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真是疯了!一群疯子!这可是羽国在西部全部的粮草啊······”扣住缰绳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力气,凌景态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晃不定,很快,便是跌坐在地上。全完了,全完了,自己以后再无储君的可能了。
“贤亲王,你看!”漫天的火光中,一个被火焰包裹的将士踉跄着在地上翻滚。“还不赶紧救人!”凌景态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当先冲了过去,只要有活人看到是谁,自己在父皇面前就不会那么的惨。一定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此时的皇城,已经被失败的气息所笼罩,凌景宿和凌景隐两人亲自率兵前往西部,紧张压抑的气氛,就连寻常的百姓都是察觉了。
“不会是西部败了吧,那蛮夷不就可以杀进来了?”
“瞎扯什么犊子,有这闲空还不如回去收拾收拾金银细软。”
“蛮夷再厉害应该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吧,还是等等再说吧。”
“嗯。皇帝老儿这不还没跑路呢吗?不着急不着急。”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被路过的马车听得真真切切。“托你的福,过几天不用面对那个人的怒火,也是挺爽的事。”自从城外的对话结束之后,这个车厢里就是一片死寂,说破又有所保留,两个人都是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还以为你会不开心呢。”随着烈雨柔的开口,车厢里总归多了些生气。
“怎么不开心?正好好好跟你算算账。”凌景健“不怀好意”地看着怀里的人儿,邪魅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把脏活累活都推给我的手下去做,你们烈家在边上捡甜头。不行,你得跟我好好把这笔账算算清。”
眨巴眨巴眼睛,烈雨柔无辜的用手指在凌景健怀里画着圈圈。“不是我啊,这是他们自己做得主,和我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哦。”看来烈云这次狠狠地宰了他们一笔,干得好,看着帮羽国人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嚣张。伸手抓住那只在怀里捣乱的手,凌景健低下头,更近距离的看着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这个我不管,谁让你是他们的头头。”一副认定了你要坑你的样子,凌景健的孩子气也上来了,耍起无赖来比谁都难缠。“那你想怎么办?”人在别人屋檐下,难免要低个头,烈雨柔仔细想了想,自己现在要啥没啥,就算想给也给不了,凌景健这个坏东西,一定是一开始就盘算好了要和自己算账。不然怎么会乖乖让自己动用飞羽骑?
“还没想好。”凌景健的回答不禁让烈雨柔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两下,竟然还没想好,这算什么,耍我呢!烈雨柔怒气冲冲地看着那张欠揍的脸。恰逢一阵微风略过,轻轻带起了窗帘的一角,整个车厢,就如同将要过境的台风,一场浩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自然是感受到烈雨柔的不快,难得的一次狮子大开口的机会,怎能浪费?“满足我一个愿望,怎么样?”不得已之中的办法,凌景健瞅了瞅烈雨柔,见后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赶紧补充道,“不涉及国事,怎么样?”
听到凌景健这么说,烈雨柔冷若冰霜的脸才有点儿松动,不涉及国事,有些东西就不会点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凌景健这个家伙,指不定会说什么愿望,万一自己实现不了,岂不是很尴尬。
“一定是你可以完成的,怎么样?”就目前来说,在凌景健面前,自己真的是什么东西都藏不住。人家都这样说了,再不答应也不太好吧。“王爷,到了。”马车已经停了,可凌景健还是没有下车的意思,看来自己回答今天是下不了这车了。
“好。但必须是我可以做到的。”考虑了一下自己疼痛的臀部,烈雨柔暂时的“屈服”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走下马车,凌景健双臂环胸,站在匾额下看着一脸惊讶地烈雨柔。“好啊,自己下来吧。”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烈雨柔出丑。哼,我还不要你来搀呢。烈雨柔鼓起勇气,直接跳下了马车!双脚接触地面带来的疼痛使得烈雨柔的脸都绿了,浑身一个哆嗦,双腿麻木,屁股没了知觉,腰以下的部位貌似每一处正常的地方,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是好一阵抽搐。
这个女人,真是!凌景健吓得赶紧跑了过去,一手揽在脖子后面,一手拦在腿后,抱起烈雨柔跑进了王府,“死撑得什么劲啊,就算不要我帮你,那不还有一大堆下人呢吗!”凌景健近似嗔怪的话让烈雨柔的脸更红了,直往凌景健的怀里钻,都不敢看王府的任何人。自己刚才真是有病!明明疼得要死,还死活要跳下来。一想到自己刚刚神经的举动,烈雨柔更是往凌景健的怀里缩了缩。
两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压根就没有发现,他们进门之后没有多久,有三个人,都短暂的消失在了王府里。
“王爷,忍着点。”月荨退下烈雨柔的外裤,里面的内衣已经是成了条状,若隐若现的红紫杠杠在白花花的肉上,看着都疼。猛得接触到空气,伤口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又疼又麻,那销魂的滋味直教的烈雨柔双手成拳,深深地扎在枕头之中。
“我去,什么庸医!”冰冷的膏药抹在热乎乎的肌肉上,烈雨柔不禁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开这个药膏的太医。“王爷,您忍着点,就快好了。”月荨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便是上好了药。趴在床上都不敢乱动的烈雨柔对着月荨挑了挑眉。“顺亲王在外面,奴婢这就叫他进来。”
既然是这样,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没事吧。”看着烈雨柔的样子,凌景健不禁皱起了眉头,“下次换个方法吧。对了,关于后官的那件事,已经有太监来过了。让你明天天亮前务必交上去。”
“就按你的来呗,跟我说了干嘛。”双臂架在床头,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我把关于凌景态的部分删掉了很多,以防父皇怀疑,我连后面的内容也做了调整,让奏本看上去更像是你所写,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派人送过去了。”
还是凌景健考虑的周到,写的太多,反而就有点假了。“西部的消息怎么说了。”因为凌景宿,烈雨柔已经很久没有去接收烈云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一直都在按照计划来行事,蛮夷已经灭了,镇西将军阵亡,凌景态目前没有消息,凌景宿和凌景隐正在去支援的路上。”
凌景隐?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烈雨柔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这么多的皇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资料是最少的。“凌景健,凌景隐是个什么样的人?”起身给烈雨柔倒了杯水伺候她喝下,凌景健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其实,还在我们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是下一任的储君。可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病,从此就落下了病根,左臂不能干力气活。”
“你觉得你的父皇会不会还打算让他来继承大统呢?”
“不会吧,身体有缺陷的人是不能继承大统的,这是祖上的规矩。你就放心好了。”本想要拍拍烈雨柔的背来安慰安慰她,可凌景健又怕拍到她的伤口,左右思量了一下,“我去安排厨房炖点汤给你补补。”
凌景健前脚刚刚去厨房,月荨就走了进来。“王爷,内奸的事还没有眉目;项严还没有找到;烈云那儿的行动进展顺利。”
“找不到就算了吧。他不想让你们找到,你们也很难找到他,反正他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你吩咐下去,给我把王府盯死了,任何陌生人出入都要给我严查。还有,凌景宿他们两让烈云暂时不动,先给我把烈家的其他人安置好了再作打算。”
“是。”唤来碧珠替代自己,月荨急急忙忙出去了,一道黑影,悄悄地,紧随着她。
无论是这王府,还是那皇宫,整个皇城都被紧张的气息覆盖,就差一把火,就可以燃起整座城池。烈雨柔趴在床上,思绪却从未断过。整件事情,自己肯定是遗漏了一个人,可,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