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等我。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意料中的马蹄声却久久没有响起。
“报!项帅!不知道烈军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医生,烈雨柔已经很脱离危险。”
“这都不死?烈雨柔命很硬啊。你派两个人再去打探打探,看看那个医生是从哪里来的?”
凌景健的军队一直是偷偷的朝龙城靠拢,不过这些天却突然在城外扎营,不再靠近。更奇怪的事这几日都不见飞鹰和凌景健等人。项雨菊突然有种预感,恐怕凌景健已经和烈雨柔汇合。
“牢里的老子不死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省点口粮下来分给我们的队伍;趁着烈雨柔现在没有动作,马上安排人出去,到各个州,去每个农村搜集粮食!”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预计中的大部队,烈军只派出了一个小队押送着骸骨。
“久等了。请上第二个箱子。”
“你们烈帅怎么样了?”
“先生不必着急,还是先回去再说吧。将军特意交代,不要耽搁,以免被项雨菊的探子察觉。”
蜷缩进箱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一路上的颠颠碰碰着实让凌景健吃了不少苦。
不算茂盛的树林里,几个灌木丛微微晃动起来,随后,几个用灌木隐藏自己的黑衣人跳了出来。
“确定是凌景健。你们回报,我去。”
黑衣人的话刚刚说完,一直矗立在林中的树木竟然诡异地出声了。
“不好意思,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和树木融为一体的项严和林翰等人突然脱离了掩护,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所谓的执法者。
“不要急着自杀,烈雨柔手上握有族长令。你们想好了,是不是还要听项雨菊的命令。”
族长令?三个执法者看着项严,没有丝毫的放松。
“要是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这件事信不信由你们。如果你们信任我就和我来,不信任我,你们就可以服毒了。”
执法队的伎俩,没有人比项严更清楚。眼下,这些人的牺牲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如果可以保存一些实力,对日后,无疑将是巨大的好处。而且,没有人比这些人更清楚现在龙城的情况了。
“项严,你说的是真的?族长令在烈雨柔手里?”
“是的。这次就是她让我来请你们过去。”
下游十三州已经戒严,没有通行证是很难进到城里去的。
隔着箱子,凌景健已经听到了守城士兵拦下车辆的声音。
“站住,通行证。”
下游的监管难不成已经严到了那种状态?怎么连烈家的车队都有人敢拦?
“我们是烈军,这是通行证。”
“不要意思,请进。”
车队渐渐驶入府衙,凌景健顶上的盖子总算是打开了。
“得罪了,请出来吧。”
蜷缩在箱子里,凌景健一时都有点儿站不住了。多亏了飞鹰前来搀着,凌景健这才稳稳当当的走了下来。
“烈帅已经醒了,请两位这边走。”
不知道烈雨柔是真的体制好,还是只是药物的作用。在内上如此眼中的情况下,竟然这么快就下地了。
“来人。咳咳,把烈云找过来。”
听到烈雨柔的咳嗽声,凌景健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飞一般跑到了屋子门口。可是那只握着门帘的手却迟迟没有打开房门,他不知道烈雨柔看到自己,是惊吓还是兴奋。如果烈雨柔并不希望看到他,他应该怎么办?走吗?
“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如一起进去吧。”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烈云一眼便看到那个犹犹豫豫的人,令飞鹰意外的是,今天烈军的人看到自己和凌景健似乎和善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晚烈雨柔一醒便召集十二骑密谈的缘故。
“你来了?你不该来的。”
烈雨柔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来的消息,那为什么还这么安静?按照以往,烈雨柔这个时候应该是气得炸毛的状态才对啊。
“我知道。但是他们都说你昏迷不醒,快不行了。我……”
“谢谢。多亏了你。”
打断了凌景健的话,烈雨柔挪动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烈云。
“烈云,情况怎么说。”
“一切如主帅预料的那样,项严传来消息,项雨菊果然已经派了项家执法队过来打探消息。虽然他们说没有您的族长令不会说的,但是可以推断,是为了验证凌景健是不是已经和烈军联合的任务来的。”
项雨菊对战局的敏锐程度的确非常人所及,在这一点上,烈云自愧不如。
“主帅,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看着烈雨柔苍白的脸,烈云从月荨手里端过药,转手递给了凌景健。
烈雨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烈云,你把药给凌景健干什么。”
得意洋洋地朝着烈雨柔眨了眨眼睛,凌景健舀起一勺药,放进嘴里抿了抿,跳动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恩……也难怪你不好好喝药了。烈云,有没有什么梅子之类的东西?”
“拿来!”朝着凌景健翻了翻白眼,这点苦算什么?竟然还要那种东西。看着屋内的两个人,烈云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人都走了,你就不要逞强了好不好?这么苦,就算我都有点儿受不了。我记得你在羽国的时候那些吃的可都没少吃啊……”
被凌景健一语道破,烈雨柔的脸红的发烫,被子一掀,完全是一副想要和凌景健打假的样子。
“别闹别闹!自己的身体!”
一手端着药,一手将烈雨柔按回了床上。看着烈雨瞬间咬合上的嘴唇,凌景健看着自己的手,没有用力啊,难道……趁着烈雨柔没有回神的功夫,凌景健一把撕开了烈雨柔的衣裳。没有挣扎,烈雨柔咬紧牙关,看着凌景健,没有出声。
密密麻麻的布条几乎裹住了每一寸肌肤,就连为数不多没有遭到包扎的肌肤上都布满了淡淡的伤痕。这个……凌景健鼻子一酸,抬起头看着烈雨柔对着自己微笑的眼睛。凌景健的唇深深地印在烈雨柔嘴上。为烈雨柔拢上被子,一向唠叨的凌景健端起药碗,递到烈雨柔嘴边。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舔了舔自己的唇,烈雨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凌景健。
“我想吃,白切鸡。”
“好。把药喝了吧,我这就去做。”
凌景健不说,烈雨柔心里清楚凌景健到底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是,怕伤了自己,不愿意提起罢了。呵呵,说起来,在他面前,自己也没有逞能的必要。
“干嘛哭丧着脸。你带过来的医生可厉害,就是比你还要啰嗦。不愧是你的人,深得你的真传。”被自己的话逗笑了,烈雨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过凌景健递来的药,一口气喝完了,“真得感谢身上的这些伤痕,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如果不是撞上了那些东西,也许,我已经去见副帅了。”
“烈雨柔,你听着,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你是我的女人!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个男人嘛!”双手撑住床板,凌景健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烈雨柔的眼睛,“有我在,你不会死!就算是要死,也是我在你之前!”
听着凌景健的话,烈雨柔的泪一下子绷不住了,刷一下流了下来。她一把拉住凌景健坐到自己身边,双臂死死地圈着凌景健,不动分毫。
“景健,我好想你。”
一句我好想你,对于现在的这对恋人来说,是多么不易。一句话,承载着多少的伤,多少的痛,乃至,多少人的命!
“雨柔,好好养伤,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不想让自己哭得样子被烈雨柔看到,凌景健找了个借口就想脱身。
傻子。笑着在心里骂凌景健这个榆木脑袋。“我身上没事,只是摔得有点重,不方便动而已。内伤这些天药物配合着调息已经没事了。景健……”
烈雨柔撒娇般的语气终于让凌景健有点儿明白她想干嘛了。犹豫地打量着那具包裹的和木乃伊似的的身子,凌景健的理智告诉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忍住!
“那个,你身子有伤,不方便动弹。我先去煮点吃的,等你伤好了,我一定喂饱你!”
呃……看着凌景健落荒而逃的身影,烈雨柔简直是哭笑不得。自己都这样了,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竟然还想着和自己那啥。不是他让自己别逞强的吗?这个药,太他妈的苦了,月荨又和项严去幽会了,就没有人能送点什么别的东西来给自己冲淡冲淡嘴里的味道吗!
“陛下,那个,需不需要我帮忙?”
看着凌景健跑进厨房,飞鹰极度不放心的追了过去。
“不需要!”
飞鹰确定,自己家的皇帝除了烤肉拿手之外,绝对能把饭煮成浆糊!
“陛下,我不动手,我只负责指导可以了吧!”
听到飞鹰这么说,凌景健总算打开了厨房的门。
“白切鸡……怎么做。最好再熬一锅粥……”
“呃,陛下,烈帅想吃这个,不会是你之前把胖御厨的手艺说成是你做的了吧……”
看着凌景健一脸尴尬的模样,飞鹰明白了。
“哎。我的陛下啊,这种事你吩咐别人就可以了吗。再说了烈帅要是知道了,你岂不是更尴尬?”
“闭嘴!快点教我!”
闹腾腾的厨房外,很快聚集了烈军的一大帮人。
“项严,你看看人家,还会做饭……你什么时候也能给我做一个?”
“我,我,这个,我会……煮粥!”
生怕自家老婆被凌景健这个男人勾走了魂,项严一个横抱抱起来月荨,直往外走。
“走喽!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馄饨。走!”
听说凌景健去了厨房,烈云又一次来到了烈雨柔的房间。
“主帅,项严带回来的人在西厢房,已经安排人看着了;另外,凌景健似乎有动作,不知道会不会对项雨菊动手;还有,边境十州一直被边境的小国骚扰,已经给我们发来了求救函。”
“我知道了。这次你们和铁熊受苦了,等伤好了请你们喝酒。待龙城拿下,哪家花楼,哪家姑娘,随便开口!”
两人会心一笑,思绪同时回到了曾经荒诞不羁的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