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传来几个声音:“哦,穿了琵琶骨,是重犯啊……嘿嘿,嘿嘿……小子是杀了人还是强奸了长史大人的母亲……冤枉,这里进来的人谁不是冤枉啊,不冤枉还进不了这里呢!”
吴天也不理说话的是谁,仍是大叫:“冤枉,冤枉……”
一名狱卒走了过来,喝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不给我闭嘴!”吴天叫道:“冤枉,冤枉!我要见州长史大老爷,要求他伸冤。”那狱卒喝道:“你闭不闭嘴?”吴天反而叫得更响了。
那狱卒狞笑一声,突然开了牢门,拿起一傍的马桶,兜头便将木桶向他身上倒了下去。吴天只感一阵臭气刺鼻,已不及闪避,全身登时湿透,这一桶竟是尿水。尿水淋在他身上各处破损的创口,疼痛更是加倍的厉害。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的发着高烧,一时唤着:“二叔,二叔……”仿佛看见二叔进了监狱,把他抱出了牢房。等他清醒时,原来一切都是幻想,在牢里已经呆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狱卒送了糙米饭来,他一直神智不清,没吃过一口,可能被其他同狱的人分吃了。到得第四日,身上的烧终于渐渐退了。各处创口痛得麻木了,已不如前几日那么剧烈难忍。他记起了自己的冤屈,人也渐渐清醒,知道叫喊没有用处,呻吟几声后,坐了起来他,茫然打量这间牢房,那是约莫两丈见方的一间大石屋,四周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块铺成,包着铁皮厚重的门上留有一个送饭用的窗口,但上面钉着铁栅栏,墙角落里放着一只马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连呼吸都是困难。
吴天缓缓转过头来,只见西首屋角之中,三对眼睛茫然地瞪视着他。他身子一颤,没想到这牢房中居然还有别人。只见这三人头发蓬松,衣衫破烂不堪,一个枯瘦如材,一个眼睛似那骷髅洞,另一个人一只手是正常的,另一只手只有半截留在破衣服里。吴天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担心,心中想:“在这里还有同伴,只不知是不是和前世电影里一样,会欺负新来的。”正这么想着,那个独臂人靠了过来。
“小兄弟,醒过来了,不叫冤枉了……”三个人看起来都较和气,没有一个有欺负吴天的意思。在交谈中渐渐熟悉起来。骷髅眼姓李名笑,吴山县人,五十左右,到陇州贩卖布匹,在城门因州刺史经过没有下跪,被抓了近来,已有四年。瘦材火姓林名正贤,本地人,三十左右,三年前因殴打税吏被捕。独臂人,姓曹,名金宝,汧源县人,原在陇州城米店做帮工,他十岁的儿子讨饭到此,曹宝偷了几斤大米给儿子,被店老板抓个正中,砍了一只手,送到这里将近一年了。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这么点罪,在前世连行政拘留都够不上,在这里一关就是如此长久,还要受如此重的惩罚。”吴天暗想。
“你不要再叫冤枉了,进了这里就不要再想出去了,从来只有进,没有出,除非有人给你使钱,那一般两三天就会放人。你进来四天了都没人来看你,估计没人给你使钱了,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骷髅眼喜欢唠叨。
“二叔一定会来救我的,还会帮我报仇,”吴天坚信二叔会来救他。“哎!我也太倒霉了,人家穿越当大官,发大财,泡美女,我穿越,刚见到美女就被打残废送了监狱。”
“那几个狗师兄,你们记着,老子要是出去了,一定把你们全阉割了。”吴天暗暗发誓。
狱卒又送了糙米饭来,吴天粗粗吃了一点,剩下的给了狱友,他们三人对他连声道谢谢。
十多天过去了,吴天仍不见二叔前来来救他,心中更加焦急。送饭时,吴天乘机问狱卒,是否有人来看望他。
“谁来看你,你一个外地小子,还有人来看你,”狱卒用可怜的眼光看着他道:“哦,我听人说过,你是吴镖师的侄子,但你别指望你二叔了,昨天传来消息,七玄镖局的镖车在去京兆府的路上遭到厉害强盗,去的二十多个镖师和住院全被人砍死了。小子,没人来赎你出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死吧。”