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西门挽清眸中杀意渐淡,甩手松了他脖颈,细长双眸冷看他:“端木彧,阵前抗令,罚军棍一百,当即受刑。”
他话刚落,便有人拿了军棍上前,端木彧毫无怨言伏地领罚。
“噗,噗,……”木棍拍击皮肉的闷响响彻沙场,端木彧就这么在两军阵前受了罚。这一百军棍不死也去他半条命,接下来怕是得卧床一段时日了。
西门挽清回身望向对面的惜羽阵营,他已让端木彧当众受罚,惜羽也无话可说。
羿澜夜已将沈诛颜带回惜羽阵营,放在他身侧,深眸扫过远处正受罚的端木彧,西门挽清已堵了惜羽的嘴,但他有话要说。
对着长鲁的军营用了内力出声:“西门挽清主帅,无规矩不成方圆,你长鲁三番两次违背两军对阵约定,本王看,今日的比试就此作罢。本王不与你计较,今日算两军交个平手。他日再战时,还望主帅你严肃军纪,否则,别怪本王不顾规矩灭你长鲁。”
西门挽清妖娆一笑:“今日本帅手下的人坏了规矩,本帅已重责,比试可以就此作罢,算本帅输,不过,本帅与那小东西的比试还没完,本帅改日定要讨回来。”
“西门主帅何必跟本王一个护卫过不去,说出去有辱西门主帅的威名,要比两军阵上见。”羿澜夜淡然回了他。
“呵,威名?本帅要它有何用?就是个屁!本帅跟那小东西属私人恩怨,不关系两军,羿大美人你舍不得就说舍不得,不必拿两军来跟本帅说事。本帅跟你不一样,本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西门主帅洒脱得让人佩服,不过,全军十几万人的性命还有长鲁的命运都在你手里,不要过于意气用事才好。否则,长鲁的千古罪人,这个名声可不是这么好担的。”
西门挽清坦然得让羿澜夜有些无话可说。他确实跟自己不同,他洒脱得让他羡慕,他对颜儿的那股热情让他嫉妒也紧张。但是,颜儿,他是绝不会让他带走她的!
西门挽清知他是想动他军心,一笑置之:“羿澜夜,你不用危言耸听,我西门挽清做事向来有交代。长鲁的千古罪人,本帅还当不起,你大可放心。”
又当着两军对沈诛颜说:“小东西,本帅看上你了。本帅看上的东西,会想方设法得到,你也不例外。”
他在两军二十几万人面前如此大胆,让沈诛颜羞愤,这人果真是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不得不回他:“西门挽清,别再叫我小东西!我有名字,叫朱颜。”他每次叫她小东西都让她浑身不自在,好像她是他的宠物,“朱颜还真是谢谢你看得起,不过,朱颜不是物品,是王爷的护卫,不是你说要得到就能得到的!”
“朱颜。”西门挽清念了句,“有个性,本帅喜欢。本帅还是喜欢叫你小东西。本帅能不能得到,我们走着瞧。”又对羿澜夜妖娆笑道:“羿大美人,等着本帅来抓人!”
羿澜夜只是负手立在那,不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不时,端木彧的一百大板也已受完,被人抬了下去。
西门挽清看了眼受完罚的端木彧,对惜羽军营出声:“端木彧刑责已受,羿大美人赶紧回去吧,小东西的伤口还需要处理,她这个样,你不心疼本帅心疼。”
沈诛颜冷哼,他如此假惺惺做什么,她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他所赐!
羿澜夜对他关心沈诛颜的话充耳不闻,淡淡出声:“端木将军今日所受刑责,望两军众将都引以为戒。再有违背帅命的事发生,就不是仗责一百这么简单了。”
又对西门挽清:“西门主帅,今日就此作罢,望你回营后整顿军纪,不然都拿你西门主帅的命令当戏言,为所欲为,那只好本王替你惩戒他们了。”
西门挽清笑得妖娆:“本帅的人还轮不到羿大美人你来惩戒,这种事本帅也绝不会再让它发生,羿大美人就放心回营吧。”
“本王也不想有机会替你惩戒他们,希望你说话算话。本王告辞。”说完一扬臂,给了撤军回营的讯号。
西门挽清也一挥手,同时撤了军。
羿澜夜回营便直接进了营帐,掀帘的动作似乎还隐有压抑的怒气,沈诛颜跟在他身后呐呐无言。
帐帘刚落下,羿澜夜就转身冷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沈诛颜。她那一身的狼狈让他心纠,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
说不要再喜欢他,她会疼,她现在这样不疼吗?让他不要再对她好,那她倒是把自己照顾好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是在跟他示威吗?
又扫到她脖颈上的旧伤新痕,恼火:“朱颜,下次你再这样冲动不顾后果,本王就将你禁足!”
沈诛颜垂眸,言辞恭敬:“王爷,朱颜自知有错,但朱颜不能眼见玉秦就这么命丧端木彧之手。朱颜的错,王爷可以罚,但朱颜对今日之举不后悔。”
羿澜夜蹙眉:“两军对垒,牵一发动全局,稍有闪失,不止你一人的命,整个全军都要受连累!你想看着所有人为你的冲动而付出代价?”这丫头如此固执,就这么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
沈诛颜心内酸楚难言,她今日之举并无大过,为何他却紧揪着不放?脖子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他就一点也不关心。
想着就有了委屈,眸里聚起水雾,抬眸看他:“王爷,朱颜知错了,朱颜会顾全大局,绝不会连累全军的。”
“你……”羿澜夜被面前双眸噙着水雾的人扰得心烦意乱,轻叹了下,不再看她,迈步,把帐帘一掀,出了营帐。再跟她这么对着下去,难保自己不会被她气死!
他对她的担心出口后都变成了词不达意,她还真是他的克星!
沈诛颜还呆站在那,他又把她扔下了。她总是惹恼他,她一点也不想这样,她只是不想再喜欢他,并没有不想跟他好好相处,他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不会让她比之前好过到哪去。
黯然神伤间,背后有人掀帘,她立即回身,脸上刚想扯起的一丝笑容又谢了去,又是那个军医。
他那张谨慎小心的脸看得她乏味极了,昨夜羿澜夜生气离开,他也是这样一脸谨慎的进来。她脖子上的伤值得他这样谨慎吗?
“李军医,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你请回吧。”看着他这张战战兢兢的脸心里别扭,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自己处理下。
李军医更小心了,瞅着沈诛颜仔细问:“是老夫处理得不好吗?”
沈诛颜一阵头疼,客气的笑回他:“不是,李军医不要多心。朱颜的这点小伤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总劳动李军医的。”
“姑娘你就让老夫帮你处理了伤口吧!你不让老夫处理,老夫没法跟王爷交代啊!”李军医满脸苦涩,恨不得老泪一把。王爷交代他时那可是郑重其事,他要没完成,王爷那他怕是也不好过关。
他的话让沈诛颜皱眉:“李军医,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王爷那你不用担心,你先请回了吧。”羿澜夜还能为这点小事杀了他不成?这些人就喜欢把主子一句话当天大的事。
“这……”李军医脸皱成了一团,左右为难之际,一直在帐外站着的羿澜夜掀帘而入。
“李军医,你先下去吧,把药箱留下。”
李军医如蒙大赦,迅速把药箱搁在就近的一张桌上,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