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抛弃,却无法忘记,他静静地躺在记忆的长河里,让你心碎一场,激动一场,感叹一场,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醒来后呢?又借酒麻醉深夜里受伤的灵魂,放纵身心来安慰孤寂的情感。
再醒来呢?又该如何?
多么盼望,你就在前面的路上等着我,用温暖的怀抱迎接我,然后能与我携手同行,直至白头。
站在窗外,看着你,看着她(雅薰),看着那个还没降临到世界上,该喊我一声“姨妈”的婴儿。我的心,也许不只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万语千言,竟然也有说不上来的时候。
可悲,可悲!
我多想坚强的、微笑着说,我们停留在时光的原处。
到头来,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那些稀有的光阴其实早已被洪流无声地卷走,找不到一丝痕迹。
提起行李,走入机场,这次,是真的和你永远说再见了!
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每一秒都哭得那么疯狂,每一次都错得那么糟糕。
飞机,起飞了;我,离开你了;你,会明白吗?
不禁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或许,就是这区区的几天,却足以改变我们的下半辈子。
记得那晚,哲亮冒着雨冲到我家来,他心急如焚地告诉我,“穗,这次糟糕了,莫振霆那老家伙准备明天收购赵氏公司。”那一刻,我的心仿佛停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我明明知道怎么办,明明知道挽救的办法,只是……
真的要牺牲我?牺牲我们的爱情?
“我不要。”我大吼道,“老天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哭声,铺天盖地。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南欣,求她帮忙,她却给了我一个更震憾的消息。
“我是不会帮你的。”我说的那么诚恳,那么肺腑,那么感人,她却狠狠地丢给我这么一句话。
“南欣,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就不能当可怜可怜我吗?”百般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心是多么的焦急。
“你误会了。如果我告诉你,赵氏之所以会有今天,是皓深一手造成的,你会相信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耳朵出问题了。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那一刻,我的声音竟然变颤抖。
南欣对于我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她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告诉我:“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似乎把对皓深的愤怒都发泄在南欣身上。
南欣倒是很冷静地看着我。
“因为我选择他(允勋)吗?”这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南欣似乎不太愿意道出个中缘由。
“你说话啊!”我愤怒地说道。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听过皓深以前的故事?”她用探测性的口吻问我。
我连忙点点头,她继续说道:“赵允勋,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顿时坐倒在地上,“弟弟?”“同父异母?”
My god!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那年,皓深之所以把我调到上海,除了因为他爱上你,不想让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帮他打好这边的关系,为他复仇铺路。”
“太恐怖……太恐怖了,我不要相信。”这时候的我,心慌意乱。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你接受,不过,这就是事实。”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记得那次,皓深讲起他父亲的时候,是那么的咬牙切齿,是那么的痛恨,他无法忘记这位父亲的所作所为,及对他们母子的伤害,他也永远无法原谅这位父亲。
替母亲报仇,也替他自己出一口气,站在常人的角度,这一切都是可理解的。
“赵氏公司是赵宇新(允勋的父亲)倾其一生的心血,皓深把它毁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他是怎样也想不到,你爱的那个人竟然是他弟弟,你的幸福也给一并毁了。”
走出南欣家,我回想起回到上海后发生的一切一切。
允勋结婚了,皓深死了,我妈出现了,我和雅薰是同母异父的姐妹,皓深和允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雅薰怀孕,皓深报仇,赵氏倒闭……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震憾我,要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我,要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为什么这些机率就不能离我远点?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耍我!”我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一个人痛苦,也许,总比两个人痛苦来得好。离开你,只为还你一片平静的生活,也许,这种平静对你来说并不快乐,也不幸福,但总比在矛盾痛苦中沉沦好。
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个——保住赵氏。我对不起皓深,皆为了对得起你,在爱情的世界里,果然都是情不自禁的自私,为的都是所爱之人。
往窗外俯瞰,一切都变的那么渺小,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比满天飘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还要渺小的存在,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突然改变了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被失望拖进深渊,被疾病拉进坟墓,被挫折践踏得体无完肤,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被嘲笑,被讽刺,被讨厌,被怨恨,被放弃……
但是,我们却总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地努力着。
走之前,我留下了那支手机,录下了这段话:
“虽然,在现实生活里,我们都不是彼此的最后一站,但在心灵的国度,我们早已成为彼此的终点,所以,我们不需要难过,因为我们亲密的从来就不是肉体,不管我们是不是在一起,灵魂始终不曾分离过,摆脱了肉体与世俗的规范,超然的心能够更自由的爱你。”
也许,有一天,等你醒来,你会明白。
飞机停了,我的下一站——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