不想镇国公府太平,那么,如今便让后院的火燃起来,让皇上看一阵子笑话吧,想来皇上看戏的时候,是不会立刻对镇国公府动手的,总要看完了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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